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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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相信你的眼光，我就给他们个机会。不过……”说着，盈盈看了看小倩，“你必须答应我的那个条件，让小斌找一份正当的职业。”盈盈说的话让我想到了几年前爸妈认可我和媛媛在一起时所开出的条件，让媛媛离开酒吧。
      　　“恩，我会跟他说的，谢谢姐。”
      　　“别谢我了，谢他吧。”盈盈指着我说。
      　　“不用不用，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对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
      　　“你啊，自己都被蚊子叮了，还有心思给别人挠痒痒，你的媛媛怎么样了？”
      
      　　（五十九）
      　　屈指算来，盈盈离开的日子已经不短了。一个人在外面的这段日子里，她一定想了很多。后来她曾经说过，一开始她只是想把这段时间当作是度假，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淡化对我的感情。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段时间的一些经历居然让她想通了很多事情。虽然仍不能放下我，但她已经明白要去面对，去接受。特别是，她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感情而抛下妹妹。
      
      　　我曾经不只一次追问她，离开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她想通了这么多事情。不过，她从来都是一笑置之。之后我也就不再问了，就让这段时间真的只属于她一个人吧。
      　　闲言少叙。
      　　盈盈话锋一转问到媛媛的事，我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她。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辞掉了酒吧的工作，搬回爸妈那边了。原来她的同事跟我说，现在所有她周围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赵鸿强的事，很多同事还很羡慕她有一个有钱人包养着。不过，最近好像状况不大好，有传言说赵鸿强又有了其他的女人，是吧？”
      　　“是，赵鸿强和其他女人鬼混，被媛媛撞上了。”
      
      　　“现在呢？”
      　　“赵鸿强死缠烂打，再加上她朋友的极力劝说，两人又和好了。”
      　　盈盈听罢，气得狠狠跺了一脚。
      　　“这是什么朋友？这也算朋友？她太糊涂了。”
      　　“算了，别说她了。我已经对她不报什么希望了，她变了。”
      　　“别这样，我想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总有一天？我能等到那天吗？真的怀疑。”
      　　“……”
      　　从小倩家出来，我感觉很压抑。虽然盈盈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我仍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千古罪人，就好像欠下了一笔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想到媛媛，我又忍不住打电话给王思。
      　　“哥们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睡了吗？”
      　　“没有，我今天夜班，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媛媛这两天怎么样了？”
      　　“恩……不是特别好，好像那男的又犯老毛病了，一连几天找不着人。”
      
      　　“那媛媛呢？她怎么样？”
      　　“唉，糟糕透了。媛媛爸爸在她的抽屉里翻出了安全套还有她跟赵鸿强旅游的照片，之后就怒了。媛媛跟她爸吵起来了，再加上赵鸿强不知道跑到哪儿鬼混去了，媛媛一气就离家出走了。现在她原来的房子也退了，所以只能住酒店。刚才我还和媛媛通了电话，她在‘彪哥大舞台’看二人转呢。这丫头，我看越来越不正常了。”
      　　“哦。”
      　　“怎么？你找她有事？”
      　　“不是，我就是问问，觉得挺好的一个女孩儿，可惜了。”
      　　“说的是呢，唉。”
      　　挂掉电话，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发了短信给媛媛。
      　　“在哪儿呢？”
      
      　　“彪哥大舞台。”
      　　“跟家里吵架了？”
      　　“王思告诉你的吧？”
      　　“恩。今天晚上回哪儿？”
      　　“哪儿也回不了，身上的钱不够住酒店了，卡也刷爆了。”
      　　“那你怎么打算？”
      　　“不知道，先看完演出再说吧。”
      
      　　“……我过去找你，等我。”
      　　（六十）
      　　当我赶到彪哥大舞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12点钟了。旁边的道路上很少见行人和车辆，但是剧场门口却聚集了至少十辆出租车，他们是在等待二人转散场之后的顾客。
      　　我发了短信给媛媛，告诉她我到了，她回复说“马上出来。”
      　　我一个人在剧场门口踱步，心里像长了草。其实，从站在门口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感觉有些后悔。我该怎么面对媛媛？我又能帮她什么呢？但是，如果我不来，她怎么办？难道让一个女孩儿独自在路上散步过夜吗？这太危险了。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矛盾。
      　　演出结束了，我在散场的人群中找到了媛媛。她上身穿紫色毛线外衣，下身依旧是丝袜和高跟鞋。
      　　“女孩儿就是不怕冻，你不冷吗？”我强作自然地跟她开玩笑。
      　　媛媛甜甜地一笑：“不冷，习惯了。”
      　　“跟家里吵架了？”
      
      　　“恩。”
      　　“你觉得值得吗？”
      　　“不知道。不说这个好吗？”
      　　“……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我很累，已经在外面疯了一整天了。”
      
      　　“我想想。”
      　　我们该去哪儿呢？我顿时没了主意。我环视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如家快捷酒店。难道去开房吗？想到这里，我的心跳猛地加快了。
      　　“去如家可以吗？”
      　　“无所谓，反正我没地方去，能睡觉就可以。”
      　　我和媛媛一前一后走进快捷酒店。站在前台，服务员小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媛媛，然后问我：“先生您好，请问先生是要入住吗？”
      
      　　“是。”
      　　“商务大床房是吗？”
      　　“不，不用。要一个标准间就可以了。”
      　　“哦……好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押金400元。”
      　　解释一下，商务大床房房间里只有一张比较大的双人床，而标准间是有两张单人床。虽然我只是来帮她付钱，不想和她一起住下，但是以我现在和媛媛的关系，还是尽量不要让她有所误会。
      
      　　在电梯里，我们彼此沉默不语。走进房间，媛媛显得非常疲惫，她扔下皮包后就径直走进了浴室，紧接着，我听见了哗哗的冲水声。
      　　大约二十分钟，媛媛披着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她披着浴巾的样子，我想起了那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如果是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马上扑过去扯开她的浴巾，把脸埋进她的胸前……可是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顿感一种难以言表的苦涩涌上心头。
      　　“你不去洗吗？”媛媛问我。
      　　“不用了，我在家刚刚洗过。”
      　　“哦。”说着，媛媛在靠窗的床位躺下了。
      　　“那你睡吧，我先走了。”我站起身想要离开。
      　　“你不愿意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如果你走了，我会害怕。”说着，媛媛的眼圈红了。
      　　“……好，我留下来陪你聊天。”我脱去外衣，在另一张床位躺了下来。
      
      　　“媛媛，你不该跟家里吵架。为了他，不值得。”
      　　“从小到大，爸爸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管，我不希望他左右我的人生。不过庆幸的是，他支持我唱歌。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的分歧会更多。”
      　　“他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可是我自己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他忘了吗？我不再是个孩子了。”
      　　“回家吧。”
      
      　　“我觉得好冷，你能过来抱着我吗？”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她会这样要求。媛媛钻进被子以后，已经将浴巾解下来放在一旁，现在的她应该是赤裸着身体躺在里面。
      　　此刻，我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六十一）
      　　看着裹在被子里神情略显憔悴的媛媛，我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失态。虽然被子底下是我渴望已久的身体，虽然我已经分明感觉到自己深埋心底的欲望，但是我知道，任何不理智的举动都可能对结局产生不可挽回的影响。此刻，距离我只有两米的媛媛却已咫尺天涯，她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单纯可爱的媛媛了。
      
      　　“媛媛，别这样，我……我们不能这样。”
      　　媛媛翻身坐了起来：“我躺到你那边可以吗？”
      　　“不行，如果这样，我只能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我真的很无助……”说着，媛媛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媛媛，你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离开赵鸿强吧，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我真的觉得很乱，一步踏进来，很难回头了。”
      　　“你究竟在留恋什么呢？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
      　　“媛媛，醒醒吧，你不可能一辈子这样的，总有一天要放手的。你不会奢望当你青春不在的时候，赵鸿强依然迷恋你吧？他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可是，他在我门口整夜守着的时候，难道是演戏吗？”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你是真的亲眼看到他在你家门口守了一夜吗？”
      　　“我……”
      　　“如果只是他告诉你的，我觉得值得怀疑。”
      　　“……”
      　　“其实你自己什么都清楚，但就是不肯接受这些事实。你是真的舍不得他带给你的物质享受，对吗？”
      　　“……”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燃一支香烟，不再说话了。
      　　“我变了，是吗？”媛媛问我。
      
      　　我掐着手中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是，你变了……你那些姐妹们，给你什么意见了吗？”
      　　“芳芳和琳琳她们都在劝我，说找到这样的男人不容易，让我别计较那么多，尽快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