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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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挖好后，几人合力把他往坑里一扔，开始往他身上扬沙，濒死的人努力挣扎着不让沙子覆盖住。看着沙子在他挣扎下落到了那家伙的身下，一帮人做了无用功，他们开始用铁锹没头没脑地拍打他。其中一个像是他们之中的头的人说：“停一下，让他留下些话再弄死他不迟。”听了这话，他扑通跪到了地上，冲那人磕起头来。有人给他撕掉了封在嘴上的不干胶带，才一撕掉堵在嘴上的东西，他立刻大声哭了起来，那个痛啊，像是有了天大的委屈。边哭边说：“爷爷们，我一命吧！
      
      　　这个家伙最后被张翼切下了一根小指，还逼着他自己吃了下去。以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村里每天中午吃饭的时间就会响起铛铛的铜锣响，然后是切去了一段小手指的无赖，喊得沙哑的嗓音，数说着自己的罪过，骂着誓保证不再犯。晚上吃饭时间又会听到响亮的铜锣，和沙哑得说不出话来的喃喃。善良的村里人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始议论纷纷。书记找到了我，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搞得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太过就热气众怒啦，歇了吧。”我哈哈一笑。书记接着道：“我心里有数，地价款就照你的报价来吧。”
      
      　　张翼年轻，崇尚暴力，他和我的已经走上正规的房地产公司有些不“搭”。我要这家公司看起来是干净的，最起码和大的刑事案件不沾边。可张翼暴露出的嗜血的本性让我不想让他过多地参与到公司中来。我出钱帮他办了个房地产公司的营业执照，他可以随时从我这里拿到围标需要的保证金，去参加市里的土地招标会。在那儿，有些志在必得的公司会对参加招标举牌的公司给一定的好处，十几万、几十万的，视地价多少和实际情况来定。他还领着他越来越庞大的手下队伍参与到开发土地上的房屋拆迁上，有的房地产公司遇到老百姓死活不愿意拆迁的时候，就会找到他，由他组织起多达几百人的混混们强行拆迁，房地产公司会付给他大把的好处。总之他现在有事情可做，还有大把的钱赚。我让他以自己的名号在社会上行走，可他总不听，照样说自己是义龙公司的，我们几个的外甥。我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瞅个合适的机会让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张翼走后我重新上五楼，和文革、亚樵接着喝酒，和几个小姐调笑。文革很喜欢这个调调，在欢场他更像比平时“如鱼得水”。见火候差不多，我对他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到我公司跑跑前期吧。主要的工作实际上就是陪那些职能部门吃喝玩乐，然后就是手拿着大把的钞票往他们的兜里塞。我看好你非常适合这个工作。”
      　　看文革犹豫，我说：“你考虑一下，不忙做决定。”
      　　文革郑重地冲我点点头。我们在一起还算投缘，当然这里也有李宏业要我稳住文革的因素在里面。
      　　手机又有来电，是于涛打来的。我进了包房配备的洗手间接电话。于涛是于立国的儿子，两年前从部队退役后在我公司里给我开了一年多的车。他志不在此，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刑警。可是他爸爸于立群和我一样，都是监狱里出来的，单凭这一点他政审就过不去。于涛这孩子特别懂事，工作起来细心认真，性格沉稳大方，我很喜欢他。为他当警察这件事，我找了朋友------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的支队长甘军强想办法。老甘指点我给他户口所在地派出所的所长塞了一大笔钱，在户籍上做了些手脚，然后他又出马找了市警察学校的校长，把于涛送进了警校。于涛一毕业首先会在甘军强的治安支队呆上一段时间，老甘再想办法给他调进刑警部门。
      
      　　于涛电话里焦急地说：“王叔，我爸得了脑血栓动不了了，现在在省医院哪，还能说话，喊你的名字，别人说啥都听不进去，你来一趟吧！”
      　　我让他和他妈都别着急，先让医院抢救着，我马上到！
      　　我跟文革和亚樵说朋友有点事我得去一趟，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春天神话”的专门消费卡来扔到几案上，里面存有几万元，就是用来在这儿消费的。转身出了包间。
      　　赶到省医院于立国的病房，于立国一见到我，用那只没有拴住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劝他：“血栓要不了命，恢复的好走路也没什么事儿，你得好好配合治疗，钱不是个事儿，有我哪！”
      　　我给卫生局的一个哥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有个朋友住到省医院了。十几分钟以后，省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带着主任、教授、医生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又是探查病情又是落实单人病房，足足忙活了一个小时。把这个病区的医生和护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来头。
      　　在医院里陪着立国呆了两个小时，他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琢磨着他就于涛一个孩子，于涛还得上学，不能耽误。于涛他妈又有个小商店要照顾，岁数大了，即便关店一个人照顾他也吃力。正好病房里有人用了专门的护工，他可以给介绍一个过来照顾病人。我说：“赶快叫过来！”又对他们三口人说：“老于住院和护工的费用我出了，你们也别和我争，你们的条件我清楚，老于又没有医保什么的保障。”于涛他妈眼泪下来了，感动得不知说不出话来。我把一个存有现金的卡递到了于涛手里，于涛默默地抓在手里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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