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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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
黑暗中,燕承盯着帐顶,眼睛发直。
想起在京城时候,贤妃曾经对说过话。她说,如果愿意话,可以叫她声姨母。
当时知道,原来这句话背后藏着这样深意。
自从有记忆以来, 父亲既严厉也慈爱,母亲关怀备至,哪怕有了弟弟,也没越过去。
昭国公嫡长子,国公府世子,燕氏宗子,将来会继承昭国公爵位, 以及这偌大家业。
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切,可现在忽然有个告诉这事实, 因为府里这位夫母亲?
这怎么可能呢?
但这所谓真相又似乎有迹可遁。
“阿承,仔细想想,燕二既像父亲又像母亲?可只像父亲,与母亲全相似。”
,在成长过程中,很多说过。
“再想想,母亲与燕二格外亲近,与隔着层?”
,母亲待也亲近,只如小二罢了。但这没有原因,长子要顶门立户,而长辈难免对幼子多有娇惯……
“亲疏远近对比出来,难道没有感觉自己如燕二时候吗?”
确实……有……
母亲无条件地纵容小二,比如徐家那门婚事, 父亲开始也大中意,最后松口还母亲劝说缘故。
但这足以说服。
“倘若母亲生,为什么她愿意让占去嫡长子名分?娘娘要再胡言了,看在昔日您多有照应份上, 今日这话当没听过。”
“,阿承!”柳贤妃拉住,极力擦去脸上香灰,将自己脸露出来,“看看,看看姨母,们俩有些像?熙儿,来说!”
柳熙儿被推过来,小心地看着们五官,说道:“,耳朵和嘴巴最像……”
燕承怔了怔,仔细盯着柳贤妃这两个部位,果然有熟悉感觉。
“还有点,可以当作证据。”柳贤妃垂下目光,看着脚,“右脚小趾底部,有颗痣。”
燕承猛地攥紧了手心。
那里确实有颗痣,因为地方太偏,连父亲都知道。
“……”
“说过了,姨母,看见过刚生下来样子。”柳贤妃眼睛含泪,尽管荆钗布裙,可多年练仪态让她更加楚楚可怜。
她伸出手,比划了下:“娘那时只有七个月,生下来只有这么大,跟只小猫样,们都怕养活。但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只能送走。所以身体很弱,要然燕氏名将辈出,怎么会让习武呢?”
燕承动了动嘴角,没说出话来。
确实如弟弟结实,小时候经常生病,几乎在药罐子里长大,直到十来岁才好起来,那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练武时期,到现在也只会摆个样子。
曾经听军中那些老私下偷偷议论,说二公子领兵才能要给世子好了,毕竟燕氏最大势力在军中,哪有下任昭国公擅武事呢?
因为这个,苦读兵书,可纸上谈兵终究勉强……
“阿承,相信姨母,千里迢迢来潼阳,路上知道吃了多少苦,为了说这些谎话吗?”
燕承脸色发白,仍然摇头:“,要母亲生,她怎么会甘心将世子之位拱手相让?”
对,这最关键。昭国公世子,以后燕氏切都,小二算领兵再厉害,也得听。哪个当母亲愿意吃这个亏,让自己孩子屈居下?
“那因为本来该嫡长子!”柳贤妃喊道,声音浸透着凄婉。
燕承怔怔地看着她,明白什么意思。
柳贤妃注视着,表情哀怜:“亲生母亲长姐!”
柳贤妃长姐……那柳……
燕承瞪大眼睛。
柳贤妃带着泣音点头:“对,先帝当太子时纳进东宫三妃之,与文皇后,淑妃,德妃同时进宫贤妃。”
她这个贤妃其实顶了姐姐名额,所以先帝待她直平平。
反而前头那位柳贤妃,深得先帝喜爱。后来都说淑妃独占鳌头,其实那位贤妃在时候,她才最受宠。
“可能……”燕承难以置信,“娘娘要开玩笑,先贤妃先帝爱妃,怎么可能生下?她……”
“那被迫!”柳贤妃哭道,“父亲没有说过吗?年幼时住在京城,与们家为邻,便那时结下情谊。和姐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原本都要定下亲事,却被棒打鸳鸯。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姐姐为了全家性命才无奈入东宫。”
燕承呆呆站着,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确实说过幼时与柳家相邻,还记得谈起这些往事时候,父亲那怅然神情。直以为父亲只感叹物非,难道……
“父亲与姐姐本对有情,根本没想到会有这般变故,圣旨下来时候已经珠胎暗结。姐姐愿意打掉,但实在没有时间了,若犯了欺君之罪,们全家都要完了。这么熬到七个月,姐姐终于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们迫得已把送走,姐姐只将养了两个月,便匆匆入了东宫……”
燕承脑子里乱哄哄,喃喃道:“怎么可能,天家选妃岂能……”
“那时绿林之乱结束久,内廷配备齐,许多内侍宫都临时找回来。若如此,哪有空子可钻?也幸好如此,才保住条性命,才叫姐姐险险过关,们家至于抄家灭族。”
这……倒也说得通。
燕承跌坐下来,抱住疼痛头。
可还愿意相信,为什么自己生会变得如此复杂?生来燕氏长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兄弟相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母亲对那般关爱,怎么可能亲生呢?她岂入了门被迫承认有个长子?这太对起她了……
“母亲……”喃喃念着,眼里浮出泪来。
知何时,柳贤妃收了泪:“董氏敢认吗?她与姐姐同长大,原以为姐妹情深,结果……要她,母亲怎么会被迫进宫,家怎么会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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