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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了却心头一件大事,从此以后,她可以忘记这个人,与他各奔前程,再无相干。
她长长太息,背上一个千斤包袱咚的一声卸在地上。 她急想离场,看着刘大征求他意见,“我可以走了吗?” “快完场了。”刘大畏已看惯她的浮燥不安。 他注意到陈萼生似乎非常不满群体生活,她自我中心,自由散漫,即使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也难当重任,商业机构何尝不动辄开会,坐在一起,言不及人,一下子四五个钟头,萼生这等不耐烦,恐怕不能步步高升。 他看穿她。 萼生见饭局将散,使往母亲身边走去。 只见文化部长就坐在岑仁芝身边密谈。 萼生想退开,岑仁芝暗示女儿站到她身后,嘴里继续说,“小婿的事,多亏大家帮忙。” 小婿?萼生莫名其妙,那是谁? 第16章 照说,女儿的丈夫,称女婿,岑仁芝总共中得陈萼生一个女儿,这么说来,此刻她口中的小婿,亦即是萼生的丈夫,萼生何来丈夫? 推理推到这里,陈萼生瞪大双眼,还没结婚,怎么先爆出个丈夫来。 随即明白了,心中一丝荒凉,是母亲用心良苦,这个女婿,想必指关世清,故意把关系拉密切些,说起话来容易得多:“小婿实在叫我担心--”好过“我女儿那青梅竹马的小明友。”,可怜陈萼生白白由风骚女沦为有夫之妇。 幸亏不是真的,若果真的嫁给关世清这家伙,苦头吃不尽。他这种人,唯一的本事,是害了人,还能以被害者姿态出现。 只听得文化部长笑道:“这件事,属于需要逮捕而证据不足类,此刻指控已获否定。” 岑仁芝点点头。 文化那长忽然咳嗽一声,“岑女士,小儿的事--” “呵,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他。” “我就与内子放心了,他长了二十八岁.还是第一次出国,偏巧又到温哥华做交换学生。” “没问题,他会喜欢温市的,一下子就找到年龄差不多的朋友,宾至如归。”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这世界根本十分原始,以物易物,千古不变。你要我为你做这件事吗。可以可以,你得拿你所拥有的来换。 这次岑仁芝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宴会散了。 岑仁芝气定神开地与老朋友们话别。 “明年再来,切切。” “怕只怕大家不要见我,哈哈哈哈。” 萼生拉住母亲,“一起去接关世清?” 岑仁芝低声答:“你们走吧,我想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走。” 母亲的声音,是彷佛有丝倦意。 这个时候,比出真功去来了,萼生看上去虽然一直垮垮的,但是倒底年轻,起码可以拖到天亮,她母亲可得打道回府去休息。 萼生看看母亲上车。 萼生转身向着刘大畏,“以后的时间交给你了。” “这是你说的。”他笑笑。 “我们往何处接人?” “既然是加籍人士,自然交还加国公署。” 到达使馆会客室,才十点半,关世清的父母却已似在会客室等候了一段时间。见到萼生,立刻迎上来,脸上露着感激的笑容,但是萼生自问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的笑脸,简直比哭还难看。 萼生过去握住两人的手。 关伯母混身在微微颤抖,低声问;“不会食言吧?” 萼生飞快地答:“决不。”其实她也不能肯定。 专员出来,看看手表,“他们一贯准时,还有二十分钟就到。” 萼生忽然学到母亲的客套:“害你们超时工作了。” 那洋人笑,温婉地答:“这就是在这要设qi书+奇书-齐书公署的目的呀。” 大家坐下默默等候。 时间从来没有过得这样慢,一秒一秒那样跳过,会客室一片死寂。 时针与分针显示十一时正的时候,萼生的心大力弹跳,似要在喉咙跃出,坏了坏了,时限已届,未见人质,只怕事情有变。 不止她一人这样想,可怜的关伯母双手簌簌地有节奏地抖得如风中一片残叶。 正当他们的心脏不胜负荷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阵皮鞋阁阁阁响,听这脚步声,起码有三五个人操着过来.他们不约而同齐齐站起来。 公署两扇玻璃门刷地被推开。 两个制服人员当中夹着的,正是关世清。 萼生喉头中一团模糊的物体顿时落下腹腔,她四肢无力,瘫痪在沙发上。 阿关脸色如常,体重约确减轻了一点,穿着被捕那日的衣裤,十分干净,似有人为他洗熨过,他的头发、胡子,也都整齐。 算一算,他一共被关了七天,感受上真似一年不止了。 萼生在一旁静观双方人员办理移交手续。 等到阿关走过来与父母拥抱的时候,关伯母崩溃下来,她身子渐渐软倒,像个孩子似哭得不能停止。 萼生觉得她已经受过,乘乱没人注意,静静站起来走到电梯大堂。 终于可以走了。 刘大畏就在她身后。 “你不跟关世清说几句?”他问。 “夫复何言。” “讲得好。” 电梯上来了,他俩不告而别。 萼生把双手绕在背后,整个人靠在电梯壁上,看着刘大畏,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空想到自己的事情。呵明天就要走了,她还欠小刘数百元美金车资,这个身分特殊的人,她该如何向他道谢? 这时,刘大畏低声问:“你是不是一个守诺言的人?” “我尽量不食言,甚么事?” “那么,你可记得,你答允过我!待关氏释放之后,你会陪我跳舞?” 萼生愕然,她完全不记得这么一回事,但是她没声价应允:“是是是。快说,我们该到哪里去?”她吁出一口气,“我请你,粉红香槟,白路哥鱼子酱!一直跳到人家打烊。” 刘大畏笑了,伸出一只手臂,拥抱她一下。 萼生索性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他们象一对情侣离去。 萼生忘记一件事,她根本不会跳舞。 他们找到一间夜总会,在大厦顶楼,叫做极星,自窗口往下看,便是全市夜景。陈萼生终于有机会展示她吃喝玩乐的看家本领,叫了最好的酒,最好的小点,刚想结帐,刘大畏一手接过单子,取出他的信用卡来。 呵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谁会想到他跳得脚好舞?把萼生带得满场飞,惹得舞池客人驻足旁观鼓掌,有一桌子十来个法国人把他们请到上席敬酒,“为何这般快活?” “今天是我生日。” 呵,那更要干杯。 四步是萼生唯一可以应付的舞步。 有点醉熏熏的萼生对刘大畏:“到加拿大来,我保证你有前途。” 刘大畏不为所动,“居然统战我?很抱歉,我们可不想争取你。” 因她不是人才,留下闯祸胚干什么? 萼生笑吟吟问:“你私人也不想我留下?” 刘大畏看看她,“不,”他是真心“你不适合这里,你不会快乐。”不舍得管不舍得,他一向不是自私的人,想到这里,十分唏嘘,把她拥紧一点。 “写信给我,有机会到北美洲出差,找我喝茶。” 刘大畏不作声,双目无限惆怅。 “六个到十个小时飞机旅程,何必犹疑。” “你哪里明白,”刘大畏轻轻责备,政策随时有变,不是买了飞机票就可以走路。 萼生点点头,“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井底之蛙,见识何浅,来,别说那么多,我俩且来欢乐今宵。” 她大胆把面颊靠近刘大畏,有什么距离?他关心她,她也关心他,大家都是黄皮肤,又谈得来,若不是观点上隔着两种社会制度,一定会有更好发展。 她微笑说:“刘大畏真是独一无二的刘大畏。” 他回敬:“陈萼生亦是独一无二的陈萼生。” 真的直跳到打烊,萼生倦得眼睛都打不开来,仍然死撑。 乐队是一组菲律宾人,鸣金收兵前笑着地对这对年轻人说:“同志们,明天再来。” 萼生踢掉鞋子,脚都跳肿了,赤脚舒服。 “走吧,”她大着舌头说:“请我吃烧饼油条。” “还没到时候,你且回去睡一觉,我一早来叫你。” “已经是一早,还叫什么鬼。” “天亮,天一亮我们去吃早点。” 萼生微笑,她不想回去,奇怪,只有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有过这种不想回家上床的感觉,因怕好景不再,因怕一转背欢乐就会弃她而去,所以恋恋风尘。 后来就长大了,深明随缘乃人生快乐精粹,已经不再执着,但今天,今天少女时那种不舍得情怀又回来了。 陈萼生用双手握住刘大畏的手臂,“天下无不散筵席,嗳?” “你的国文运算不错。” “现在已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吗?” 他但笑不语。 “司机,来,载我去看这城市最后一眼。”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以及红眼睛。” 萼生沮丧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她在车厢里头一歪就睡着了。 机缘巧合,刘大畏不止一次看到陈萼生的睡相,老老实实说,睡熟的萼生不似一朵海棠花,象一个顽童更多点,睡得贪婪沉醉不顾环境,大姑娘居然百无禁忌,也不怕给人抬了去卖。 车子驶到酒店,刘大畏摇醒萼生,摇得她头颅左右乱晃,她才睁开眼,“啊,烧饼油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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