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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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2-04　11:05:35
      
      　　主义，人权，自由之争——北方业余杀手（317）(
      　　第二天早上，火车到了沈阳南站。
      　　我们一行七人出了站台，马龙别有用心地问老丁，“大哥，这下算完成任务了吧？”
      　　“行，很好，走，先找个地方住下。”老丁闭口不提营救费用的事情，马龙和赵四相视一笑，没有继续追问，随着老丁打车找了家四星宾馆住下，老丁很慷慨，入主费用一口气押了5000元，开了四个房间，非常赏心悦目，我恍惚地认为如果一辈子跟着丁哥混也未尝不可。
      　　我和英姬到了位于十五层的包房，我忐忑地问马龙，“这里不会查房吧？”
      　　“不会，这里就是住个外星人，警察也不敢来，外商开设的酒店，有特权。”
      　　“你怎么知道是外商开设的？”
      　　“傻子都知道，咱们国内的标准目前依旧停留在招待所的级别呢。”
      　　“几点吃饭？”我问。
      　　“一会就出去。”马龙说完就和买卖提先进了一个房间，而我和英姬则进了对门那个特意为我开设的大床间。
      
      　　“漂亮吗？”我看着屋子内安逸的摆设，有些得意地对英姬炫耀。
      　　英姬没有说什么，只是苦笑一下，她明白即使再漂亮，再舒适，我们也不过就是一个匆匆过客。
      　　“怎么了？”我过去拥着她，“开心一点。”
      　　“开心不起来。”
      　　“饿了吗？”
      　　英姬摇头。
      　　“你——你——”我欲言又止，昨天晚上我们就很尴尬，我哄了她半天，发了很多誓言，告诉她我会安排好她的未来，可是她始终不开心——她明白，我是不会带她回大庆了。
      　　“一会出去吃点东西吧？”我没话找话。
      
      　　“我不吃，你去吃吧。”英姬情绪低落，心事重重。
      　　这个时候马龙推门进来叫我们出去吃早餐，我拒绝了，他也看出我和英姬之间关于去向有了矛盾，于是知趣地离去。
      　　“我不想去韩国。”英姬坐在床边，黯然说道。
      　　“我知道。”我的心也非常难受，留下来，万一不慎再被警察抓住——绝对死路一条，走——韩国那面一定是天堂吗？
      　　鬼才知道！
      　　宣传这个东西，大家永远不要全部相信，尤其那种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江湖传闻，更加需要使用天文望远镜去看，我们这个社会总是有很多远距离革命家，一天到晚站着说话不腰疼，洋洋洒洒，指指点点，仿佛什么事他都明白，什么道理他都晓得，一整就咬牙切齿跺脚瞪眼地对你挑三拣四，认为你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对，可是如果真把他放到困难面前，他的实际表现不比他所鄙视的人强多少。
      
      　　例如四川地震时那个道德判官郭跳跳。
      　　“你害怕我牵连你，是吗？”英姬弱弱地问。
      　　“不是，我怕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不了你。”
      　　“我会干活，我会听话，我要求的不多。”英姬的眼眶红了，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着我，仿佛在自我呢喃。
      
      　　我难过地背过身子，仰起头，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这么好的女人，这么低的要求，地球上到哪里找去，整个宇宙也难得一见啊，可是我——确实没有那个能力庇护她啊，这个国家允许我冒充小流氓勾引良家妇女搞破鞋，允许我加入黑社会暴力拆迁逼人自焚，但是不会允许我找个破坏他们制度的偷渡妹安居乐业，繁衍后代。
      　　“我们可以找个荒山野岭，给别人种地砍柴，我觉得在朝鲜那几天，虽然提心吊胆，但是也很快乐。”
      　　英姬的说词虽然让人感动，但是这却不是我向往的生活，我们关于生活的起点不同，自然不能目标一致，我希望和英姬堂堂正正过日子，别人可以衣着光鲜地逛街，可以自由自在坐飞机旅游，我们一样也可以，但是这个要求因为她的身份而变得奢侈。
      　　“你听我说。”我控制了一下情绪，开导英姬，“送你去韩国，虽然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是至少能够生存，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个最基本的要求都不一定能满足，你懂吗？”
      　　“可是那面是黑暗的资本主义啊！”看来在英姬的心中，马大胡子和金太阳的歪门理论还是比较根深蒂固的。
      　　“主义没有黑暗和光明之分。”我不想说服她，我也没有那么高深的理论水平，“能让人和畜生区别开来的制度就是好主义。”
      　　“我们其实就是没有饭吃，其他的实际也不错。”英姬虽然身在‘中’营，但心在‘朝’。她受到的20年教育，让她无法分辨到底什么是真理。
      　　“不错？在我们这里猪都能吃饱。”我尖酸刻薄的本性再次暴露。
      
      　　英姬对我的比喻很不开心。
      　　“你们不止没有饭吃这么简单，你们还没有自由。”我也看出她的不快，忙纠正自己，将言论纳入正题。
      　　“什么叫自由？我们实际也很自由，没有关在牢房里啊。”英姬即使背叛了自己祖国的边界，但是对于我对其国家的指责还是不能轻易接受。
      　　“你们有言论自由吗？你们有迁徙自由吗？你们有人权吗？”我一股脑酣畅淋漓地质问道
      　　“那你们有吗？”英姬被我说的没有反驳的余地，于是只好这么随意的嘟囔了一句。
      　　“我们当然有！”我不能示弱，认识英姬这么久，头一回看见她对我不言听计从，我必须压制，否则以后日子没法过了，“我现在敢到大街上骂我们国家领导人，我现在想去北京，就去北京，我可以半夜出去喝大酒，我还可以随便——”我说到这里停住了，将后面半句‘找小姐’的语句憋了回去。
      　　“那——我就留在这里，不去韩国。”英姬将计就计，她当然知道中国好，中国有人权，有自由，所以对于黑暗的腐朽没落的韩国才肯定没有丝毫向往。
      　　英姬的顽固一下把我逗笑了，这种死脑筋的人真是不开窍——我就是不懂韩国话，否则我肯定心甘情愿地和她一起去肮脏罪恶的汉城中餐厅里洗一辈子盘子。
      　　即使没有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