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作者:消逝的唐李白 | TXT小说下载 | 返回目录:42章/50章 | 上一节 | 下一节

“那好，我们先约法三章：一，这个假期和下个学期，你不能用手机，等你找工作的时候，再给你买吧。二，不许你和舒再联系，如果我发现，你就不能住在家里了。三，这个假期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门。”我没有说话。母亲或许觉得我太过伤心，也不便再刺激我，乘胜追击后，拉上门出去了。
      
      日期：2007-9-23　23:01:05
      
      　　我从此失去了自由。我每天早晨起床便打扫房间，等开过早饭后再收拾一遍。我们家已经多年不在家吃早饭，这些日子，又回到以前的规矩上了。打扫完房间我开始洗衣服床单，等洗完，也就到中午了。吃过午饭便陪母亲去打牌，坐在一群中年妇女中发呆。有次和母亲出门，走到半路发现忘了锁门，便往家赶，母亲竟然以为我要逃跑，一路小跑地跟在我后面，一脸的惊慌。
      
      　　我完全不知道舒究竟怎么样了，她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们好像再也触摸不到彼此。很多时候我以为她不存在了，我很想她，有的时候在打扫房间会幻想她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和从前一样。我经常出现幻觉，我一度以为我是不是在精神上有病了。但是我一看到母亲样子，却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好在这天，我的一位好朋友来看我。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我就央求她，要她一定要时常来看我。她很奇怪，然而还是轻快地答应了。或许因为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所以母亲也很开心，到厨房去给我们准备午餐。我立刻恳求她，让她帮我去看看舒怎么样了，然后来告诉我。她也答应了。
      
      　　我度日如年地等了两天，她又来了，说舒很好，只是行动不太自由。我松了口气。写了封信，请她带给舒，然后借了本《莫泊桑短篇小说集》给她，请她以还书为名再来探我。这天舒的来信说，她的父亲今天要出去办事，问是不是可以见我一面。我咬了咬牙向母亲撒谎道我要去同学会。母亲不信，我求了很久，母亲要亲自打电话求证。翻开我的通讯录，在第一页随便找了个名字打过去：我至今都很感激这个男孩子，虽然整个高中我们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当我的母亲向他求证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帮助了我。他当时很流利地帮我串供，使母亲相信了。
      
      　　这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见到舒。这个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三，她在她家楼下等我，我看见她，还未张口，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她立刻拉我的手上楼，来到她的房间里。她摸了摸我的头发，道：“怎么几日不见，掉得这样厉害？”我不敢告诉她，忙去拉她的手。一拉之下才发现手上缠着纱布。我问她怎么了，她笑道：“打篮球脱臼了。”我看见她的房间里挂着她的牛仔裤，上面还有血迹，台灯也经过了强烈的碰撞，多种意象让我隐隐觉得不妙。我问道：“你妈妈回来了吗？”
      
      　　“还没有，所以，我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
      　　“能讲一下经过吗？”
      　　“小白，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看自己的好。”
      　　“我妈妈等几天会去拜访她的一位老朋友，你到时候来我家。”
      　　“好。那平时我们怎么联系？”
      
      　　“我妈妈要是不在，我就在我家阳台上挂风铃，你能看见的。你爸爸的望远镜。”
      　　“能看见吗？”
      　　“能，我上次已经试过了。”
      　　“好吧，我爸爸最近天天在，恐怕没什么空挡。”
      　　“你能出来吗？”
      
      　　“还算可以吧，比起你来，要稍微自由一点。”
      　　“那就这样约好吧。”
      　　“你快走吧，我怕我爸爸会回来。”
      　　“那我走了。”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她突然抱住我。她将她的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说道：“小白，我要坚持下去。请你也一样。”我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她抓住道：“怎么瘦了这么多？”说完自然地推起我袖子来，我正沉浸在这样的气氛里，还未想到这一层，她便惊呼道：“你的手怎么了？”她急忙拉转我，解开我的领口看了看，然后她的眼角湿润了。我忙安慰道：“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
      
      　　“小白，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
      　　“慢慢来吧，急不得的。”
      　　“如果你妈妈再打你怎么办，你真傻，你不承认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没想过要骗人。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又那么见不得人。”
      　　“我很高兴。”
      
      　　“记得看我家的风铃。”
      　　“嗯。快走吧。”
      　　我们就这样匆匆地见了一面，我走到楼下回望了一眼，舒还在阳台上看我。我对她勉强笑了一下，她挥了挥手，让我快走。
      　　我于是每天盼望我妈妈出去买菜。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可以和舒见上一面。因为时间太仓促了，她也不能上楼，我就趴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和她说话。每每看到她仰望的姿势我就难过得掉眼泪。她总是安慰我：“会好的，小白别哭。”
      
      日期：2007-9-25　13:58:58
      
      　　过完年之后我母亲银行去缴水电费。谁知道竟然贵的离谱。于是便到水电公司去投诉。地形不熟地进了一个部长的办公室我母亲便陈述事由。我母亲说到一半，这个人笑着抬起头来，结果发现是我母亲，冷哼了一声就别过脸去。这个人是舒的父亲。母亲回来之后很是忿忿不平，无处发火自然又把我训了一顿。从此对舒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这天舒的父亲要出去吃饭，我们约好去她家见面。我骗母亲想出去买点心，只要一个小时就回来。由于我最近的表现良好，母亲也就答应了。我到舒家去，来没来得及坐下，她父亲就突然回来了。撞了个正着。她父亲进来的第一句就是：“你还真是打不怕，我看我打得轻了！”我听到这一句，舒手上的纱布，有血迹的裤子，我看着舒，立刻哭了。她父亲被我的哭吓了一跳，舒也有点崩溃，站出来说：“你让开，我送她回去。”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她父亲沉默了，让到一边。
      
      　　“舒，你怎么可以骗我？”
      　　“别说这个了，我那是欠打。”
      　　“凭什么打那么狠，你好歹也是女孩子啊。”
      　　“我爸爸脾气暴躁。你知道的。”
      　　“好了，你别送了，被我妈妈看到就完了。”
      　　“我再送你一程。”
      
      　　“再送就到家门口了。”
      　　“那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
      　　“嗯。”
      　　我回家，母亲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见了我开口就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一愣。母亲继续说道：“你不要脸我们还要，我告诉你，我们丢不起这个人！你竟然跑到人家家去了，你让人家怎么说你呢！”
      　　我换鞋进屋，母亲跟在后面道：“你给我滚出去！别住在家里了，我见了你我就心烦！”
      
      　　滚就滚。
      　　“跑到人家家去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真是很讨厌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你知道她爸爸说什么吗，说你们早就认识了，你们，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是的，我爱她。
      　　“我的天啊，你怎么能这么不正常，她爸爸说是你勾引了她女儿，我被他一顿抢白，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在家里简直没有立足之地了，我走到哪里，母亲就跟到哪里。她这个时候也很偏激，一直在给我做工作，要我打消我的念头。足足一个小时，我觉得我的精神快崩溃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妈妈接起来，又是舒的父亲，两个人就着电话又吵了一架，不忍听下去。为什么家长这么反对我们？我觉得无形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不能容忍。我不能失去舒，不能。
      　　母亲挂了电话，对我简直恨得牙根痒，咬牙切齿地说：“就在家好了两天，你就呆不住了，你现在怎么这么胆大疯狂？你是不是为了她什么都敢做？！”
      　　“妈，我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成全我呢？”
      　　“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别想，你只能中规中矩地活着！”
      　　“妈妈，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我知道的爱情是男女间的相互倾慕，你以为你这叫爱情吗？”
      
      　　“我能感觉到这就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