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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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刚穿越过来时,曾想着杀死赵高,李斯这些以致大秦二世而亡刽子手。单论未来之事,单论看历史物,没有能比看更清楚。
但随着年龄,学识增长,嬴成蟜早在数年前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句话叫小节可改,大势可逆,嬴成蟜认为这话狗屁。应该大势逆,小节改而无用才对。
大环境改,杀了李斯,赵高,项羽,刘邦等对秦国灭亡起绝大多数作用。
嬴成蟜认为,能说点用没有,但用处确实太大。
“使秦国十五年敢出函谷关,代表王公将合纵用至巅峰贵徒苏秦说过:‘使有洛阳二顷田,焉能佩六国相印?’
“王公,秦国想要被推翻有两种办法:、但有威胁,立刻抹杀。二、变法改制,强壮自身。只能治标,二却能治本。”
“君上当真如此以为乎?”
嬴成蟜眼神坚定,没有犹疑。
鬼谷子根手指按在齐地。
“天下之何其多,然天资聪颖者,千寻也。这些天资聪颖有些擅长读书,有些擅长打仗。但除去自身所擅,其做其事和凡无异,更有甚者还如凡。
“这些若出生在平民家中,能读书也能学武,天资便浪费。唯有生在公侯之家,方能学自身所擅者。贵族,平民相差数目悬殊。固能浪费天资者,又千存。
“而能浪费天资之,又分三六九等。如当今秦王,占紫微星,为王千古无出其右,古之圣王三皇五帝亦能及。君上坐其位,帝王威势亦能比肩也。
“此类者皆天命之,在所擅之道已到之极数,可超越也。重瞳子便如此,其仅勇武为最,其智其心亦得天垂青。想通过后天努力追上此等,绝可能。”
嬴成蟜晃荡装着韩地黍米酒酒瓶,以为意道:
“成蟜先前已说过,成事。况且王公自己也说,其会在所有领域尽绝顶。烈酒能过蒸馏,韩地黍米可与其比香醇。”
[勇武比上项羽,那从其方面比过好了?还能骑着乌骓马从齐地拿着两把砍刀,路眼都眨地砍到咸阳?]
刚穿越时候,嬴成蟜听到项羽这个名字肯定要杀之而后快。
但现在,算去除自发自强心理,嬴成蟜也惧。
战国四大名将——白起,王翦,李牧,廉颇嬴成蟜独占其二。
按照嬴成蟜埋在心里恶趣味,还真想看看项羽这个兵家形势之最,和李牧,廉颇打起来谁更厉害。关公战秦琼这种事,喜欢热闹嬴成蟜真想看。
鬼谷子脸色沉。
“昔年吴王夫差打下越国后狂妄自大,听伍子胥之言,未毁越国宗庙社稷,留了越王勾践性命,收在身边做奴隶。后又受范蠡美之计,使勾践归越放虎归山。
“君上今日此举,与吴王有何异也?君上想让老夫也说出扣目,悬于新郑城墙乎?”
嬴成蟜见鬼谷子极为严肃,轻敲着地图,点指在鬼谷子手指旁边,调笑道:
“王公,看看这哪里。这齐地,武城侯在此地。此子敢造反,武城侯第个饶。”
鬼谷子轻蔑笑。
“王翦领军攻赵,为李牧所败折了副将,后得以反间计陷害李牧。领六十万秦军,对领足二十万楚军项燕。楚虽有地利,却足以填补四十万兵源空缺也。
“纵观其生战事,无兵员强于敌国,兵数亦强于敌国。王翦强,强在只正面对敌,以多打少,以强凌弱。齐地之兵足十万,重瞳子仅以个武勇,领万可破王翦。”
大秦最后代战神被鬼谷子说如此堪,嬴成蟜半真心半开玩笑地骂道:
“懂个锤子兵法,评论王翦,也配?”
“老夫才,有劣徒二。名庞涓,名孙膑也。”
嬴成蟜干笑两声,只能鼓掌喝了声彩。
鬼谷子开创纵横太过耀眼,以至于让嬴成蟜直将其视为精于纵横术,忘记了其于兵道也很擅长。
“开玩笑了,总之,此事同意。”
“请君上给出解释。”
“说过了啊,和平时要想着总去抹杀,而要想着超越。纵横术乱世之术,要用在盛世。昔年韩国‘术’治盛行,上行下效,以致国民对韩国无归属之心。
“如今王公掌管韩地,上位者。王公行事思自强而思害,岂和当初韩地样,这等风气能放纵。思想,个国家风向标,决定了国家文化。”
鬼谷子言,却也没有要走意思,拿起筷子开始吃菜,喝酒。
“君上以为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这两句话哪个对。”
“王公这么问,想来应认可后者了?”
“自如此,私以为,天下变幻,推动者整体,而少数惊才绝艳之辈。如变法救秦商鞅,如打垮天下白起,如佩六国相印苏秦,如单城复齐田单。
“没有商鞅变法,秦国早被魏国所吞并。没有白起屠戮百万,长平之战把赵国打没有身高过轮彀者,秦国统了。没有苏秦游说合纵,秦国或早统百年。没有田单火牛阵冲杀,齐国为燕所吞。
“固禅以为英雄造时势也,君上以为然否?”
历史转折个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过程。而突变,由少数意志而引起突变。
嬴成蟜并否认这点。
但嬴成蟜想说,个体觉醒虽然重要,后续拉拢更为重要!
[能成功拉拢,没有足够支持,会像提出日心说而被烧死哥白尼。]
“商鞅没有孝先公支持变了法,白起没有秦军做成屠,苏秦没有找准五国共同利益当上武安君,田单没有齐民也复了国。
“英雄造时势假,但英雄己之力,造成时势。单枪匹马想要改变环境,老子能为也,孔子能为也,重瞳子亦能为也。”
鬼谷子明白嬴成蟜想法了。
“本以为君上和秦王邪正,曾想骨子里君上和秦王乃般也,嬴氏族王,却同凡响。
“秦王能容下吕韦,王翦,怕功高震主,怕臣反叛,认为压得住。君上也如此,君上以为能力压重瞳子。”
嬴成蟜爽朗笑道:
“若坐拥天下资源还能压过重瞳子,那便嬴成蟜和皇兄该死。两个废物有什么资格执掌天下,如让重瞳子取了。”
当啷~
鬼谷子手中筷子掉落,摔在盘上发出轻微声响。老张着嘴,刚送到嘴里肉从嘴唇滑落,老失态了。
嬴成蟜质疑其阴阳术时,老没有失态。嬴成蟜拒绝袭杀重瞳子时,老没有失态。
“君上,说什么?”
嬴成蟜把筷子拿起放在鬼谷子手里,用半责备半好笑口气道:
“过了啊,这马屁拍点也丝滑。随便说句话这样,这副样子应该于在大雨中吟诵时表露。这点应该学学周青臣,很会拍。”
嬴成蟜将这当成了老伪装,因为刚才说那句话实在太简单了。没有深意,没有隐喻,可能让学富五十车鬼谷子有如此表现。
老手很松,嬴成蟜将筷子放在其手指中间。
当啷~
再次掉落。
嬴成蟜笑着点指鬼谷子。
“装,再装,王公装上瘾了罢?”
鬼谷子哆嗦着四颗肉痣,深呼吸口气,将颤抖手搁在桌案上用力按下,手指前端因用力按压过血而发白。
“装老夫,君上才对罢。若非今日说漏了嘴,君上还想要瞒着等多久?”
嬴成蟜莫名其妙。
“瞒着们什么了?”
“君上方才说,这天下如让重瞳子取了。”
“没错啊。”
嬴成蟜脸理所当然。
“天下有能者居之,此非自古以来道理乎?”
“自古可没有此等道理,老夫从未听说过。类似话语孟子倒说过,其言: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商亦曾言:‘天下非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有能有德者坐定天下并非可。’”
嬴成蟜摊开双手,脸解。
“这差个字嘛?嗯,虽然意思确实大相径庭,但王公也用做这等姿态罢?”
鬼谷子知道嬴成蟜真这么认为,还在装。
“德”和“能”这两个字差异很大,字之差语意天差地别,缪之千里。
但鬼谷子在意根本这个,而立场。
孟子,吕韦这么说,因为二为王,亦出生王室。而嬴成蟜虽然也为王,但权力也差多少,且出身王室。
嬴成蟜想为王让鬼谷子很诧异,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这句“天下有能者居之”能让鬼谷子失态,因为鬼谷子从中得到信息——嬴成蟜仅自己想当王,还在意嬴氏族当当王。
“只问君上句话。”
鬼谷子决定在旁敲侧击。
“若秦王薨,太子继位,重瞳子反秦攻下咸阳拿下天下,君上以为可以乎?”
嬴成蟜翻了个白眼。
“废话,当然可以。”
[看来君上刚才应口误。]
手指抬起去拿筷子,前端变红,鬼谷子想吃菜了。
其手指还没碰到筷子。
“还没死,凭什么把天下让给?让重新来个分封制以致历史倒退?搞笑。”
鬼谷子暂停,木然微微抬首。
“那若君上也在了呢?”
嬴成蟜用种有什么大病眼神看着鬼谷子。
“乃公都在了,还能管事呢?愿意愿意有什么意义乎?”
“确实没意义,禅只想知道,君上在在乎坐天下嬴氏族。”
[废话,若怕大秦二世而亡,至于做这么多事乎?]
嬴成蟜脑子比嘴快,刚想回答,听鬼谷子继续道:
“嬴氏族坐天下,和天下进步相比,并重要。君上要否认,若君上更在意嬴氏族坐天下,应该推动分封制而郡县制。
“今日才算明白君上为何要变法,君上为千秋之功,万代之。在君上面前,墨翟复生亦能称好也!”
在这个时代,分封制定比郡县制要安稳,成熟,且能团结所有贵族。只要实行分封制度,秦国想二世而亡都可能。
这个道理,嬴成蟜作为穿越者自然知晓,符合这个时代上位者贵族利益嘛。
嬴成蟜懵懂点点头。
“对,这样。”
明白鬼谷子在说什么,但还知道为什么鬼谷子如此表现。因为这个选择,对这个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中国穿越过来中国来说,点也难做。
若始皇帝想废除分封实行郡县,那么或许华夏大地现在欧洲诸国林立场景。若隋文帝没有设立进士科开创科举,那么印度种姓制度或许如今依旧存在。
天下大变会触动既得利益者,所以始皇帝死后久,再也没有封地封国旧贵族起兵造反灭了秦。所以隋文帝死后,阶级制度被彻底打破门阀拥立新帝灭了隋。
当然,这里秦朝后期严苛酷刑,以及隋炀帝好大喜功也灭亡原因之。
但,如果始皇帝大肆分封,隋文帝取士依旧从门阀抽取。哪怕秦律再严苛,哪怕杨广再离谱,秦隋两朝二世而亡几率也大。
在中国整个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从没有纯粹农民起义能成事。
只要没有贵族牵头,没有贵族引领着农民造反。居于社会底层,读到书,明事理农民,只有含恨而死条路。
史上得位最正,开局个碗,从个放牛娃成为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也算纯粹农民起义。
若其没有娶了马皇后,没有继承马皇后义父郭子兴队伍,明太祖也只会抔黄土。
但知道会得罪贵族,知道可能会被贵族反噬丢了天下,做了?
实行分封制改郡县制,民智让开继续愚民,安安稳稳地度过荣华富贵生?
嬴成蟜做到。
有些事,总要有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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