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8-05　19:01:47
      
      　　第十一章灯火阑珊处
      　　这几天王佐白天在28车间上班，晚上看小说《人生》，看了近十遍了，还是理不清头绪，奇怪的是玉清这几天也没找王佐，王佐也落得个清静。
      　　这天下午，王佐正在28车间做事，做车工，车间的人戏称车工每天北京到上海，上海到北京，因为做车工的整天两只手转两个车床轮子，上班转到下班，故有此戏称。王佐正在专心致至地北京到上海呢，工具房的大姐来到王佐身边说是有电话，原来是杨玉清打来的，叫王佐下班了不要去食堂，直接去海洋饭店。王佐接完电话边做事边纳闷，搞啥子名堂嘛。
      　　下班后，王佐脱下工作衣，没有回宿舍，出了二道门，走向一道门，左拐，从湖口一中小门抄近路，穿过中学，出中学大门，来到湖口县大街上，右拐向县城繁华方向走去。不过几十米，王佐找到海洋饭店，走进玉清所说的包厢。桌子上已摆好了三个菜两瓶石钟山啤酒，玉清正座在那儿等呢，见王佐来了，玉清对服务员说；“没叫的话不要进来。”
      　　“小姑娘请客呀，今天什么日子呀？”王佐坐下来打趣的说。
      　　“你请客，我又没上班，没什么日子，先吃，吃饱了陪我喝酒。”玉清说。
      
      　　王佐一愣，管他呢，上了一下午的班，北京上海来回几次了，也确实饿了，吃吧，于是王佐甩开腮帮子猛吃，边吃边说，“你也吃呀！你在长身体呢。”玉清白了王佐一眼说：“你才在发育呢，吃吧，吃吧，我早就饱了。”
      　　王佐吃得差不多了，推开碗端起酒杯说：“美人美酒，人生何求呀！来，喝酒呀。”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玉清说：“先喝三杯，喝完了我有话说。”两人碰杯，喝了三杯，玉清叫服务员拿了五瓶酒，再次交待没有请不要进来。王佐目视着服务员拿了五瓶啤酒放在桌子上，又带上门出去了说：“神秘兮兮的，什么事呀？”
      　　“端午节你去了一个叫张子含的乡下姑娘家是吧，前几天你去九江，那个叫张子含的还送你上车，没错吧！”
      　　“这---”
      　　“别这呀那的，我全知道了，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王佐的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不由自主拿起啤酒瓶倒酒，一口喝干，良久说：
      　　“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在你之前我就认识她了。”
      
      　　“那好，我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只问你，你是要和我好还是同那个乡下姑娘好？”
      　　王佐不由自主地连喝了三杯酒，强作镇静地说：“玉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我们还要上学呢。”
      　　杨玉清连续倒了二杯酒喝干说：“上学，美得你吧，上完学有前程了娶你那个乡下姑娘，是吧，我告诉你，王佐，委培内招的名额还有十天才定下呢，你有没有资格还难说，这十天内，你带我去见那个张子含，当面和她分开，我不会为难她的，你放心！”
      　　“这----”
      　　“这什么呀。”玉清说罢，又连倒三杯酒喝干，说：“十天内我等你的安排，想借我的台阶，去和别的女人相好风流，没门！”玉清情绪激动，又说：“我好端端的打球，你天天凑上来，全厂谁不知道，有事没事还帮我补课，全厂谁不知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纠缠我呢，现在我爱上你了，才知道你是逢场作戏，你，你简直是个流氓……”玉清话没说完，眼泪流下来了。
      
      　　王佐一时无语，良久才说：“玉清，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打球补课还打出故事来了，你是个好女孩子，是我不该惹你，不喜欢你怎么会天天和你打球呢，只是在认识你之前我认识了别人，这样吧，礼拜天下午两点我在石钟山大门口等你，我们好好聊聊，我现在心情好乱，不知怎样说，好吗？”
      　　……
      　　礼拜六下午下班时，王佐早早地回到宿舍洗澡，没吃饭就出发去九江，目的是见见张子含，想和张子含聊聊，深层次地聊聊，好深层次了解张子含，好作决定。洗完澡穿好衣服，王佐两手空空地就出发了，一阵急走，来到渡口，正好有一班渡船要开往对岸，于时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渡船。渡船出发了，王佐靠着船舷，看向鄱阳湖，长江，看向那石钟山，不禁失笑。多少英雄在石钟山鄱阳湖演绎了决定历史走向决定中华命运的壮举，而我王佐却为了女人站在渡船上，汗颜呀。渡船渐渐地来到了湖中间，王佐远观石钟山，但见石钟山三面环水一面临陆，北扼长江，南锁鄱阳湖，地势险要，真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王佐想，怪不得成为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素有“江湖锁钥”之称。当年东吴大将周瑜从此发兵，溯游而上，于赤壁一战击败曹操，奠定了三国而治的天下格局。元末，朱元璋和陈友谅在此展开决战，为建立大明王朝奠定基础；清末太平天国时，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曾在此火烧湘军战船，曾国藩惭而跳水，后湘军儒将彭玉麟在这里和石达开大战五年。李烈钧领导的二次革命在此高举义旗，百万雄师渡大江在江阴至湖口突破国民政府的长江防线，可以说是轰轰烈烈之地呀。
      
      　　渡船靠岸，王佐小跑来到九江6路车公交站台，等了一会儿，破烂的6路车来了，转了180度的弯，停在公交站台旁。王佐随着新港镇的村民一块挤上了车，公交车轰叫着向市区开去。
      　　晚七点左右，王佐在九江汽车站下了6路公交车，过庐峰路口，来到九江粮食局宿舍，找到张子含做保姆的那家人的住房外走廊上，气喘吁吁地看向大厅。王佐看到张子含正在拖地，弯着腰，双手拿着拖把，正在一丝不苟地拖地，那发梢上还有滴滴汗水呢。王佐不禁心疼，心想自己太没用了，又想今晚是不是不该来。
      　　话说张子含好不容易把婴儿哄睡着了，于是抽空打扫卫生，边拖地边想着王佐，想着那晚在湖口县住旅馆，是不是太草率了，那么轻易地把处女之身给了王佐，虽然爱王佐，但人家毕竟是城里人，会不会玩一玩呢，毕竟了解不深呀！想着想着私处就微微发热，脸上显出害羞的神态，王佐呀王佐，你可害惨了我呀，晚上尽做梦，梦里是那些事，早上起来，内裤全湿了，是不是有那种事的女人都像我这样呢？冷不丁，张子含发现门外有一个人影，抬起头一看，是王佐，张子含真是又惊又喜，镇静一下，推开门来到王佐身边，说：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吗，我没空，你回去吧，我给你写信，好吧！”
      　　“想你嘛，我想今晚和你聊聊，去外面散散步。”
      　　“真的不行呀，不方便，等会小孩子就醒了，我进了去呀，你走吧。”
      　　说完，张子含就跑进了屋，继续拖地。一会儿，王佐听到婴儿哭声，只见张子含丢下拖把，跑进里间，抱出一个婴儿，在厅里来回走着，手上轻轻地抖动，口里说着什么，哄婴儿睡觉。好一会儿,王佐看到张子含把婴儿抱进了里间，又在大厅拖地，边拖地边向外面看王佐呢。
      　　晚九点左右，张子含出来了，说：
      　　“你这样我很难堪的，我送你走吧。”
      　　两人下楼，王佐说：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不行呀，东家很不高兴的，下次，好吧，我也想你呀，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
      　　王佐止不住心酸，说着两人已来到了楼下。
      　　“小王，走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张子含深情地看着王佐说。
      　　王佐知道，张子含虽然上学只到初二，但爱好宋词，一本宋词三百首，倒背如流，这也许是张子含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王佐却一见钟情的原因吧，因为读诗词完全可以改变一个女孩子的外表和内在。
      　　“我不走，我等了这么久，从下午一直到现在。”
      　　“你不走，我走。”
      　　张子含忽然在王佐脸上亲了一口，故作生气回头移动了脚步，止不住泪流如雨。王佐用手摸摸脸，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张子含走了几步，转回头，灯火阑珊处，已不见王佐身影，张子含默默地念道；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