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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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给太后的那颗丹丸真是假的？”怕他再追问下去我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他连忙转移话题。
      　　他听了先是一愣，才缓缓地点头，“是！”然后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我。
      　　他一定是在想我何时变得这般聪明了？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连忙说：“是……子衍告诉我的！”
      　　他目光慢慢敛起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淡淡的瞳仁一望过去竟是深迥莫测之感，仿佛一时竟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们就这样沉默对望着，好一会，他才收回目光对我说：“早料到敖靖元不简单，他能想到我并不意外，我不说明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他既与你说开必不会再说出去。”
      　　我点头赞同，面色却极差，手紧紧地拽着以备才让自己有力气维持现在的表情。
      　　日期：2013-05-0121:29:00
      　　虽然子衍告诉我可我并不太相信，胤之又怎会是这样的狡诈之辈，连送份寿礼都要这般拐弯抹角吗？我以为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可他却亲口告诉我这是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心中更加迷茫了，原以为只要留在他们的身边就好，可是我有一种感觉我所在意的人都离我越来越远了，我越发觉得我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心思，还是我根本就不曾看清过？
      　　只是……从前的那双纯净清宁透澈的目光难道也是假的么？犹记得，那个躺在血泊中的青衣小道士，安然淡泊清澈如斯……
      　　心中无端纷乱忧烦起来，湄儿是子衍是如今连胤之也是这样么？我很惧怕这样的感觉，没来由的孤独感又向我袭来。我最怕这样的感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时竟茫然无措，忘了来路也看不清去路，迷失在重重迷雾间。
      　　胤之也显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却似未见到一般安慰我。此刻的胤之与平日大不相同，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似要刻意将人疏远。
      
      　　我们明明站得这样近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疏离。
      　　日期：2013-05-0121:44:00
      　　“你是不是认为我变了？”说着嘴角弯出一丝清冷的笑意，仰头望天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寥寂，“自我被下毒之日起，挣扎着活过这许多年，早就已经看破一切，这些权谋之术不过是生存之手段……在其位难独善其身，宫闱朝廷的生存之道便是如此！你说……我能如何？”
      　　是因为他看破了一切所以才会有那样清澈淡泊的目光吗？可是……
      
      　　“你可还曾记得在我们回京的路上被蝙蝠精吸去精血的黑衣人？”他说到这里眸色变得深幽起来，就连一身的清绝也淡了，多了几分冷冽肃杀之气，“那些人便是太后和三皇弟派去取我性命的死士！个个身经百战武艺高强的精壮之士，若非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蝙蝠精只怕我们早已踏不上这京城的土地。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陷害，你说我还能单纯下去吗？”
      　　何况为了你，我更要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能保护你，只是他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他目光熠熠地看着我却把后半句话生硬硬地吞了下去。
      　　不知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还是被他口中的真相惊住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微微掩嘴，想不到那些黑衣人的背后竟隐藏了这些阴谋。
      　　日期：2013-05-0122:18:00
      　　当时见到荒郊野岭的一下子倒下一片人只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多想。
      
      　　半路将太子截杀，胤之便无法再回宫，一切的斗争都扼杀在了摇篮中，果然是一招不错的棋。那个地方穷山险岭的，人亦不多一个，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无一失的部署呢！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胤之的符咒对付妖魔鬼怪好使对人可没半点作用。
      　　不曾想，当时我们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当时就知道却什么都没说，独自承受着心痛的感觉。
      　　这一刻我终于读懂了当初他那黯然伤神的表情，被自己的亲人如此背叛和伤害到底有多痛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亲生弟弟竟要至他于死地，他明明知道竟还要每每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面对他们。
      　　在我微微错愕间，他又缓缓道：“比如你眼中的子衍，仅短短的几年时间便官拜丞相权倾朝野成为除了我与襄王以外的另一大势力。人人都道他是靠女人上位，可我却从未看轻他，此人心怀鬼神之机深不可测，连我也捉摸不透。见到他样貌的人都称他为‘玉面丞相’，见识过他的手段的人都称他为‘冷面修罗’！因为阻拦他上位之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在排除异己的过程中，死已经是最轻的，更有甚者抄家灭族斩草除根！不然他又岂能短短几年的时间一步登天？靠得不过是非凡的手段罢了！”
      
      　　日期：2013-05-0122:32:00
      　　玉面丞相？冷面修罗？子衍的这些名号我是第一次听说，却觉得说不出的贴切。靠湄儿才有今天？襄王不就是这么说的？子衍也默认了他知道世人是这么看他的，可似乎并不以为意。
      　　可听到后面我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确实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但我却不信他这般残忍，为了排除异己竟连整个家族都要铲除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么？我的瞳仁骤然收紧，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从不对我谈论朝政的胤之为何要突然对我说这些甚至挑明地说子衍的手段残酷，我的忽然烦躁起来，心里极其不舒服。想到他他对青儿的发落和他轻易制服襄王的过程。
      　　或者，胤之说的是事实，越这样想着我的心就越发难受，为何今日所有人突然都变了，变得陌生而残忍得让我害怕？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要再说了！”我的情绪很是激动，不住地用双手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隔绝。
      　　仿佛，这样便能回到从前。
      
      　　子衍明明是一个书生，在我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雅书生，虽然有些冷漠有些孤高可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