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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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是老黑山手下负责从货运站取出“货物”的人员，其他的事情不用他管。他从老黑山那儿拿工资，每个月三千块钱。这个工作轻松之极，只在老板的货到之后，货运站会给他打电话通知他有货到，然后他就开上配给他的五菱面包赶到货运点，凭取货单把那些“电器”类的货物装到自己的面包车上，通知他后面的人货到了。后面的人告诉他把货送到某某地方，这些地方很少有每回同一个地址的时候。他按规定不能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任何事情，这一点是老板一再强调的。他明白这个道理，知道的越少越能保护自己。所以他从不多问一点不该他知道的问题。每月三千块，对他这个没有什么文化，又没有什么技能的从监狱回来的人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去想那些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得到的巨大富贵。他只想攒下一些钱，用这些钱做个小本生意，买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然后娶个媳妇过衣食无忧的日子。这个工作不错，他不要知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他在监狱里呆过，清楚不知道的好处，能让他有事时确保自己平平安安地从那里走出来。
      
      　　他赶到货运站，把几件像是小家电样包装的货物装上自己小货车。那个和他已经熟悉了的货运站的小头头笑着向他招招手，他走到他跟前听他说些什么。那人把他往屋里让，他只好跟着进去。
      　　屋里摆放着简陋的床和桌椅等物，里面没有人。他等着那人跟他说些什么，为什么叫他进来。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三个膘肥体壮的社会上人打扮的年轻人，领头的那个吩咐货运站的头头出去，还让他把盛放货物的仓库的门关上，货物也暂时停止领取。
      　　森森从这几个人一进门就在思忖这是些什么人，他们和这家货运站很熟悉，社会上人的打扮让他没往警察那方面想。黑吃黑，突然这个想法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这样一想他反倒放心了，他只要把事情的经过报告给老板，剩下的事让他们去处理。
      　　那个这帮人头的家伙眼睛死死地盯着森森，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是警察，也不管你的货是不是违禁品，我现在问你你现在要把货交给谁，如何交给他，回答完这几点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了。”说着话，一双山羊般的眼睛阴沉地盯着森森。
      　　森森没想到对方问的问题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头脑有点乱，不知道老板知道他说出了他下线的联络方法和地址会有何反应。正当他头脑急速地考虑的时候，那个的家伙已经示意他的同伴对付他了。两个家伙粗壮有力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山羊般的眼睛的人拿过放在桌上的胶带纸卷撕下一条，“啪”地一下粘在森森的嘴上。森森想开口说话时已经晚了，嘴里“唔唔”着。那人没有理会森森的反应，从兜里取出几个人不锈钢的指套套在指头上，然后抓住了森森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一个接一个地捏碎了他的手指，噼噼啪啪的响声，像是街头炒玉米粒的声音。
      
      　　森森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不住地挣扎，却哪里能摆脱那两个家伙巨箝般的手掌。他只好不住地点头，表示答应他们的条件。
      　　那个家伙停止了用刑，森森的五个指骨已经断了不知道多少节了。
      　　森森疼得都有些站立不住了，脸色煞白，嘴里吸溜着空气。山羊眼依旧用他的没有表情的眼神看着森森。森森忍着疼开口说：“我和他们。”
      
      　　“什么时间？对方又几个人？”依旧是平静的有些冷酷的声音。
      　　“平常改成明天再联系了。”
      　　“走，到那儿你老老实实地我就放了你，否则把你那只手的手指一个个捏碎。明白吗？嗯，你忍着点，注意不要露出破绽来，否则你死定了！”那个山羊眼威胁着。
      　　森森忍着剧痛开着他的五菱面包车往和同伙约定的家乐福超市那走。装货的车厢里那个山羊眼的家伙藏在里面，他们车的前面有一辆本田轿车里是这几个这伙人的同伙。
      　　到了家乐福超市，森森一眼就看到了有个他的同伙等在那里，已经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了。同样的一辆五菱面包车停在旁边，司机座上坐着一个年轻人。那个准备打电话的家伙一看到森森的车，马上露出了笑意，冲着森森的车挥了挥手，示意森森跟上，自己上了停在那儿的那辆五菱面包车，指挥者司机往前开去。森森暗骂了一句：傻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急急忙忙地引领着往偏僻的地方往他那车上倒货。唉，几年没有出事，人的警觉性都没有了。暗自思量，等他一放我，我他妈赶紧开溜，这三千块的工资不是那么好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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