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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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9-13 14:54:58
这是我第一次当面看人吸白粉,我感到害怕,酒也醒了。那个样子跟打K粉不一样,打K粉的人看上去很开心,产生分离性幻觉,人会有丰富的肢体语言,常见的就是摇头,有的是产生了游泳的幻觉,手就会有划水的动作。还有产生了太空飘浮的感觉,人就像飞起来会走起太空步,我还见过把自己想象成蜘蛛侠的,像个壁虎直接贴在墙壁上,爬啊爬。大多样子都滑稽,但是看上去他们是开心的
垃圾桶里的口香糖都是小白留下的,他只是要包装香口胶的锡纸,一手拿着盛着粉末状的白粉的锡纸,一手拿着火机烧着下层的锡箔纸,他用鼻子去吸,锡纸上粉末变的稀薄,聚焦,燃烧过后留下成为一片黑色痕迹。
床上摆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一盒抽纸,烟灰缸上面夹着一只未抽完得烟,半寸烟灰,有些凋零,分不清是燃着还是熄灭。
轻微的叹息,他放下锡箔纸,拿起那根烟,抖了抖,放到嘴边,闭上眼睛靠在床头,胸腔吐纳间,星火可见。
我不知道他现在开不开心,但是他看上去很累。
我站在黑暗的客厅,他躺在微黄的卧室,两个世界无声之间隔得很远。
日期:2011-09-13 17:03:07
熄灭烟,他还是闭着眼,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仿佛就想是透过银幕看电影,我希望这是一场电影,我看过《门徒》一样的一场电影,不是真人演的,不是小白演的。房间的这张门,像个相框的门,里面演的是个剧本,走出这张门,一切都没发生。
我不知道脑袋里想些什么,好想什么也没想。直到小白微微睁开眼睛拿张抽纸,擤鼻涕的声音吓到我后退一下,我猛然碰到站在我身后的东北,我才醒过神来。
日期:2011-09-14 17:13:57
当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东北,他搂过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恓惶不安的我很受感动。
在回头的时候小白已经看到我们,眼神一闪而过着什么,仿佛是过境的候鸟,丢失了迁徙的队伍,仓皇一闪而过,旋即就释然了。
东北走过去,我也跟着进了门
东北坐在床上,自己点了跟烟,不说话,闷声不响的抽了起来。旁边的小白看着我们笑笑,不好开口说什么。
我最先开口,雅趣的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白说,半个月了吧。
我说,戒掉吧?
日期:2011-09-15 14:04:10
小白摇了摇头,低着头说,不想戒了。
怎么不就不戒?东北一声怒吼,不止小白在床上吓的哆嗦了一下,我都怦然心惊。
看着东北铁青的脸,小白一如既往的笑着带过。他说,其实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东西让我找的到了寄托。我也吸的不多,你们知道有些明星也吸,不过量也是一种生活情趣,你看我现在不挺好,只要睡一觉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感觉那样体力充沛。
东北听过他这一套歪理邪说狠狠的嗤之以鼻,我说,你不是想找个富婆嘛,现在不想找了?
小白摇了摇头,低着头说,不想戒了。
怎么不就不戒?东北一声怒吼,不止小白在床上吓的哆嗦了一下,我都怦然心惊。
看着东北铁青的脸,小白一如既往的笑着带过。他说,其实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东西让我找的到了寄托。我也吸的不多,你们知道有些明星也吸,不过量也是一种生活情趣,你看我现在不挺好,只要睡一觉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感觉那样体力充沛。
东北听过他这一套歪理邪说狠狠的嗤之以鼻,我说,你不是想找个富婆嘛,现在不想找了?
日期:2011-09-15 15:12:13
小白眼皮垂啊垂,似拉不起来的卷帘。无力的摇摇头,海洛因在身体里起了作用,此刻的他看上去只像一块陈年沙发里的一块海绵。
东北振衣而起,冲到洗手间,莲蓬头洗水声一阵,迈着霸王步手持毛巾走到小白旁边对这他的脸一阵粗暴的揩拭,小白被毛巾堵住嘴,期间想说话都说不出。他用手打开东北的手,脸上分清是被寒冬冰冷的水刺激得还是用力揩拭后也或许是情绪激动之后留下的痕迹,满脸通红。
他对着东北骂,你这个杂种,你怕是有点宝吧
东北早就忍不住了,拿着毛巾对着他甩手就是一抽,毛巾上沾满着水,触及皮肤时声响浑浊而厚重,瞬间小白的嘴角就有了血。他恶狠狠的眼了东北一眼,叫嚣着站起来就扑上去,我马上冲过去就先抱住东北,隔开他们,我知道东北力气大,喝了酒下手没轻重,我努力推开东北,但他火气上来了,力气大,他想迎上去和小白厮打,我始终分不开他们两个。
我听不见他们到底再吵什么,骂什么,情绪汹涌,落在我身上的击打也不痛。我只是不住的喊,莫这样,莫咯,莫这样。
最终我还是被东北推到在床上,我下意识的护住小白,趴在他身上,我知道我拉不住东北。耳边还是喧嚣,一击拳头落在我的后脑,火辣辣的,我顷刻又些眩晕,可是我很清醒的看着身下红着眼的小白,内心的涌动有种青山藏在白云间的俯望,只是他看不见,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我眼眶锁着的泪。
小腹被小白一顶,他冲了出去,去到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提着把西瓜刀,客厅中他很黑,刀很白。
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一手撑开东北,一手握着小白的刀刃。他来拿我的手,想我放开刀,我也没放开,我就是哭,失声的哭,鼻涕口水一起流的那种哭。小白放下刀把,我才松开拽住刀刃的手,刀掉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
日期:2011-09-15 16:32:51
东北过来说带我去包扎,我做在床上没动。一下一下的抽泣。小白开始穿裤子,我知道他是想去买棉花云南白药什么的。我用没受伤的左手拉着他靠着我坐下,又拿过东北打小白的毛巾把手裹起来。哭腔未愈,带着颤音,说,聊一下吧。
我拐着左手抄风衣右边口袋的烟,拿出一根,裹着的毛巾有血色,右手却连擦火机的力气都用不上,小白马上拿过我手上的煤油火机,帮我挂擦燃起,凑到我嘴边帮我点烟。我吸燃,用手叼着,又放到小白嘴边。对望之间,我和他眼中都有湖边芦苇的湿气。他接过我的烟,抿在嘴上,又拿一根给我,帮我点燃。眼角的清涧,泪水流落。东北转过身,站到窗台,一掌打到两扇老式的百叶窗中间,门拴插口被振开,飞向空中,掉落下去。
凄厉的北风,午夜下了沙子雪。
我说,还记得吗,我生日那晚,下了班我们去贺家土吃夜宵,你们都喝过了,还是开心陪我喝。后来都喝多了,我酒量最差,走路都走不稳。没有的士愿意搭我们,担心弄脏了车,是东北背我回家的。从贺家土,到七一路,再到市中心,过一桥,最后到河西。他一路背着我回来的。你没力气就跟着我后面帮我拍背,几次我在东北身上呕你都用手接,怕搞脏我和东北身上。我都是酒醉心里明,其实到一桥的时候我醒的差不多了,就是不想下来。
说着我就笑了,小白笑了,东北回过头看着我也笑了。笑着笑着我就哭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接着说,吃这个东西的,迟早是死。我们可能不能陪你到最后,最后连累的还是你的父母亲戚。你有几百万,或者你就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我也不拦着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你不是无依无靠啊,你还有父母啊,现在也还有我们啊
我用裹着毛巾的手握住小白早已冰冷的手,给了东北一个眼色,他马上把小白的衣服给他披上,小白看了东北一眼,低着头。东北站在他前面,我坐在他边上,我说,呈现在心瘾还不重,戒掉吧
小白点头。他答应的那一刻,我才放心,同时十指连心,那钻心的疼同时发作。我龇牙咧嘴,东北说去诊所吧,我站起身,小白还愣在哪里,不知道该不该走。我笑着说,起身噻,兄弟是这样做的咯。小白方才释然的笑着起身。曾经那句,兄弟是这样做的咯,是他最喜欢跟我们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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