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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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08-1115:57:00
      　　Z0003　人骨餐具
      　　第一章　开颅噩梦
      　　郑岩差点被淹死。
      　　他知道自己会游泳，但是在这个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汹涌的海浪会吞噬掉一切它所见到的东西。郑岩觉得，这种海浪简直堪比巨型海啸，就算一座小岛在它的面前也会瞬间就被夷为平地，不，是连渣都不剩。
      　　而为了不遗失掉自己的目标，郑岩必须睁大眼睛，甚至不能用游的，他只能一步步走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直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踩不到实地的时候，他还得坚持把头露出水面。
      　　人说千百年间沧海桑田，可是，这才只过了短短几天而已，自己的那栋田园别墅就已经被一整片海水包围摇摇欲坠了，一条路都没给他留下，一条都没有。也没有船，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脚和双手。
      　　当然，就算有一条船也没有用，在这种大浪里，就算是一艘航空母舰也会被掀翻的。
      　　于是，他在一个大浪中陷入了窒息，然后清醒了过来。
      　　还躺在自己的床上，这种感觉真不错。他从被子里把头拿了出来，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现在是凌晨两点，和失眠比起来，噩梦对他而言显然更加煎熬。
      
      　　就这么待到天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想，但是那该死的失眠今天却请了假，困意无法遏制地袭来。
      　　那玩意只吃一片就好了，自己真不应该为了追求一个好觉就不听杜丽的劝告。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那个人看起来很眼熟，但是他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躲在一片迷雾里，整张脸都是虚化的。不过这个环境对于郑岩来说却一点都不陌生，那张方形的餐桌，银制的烛台，整齐摆放的七个盘子和专门为了吃西餐而准备的礼服……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郑岩，这是Z0002案凶手的家。
      
      　　但是凶手现在已经死了。
      　　不，他还活着，至少还有一点点意识。郑岩并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一点一点从他的头骨里取出脑子，做好了一份再去取下一份，而且，小心地不去损坏重要的神经系统，这样，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子在郑岩的精心烹制下成为一道道美食的。
      　　还有最后一道菜。
      　　郑岩拿下炉灶上的平底锅，那里面是滚烫的热油，他走到那个人的身后——那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大概已经死了。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将热油淋在了他的头骨里，一阵阵异香瞬间飘满了房间。那人的四肢无意识地抽动了几下。
      　　“用餐愉快。”郑岩说道，“传统吃猴脑就是这种做法，可惜你已经不能再叫出声了，否则听着你凄惨的叫声，用银勺一点点挖出你的脑子吃下去，那才是最高的享受。”
      　　郑岩把手上的油在围裙上擦净，然后脱下了围裙，在那个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围上了餐巾。然后，他觉得不太对劲，对面坐着的那个人，面容终于清晰了，是杜婧。
      　　“你找到了吗？”她问他。
      　　日期：2014-08-1115:59:00
      　　“不不不，我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杀的。”郑岩焦躁地在书房里踱着脚步，不安地说道。
      　　杜丽就坐在他面前的沙发里，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吵醒了，是郑岩，他也一样只穿着睡衣。
      　　“我真奇怪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虽然这样说，但对于郑岩的出现，杜丽表现出的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惊奇。
      　　“我随便拦了辆车，出门前，我还没忘记带上钱。”
      　　“听起来这是个不错的消息。”杜丽将他让进了书房，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顺便放了点镇定的药在里面。
      　　但是郑岩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一口喝光了高脚杯里的葡萄酒，然后说道，“医生，在现场我只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什么？”刚刚醒过来，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活动的杜丽完全不能理解郑岩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Z0002案，凶手被害的现场，我只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杜丽翻着白眼，“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会拒绝和你进行谈话，可你也必须清楚，那个案子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你没必要纠结在这件事情上。”
      　　“但你也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我没法不去想这件事。”
      　　“你不是凶手，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当时你和我们在一起。”
      　　“如果你们骗了我呢？”郑岩看着杜丽，“我现在觉得我没法相信任何人，那个梦太真实，医生，你明白吗？真实到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如果我不是凶手，我知道的似乎太多了点，包括我让他看着自己的脑子被做成食物。”
      
      　　“郑岩，我们治疗的前提就是你必须完全信任我。”
      　　“我知道。”
      　　“我不会骗你。”
      　　“我知道。”
      　　“很好，我告诉你，凶手不是你，你只是太过专注于这件事，你也知道你的能力，越是回忆那些细节，你越会把自己当成凶手，你的局长让你必须抓到那个凶手，我觉得这件事对你不公平，明白吗？你可以不用去想。”
      　　“不不不，医生，你不明白，我觉得我不是在想这件事，而是完完全全在回忆，回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但那确实不是你做的，你是郑岩，公安部刑侦局特别顾问，Z小组犯罪行为侧写师，你不是杀人恶魔。”
      　　“我没法说服自己，太真实，你懂吗？太真实！我在现场就是那样做的。”
      　　“是凶手！”
      　　“好吧好吧，凶手在现场就是那样做的。”
      　　“但那对破案没什么意义。”杜丽摇了摇头，“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唐头儿长一定要让你参与办案，只要他一句话，他几乎可以调动全国的警力为他服务，要抓到凶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