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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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当时很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要。在我们的再三争论下，老何终于接受了，说买獒的钱算是我借给他的，以后会还。当时我哪里想着让他还了？朋友间相互帮助一下，又有什么？可是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次买獒的事，为我们带来了大麻烦。”
      
      乔辰正在认真听着，忽然一惊，急忙问道：“大麻烦？什么大麻烦？”
      
      郭老转过头看了乔辰一眼，说道：“当时我一心想着为老何买下小獒，却忘记了一句话，财不露白。付钱的时候，有人瞄见了我带的现金。为了买一只上好的藏獒，当时我的身上带了十万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当时只想着付钱的时候方便了，却没想到那么多现金，同样会为我们带来麻烦。”
      
      “出了小镇，便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当时小镇周围有很多人，那群人并没有立刻下手，还好我们发现的早，开着车一直疾奔。那群人也开着车，就在后面一直跟着。我和老何都慌了手脚，我们两个老头子，怎么斗得过四五个年轻力壮的藏族小伙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看到在前方出现了一座雪山，为了甩脱那些人，我们想也没想就开车闯进去了。”
      
      郭老紧握着方向盘，黑色悍马在高速上疾驰，就像是又回到了那时被人紧追的时候。“进山之后，我们又跑出一段距离，那些人还真的没有追来。我和老何非常高兴，但是接下来麻烦又来了，我们迷路了。”
      
      “夜晚的草原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更不用说在山中了。不说别的猛兽，单单是几只狼就能够撕碎我们了。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和老何真的着急了。”
      
      “我们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天刚擦黑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狼。一共五只狼，分布在车子周围。我和老何吓的动也不敢动，紧锁着车门。那五只狼便跳上车顶，趴在车窗上，用牙齿爪子磨着。刚一个多月的辛巴在车中冲着外面的狼大叫，自然无济于事。”
      
      “我们坐在车里，打着车灯，希望有人能够看到。但是我们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天就快黑了，还有什么人会呆在山里？正在我们就快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凶猛的狗叫，那威猛而霸气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立刻把五只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和老何听了大喜，因为这声音一听就是一只獒。”
      
      “没过多长时间，我们看到了一只大黑獒飞快的从山坡上冲下来，那一身又长又密的黑色长毛，就和周围的夜色一样，但是我和老何还是清楚的看到它了。我们坐在车里观看了一场一獒对五狼的大战，看的激动不已，似乎连自身的危险都忘了。那只大黑獒以一敌五也丝毫不落下风，对狼的每一次扑咬都会见血。最终五只狼被它咬死了三只，剩下的两只跑了。”
      
      乔辰在一旁坐着，一脸激动地样子。都说一獒抵三狼，在草原上，狼是害怕獒的，但是乔辰却并没有真正见到过獒和狼的大战。听到郭老的讲述，连他自己都感觉热血沸腾，急忙问道：“后来呢？那只大黑獒怎么样？它受伤没？”
      
      “那只大黑獒赶走了狼，坐在车旁舔着自己的伤口，它受了点儿轻伤。我和老何急忙下车，想要感谢那只大黑獒却不敢靠近。正在着急，一个黑脸儿汉子走了过来，问我们有没有事。这时我们才知道，这大黑獒是黑脸汉子的。”
      
      “黑脸儿汉子叫巴桑，是一个地道的牧民。我和老何一起去了巴桑的家，在巴桑的家里，我们见到了三只小獒。巴桑告诉我们，那都是他们家大黑獒黑风的崽子。领略到了黑风的风采，我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只黑獒。我们在巴桑家住了一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我说想买那只小獒，巴桑二话没说，送给了我。我给他钱，不管怎样他都不要。巴桑说，藏獒是他们藏民的守护神，只会送给朋友，不会用来买卖。那只小獒就是黑宝。”
      
      乔辰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想到在辛巴和黑宝的身上竟然还有那么多事情。乔辰转过头看了看后座的黑宝，黑宝趴在座椅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把脑袋埋在了双腿间。
      
      过了一会儿，乔辰慢慢说道：“怪不得何老那天说，如果不是你，辛巴就不是他的了。”
      
      郭老笑了笑，接着说道：“老何家庭情况不好，这几年随着辛巴长大，在圈内有了名气，靠对外配种也赚了不少配种费。买辛巴的两万块钱早就给我了，但是每当说起以前的事情，老何还是会提起那件事。”
      
      乔辰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理解了何老，不再怪他，甚至能够体会的到他的无奈。家庭贫困，这四个字就是辛巴成为种狗的原因。或许何老也不想这样，但是却不能不这样。辛巴是他们家的支柱，没有辛巴，或许他们家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归根结底还是钱给闹的，这就是没有钱的无奈。
      
      接下来的几天，乔辰和郭老没有任何停留，白天赶路，晚上找一家旅店休息。三天之后，二人已经进入了高原。
      
      这天下午，郭老开车在山道上走着，乔辰是第一次来到青藏高原，坐在位子上好奇地望着窗外。在这里，天更低，也更蓝，公路两旁都是草原，一眼看去是望不到尽头的绿色。偶尔会有几个白色的帐篷，更是引来乔辰的一阵惊喜。
      
      车子开的飞快，突然，乔辰的眼睛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道旁的草丛中一闪而过。乔辰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大叫道：“郭老，停车，快停车。”
      
      郭老被乔辰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踩了刹车，问道：“怎么了？”
      
      乔辰二话不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向后面飞快跑去。郭老大为不解，挂上倒车档，倒着车追了上去。
      
      乔辰跳到路旁的草地里，弯着腰找着什么。郭老看了看，也下了车，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叫道：“乔辰，你找什么？
      
      来到乔辰身边，郭老终于看清了乔辰跑那么快的原因，不禁哑然失笑，说道：“这小家伙，挺可爱的啊。”
      
      乔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在乔辰面前的草丛里，有一只黑色的小狗，毛茸茸的，短短的四方嘴和四个脚掌都是如火般的红色，滴溜溜地眼珠上方，同样有两点红色斑点。在胸前两腿间，有一小撮白毛。小家伙正在草丛里四处扒着，不时的张嘴，咬着那些干草。看到忽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立刻警惕起来，弓起身子发出阵阵的低吼，似是在威胁乔辰和郭老侵犯了他的领地一样。
      
      乔辰转过头看了郭老一眼，说道：“是只铁包金。”
      
      郭老笑着，在路边遇到这样一只小藏獒让他也非常高兴，说道：“还是一只非常不错的铁包金，不过看他好像是饿了。”
      
      乔辰看了看，立刻站起身朝停在路边的悍马跑去，拿了几块儿牛肉，还有一些饼干和牛奶跑了回来。
      
      小藏獒真的是饿坏了，乔辰把牛肉撕碎了放在小藏獒嘴边，小家伙闻了闻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了牛肉，小家伙似乎还没吃饱，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乔辰。
      
      乔辰笑了笑，又撕开了饼干，蘸着牛奶喂它。一袋饼干吃完之后，小藏獒才有了吃饱的迹象，对乔辰也不再有敌意。乔辰把小家伙抱起来，对郭老说道：“郭老，它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郭老笑了笑，反问乔辰道：“你认为藏獒会迷路吗？可能是小家伙贪玩跑的太远了，他应该是牧民的獒。”
      
      乔辰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几顶帐篷，有些不舍的放下了小藏獒。郭老看着乔辰失落的样子，仿佛又看到了何老因买不起辛巴的失落表情，安慰乔辰道：“别难过，我不是说过，黑宝有了后代，送你一只吗？”
      
      乔辰点了点头，对小藏獒说道：“小家伙，回你的家去吧，我们要走了。”
      
      小家伙似乎特别依恋乔辰，跑到乔辰的脚边，围绕着转圈。郭老看了看天，说道：“好了，我们走吧，天不早了。”
      
      乔辰点了点头，慢慢抓过身，一步三回头的向悍马走去。小铁包金藏獒依旧在那里玩耍着，不时的抬头看看乔辰，似乎并不知道就要分别了。
      
      第十章 藏民巴桑
      
      铁包金小藏獒的出现让乔辰的情绪有些失落，上了车之后一直闷闷不乐。郭老看了看乔辰，乔辰的心情他能够理解，每一次离开一只藏獒的时候，乔辰都会很失落。
      
      当天色擦黑的时候，乔辰远远就看见了矗立在天边的雪山，失落的心情这才兴奋了起来。乔辰没有见过雪山，或者说是没有见过真实的雪山，以往都是在电视上或者书上看到的。藏獒生活在青藏高原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地方，那些古老而纯正的喜马拉雅獒种正是生活在雪山之中，这让乔辰对雪山也向往已久。
      
      远处的雪山在昏暗中反射着亮光，乔辰指着雪山激动的问道：“郭老，那是什么山？”
      
      郭老呵呵笑着，说道：“那就是念青唐古拉山。”
      
      “念青唐古拉山？”乔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真没想到，那就是念青唐古拉山，以前都是在电视上和书上看过，现在终于见到真的了。”
      
      郭老转过头看了乔辰一眼，说道：“我们的目的地离那里不远，今晚就能到了。”
      
      乔辰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道：“郭老，我记得您说过这次来西藏是为了让黑宝回家，那么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巴桑家？”
      
      郭老回答道：“不错，正是巴桑家，巴桑也是我在藏区认识的唯一的朋友，还是几年前进藏买獒的时候，巴桑的黑风救了我和老何的命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