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低下头，仿佛敢与冯顺对视。　　冯顺抬起头看了看天：“天色错，既然轿子已经抬来了，徐大小姐要再推辞。”　　徐清欢似没有读懂冯顺意思：“请问中官，臣女愚钝，知这谁赏赐。”　　冯顺颇有深意地笑。　　立即有内侍来催促：“徐大小姐请吧！”　　徐清欢这才跟着内侍上前，坐上了那轿子，只过从始到终都没有再说句话。　　轿子平稳地抬起来，向前面走去，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冯顺看着那轿子消失在眼前，然后带回去进了皇帝休息大殿。　　皇帝正聚精会神地写字，冯顺敢说话，只站在旁候着，等到皇帝放下手中笔，才拿了块巾子上前侍奉。　　“都发生什么事了？”皇帝问过去。　　“没有，”冯顺低声道，“安义侯府大小姐开始有些惊讶，问了问奴婢这谁赏赐，然后让内侍服侍着上了轿子。”　　皇帝听到这里看向冯顺，眼睛中隐约有几分好奇：“然后呢？”　　“没有了，”冯顺道，“轿子走了。”　　皇帝显得有些失望：“像外面传那样聪明，和她们没什么区别。”　　冯顺道：“太后娘娘倒对她青睐有加，这次又赏赐少。”　　“手段而已，”皇帝道，“谁又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像当年扶朕上位，过无从选择罢了，朕心中明白很。”　　冯顺敢多说什么。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所以朕真喜欢张氏。”张玉琮这件事多亏有了张氏，才让太后和张玉慈闭上了嘴。　　“偶尔送些东西给张氏，要让她死了，否则朕也会少了许多乐趣，”皇帝丢开手中巾子，“每日里勾心斗角，朕也要有个可以解闷儿。”本来还以为徐氏也个有趣儿，于抬手逗了逗，若合心意，说得会抬举徐氏，没想到结果真让失望。　　“这两日慈宁宫闹腾事怎么想？”　　听到皇上询问，冯顺立即道：“蓉晓事既然与谢家有关，先让怀疑自然简王，从常州撵走了张家，常州成了无主之地，谁抢夺过去……”　　说到这里，冯顺忽然停住，看到了皇帝双眼睛中饱含杀机：“奴婢错，奴婢那个意思，大周天下都皇上，只有存了轨之心。”　　皇帝眼中阴霾下子散去：“朕喜欢冯卿说真话，在朕面前说假话已经太多了，冯卿说没错，们都想抢朕江山，表面上臣服于朕，背地里知在耍弄什么手段，简王表面上看起来无心朝政，谁知道背地里存了什么心思。　　还有张家，张玉琮下了大狱之后，张玉慈倒安静很。”　　冯顺道：“张家请了太后出面，吩咐安义侯府大小姐去查案，大约也想要看清如今局势。”　　皇帝想了想：“这么看，安义侯倒还心为朝廷办事，”说到这里微微笑，“过朕仍旧信，们都很聪明，朕也傻子，朕自从几年前常州知府案之后，悄悄安插了手。”　　皇帝说到这里，内侍来禀告：“华阳长公主驸马爷来了。”　　“让进来吧。”皇帝重新坐在御座上。　　长公主驸马苏纨走进大殿，驸马爷相貌普通，出身高，皇帝直很奇怪当年皇姐为何看上了。　　要华阳长公主态度坚决，恐怕成了这段姻缘，苏家世代杏林，若没有尚公主，苏纨最多个太医院院使。　　苏纨上前行礼。　　“起身吧，”皇帝看着苏纨，“此去常州情形如何。”　　苏纨道：“常州水师已经在筹备战事，只等朝廷增兵去常州。”　　皇帝点了点头：“依看这仗会如何？”　　苏纨道：“微臣觉得，们必然会赢，这战过后，常州张家也会被清理干净，整个常州都会重新回到朝廷手中。”　　皇帝眼睛中闪兴奋神情：“恐怕还有背地里算计朕。”　　苏纨想了想：“微臣方才听说简王府出了事，谢家常州大族，这些年张氏在常州横行，以至于让常州上下怨声载道，谢家趁机收买心，无非要等到朝廷惩戒张家时，们趁机而入代替张家，谢家背后谁至关重要，既然已经露出蹊跷，追查下去必然会有所收获。”　　皇帝很喜欢跟苏纨说话，苏纨思路清晰，总能想所想：“现在知道皇姐为何要嫁给。”　　苏纨躬身：“长公主厚爱。”　　皇帝微微笑：“最近皇姐又有了新欢，心情好了许多，答应明日会进宫陪朕宴席。”　　苏纨十分意外：“微臣倒没想到。”　　皇帝道：“看来驸马还没有回长公主府。”　　“曾，”苏纨无奈地道，“既然有皇命在身，自然要先入宫禀告，圣上说……长公主新欢……”　　皇帝哈哈大笑：“朕看们夫妻总温火，今日驸马倒难得焦急，驸马也用担忧，朕所说皇姐新欢乃个女子。”　　苏纨道：“皇上说安义侯府大小姐，这位大小姐确非同般。”　　“未见得，”皇帝道，“今日朕试，过也个寻常。”　　苏纨有些好奇。　　皇帝看了眼冯顺，冯顺将方才事说了。　　苏纨眼睛亮笑而语。　　皇帝没有说话，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冷清。　　苏纨也收起笑容：“也许这正那位徐大小姐聪明之处，在宫中要多加小心，越普通、寻常越能保平安。”　　皇帝听得这话略微思量：“听驸马说，倒有几分意思。”　　大殿门重新打开，苏纨告退出去，路回到长公主府，刚跨进府门，看到庭院里盛开了朵蔷薇。　　苏纨伸出手轻轻用力掐断了蔷薇花枝，将花朵握在掌心，然后突然翻过手去，让花朵落入了泥土之中。　　苏纨抬起头看看头顶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正好天气。　　……　　徐清欢回到安义侯府，刚刚跳下马车，看到院子里下正在搬箱笼。　　“这怎么了？”徐清欢问过去。　　银桂迎上前：“侯爷接到了文书，明日要去常州了。”　　父亲要动身了，接下来她们要在京中等消息。　　“姐姐。”徐清悦刚从徐太夫房里出来，见到徐清欢立即拉起她手。　　姐妹两个走进屋子里说话。　　徐清悦见左右没压低声音：“姐姐，会跟去常州吗？”　　徐清欢摇摇头，她还没有拿定主意，在此之前，她要去见个，也许那能给她答案，告诉她该留下还动身去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