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首长本来对于女兵有成见，在友邻部队次安全防事故会议上，个有着相当级别首长甚至还编了个顺口溜，叫做查铺查哨查思想，防火防盗防女兵。据说那个部队女兵集体大哭了场，并且联名写信告了那个首长状，虽说那个首长后来挨了军区萧副司令严厉批评，可部队对于女兵警惕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放松，尽管有些首长在某些场合对待女兵并自重。
      
      在当兵日子里，楚兰坚守着自己原则，她看起那些触即动没有头脑女孩子，更看起那些为了某种目轻易出卖情感。自古红颜薄命，可在有地方，红颜也照样薄命，女祸水看法在相当些首长脑袋里，至今仍然根深蒂固。在这样环境里，当个女兵，要格外小心，真假都要离得远远才上策。
      
      在她拒绝同那位干部同行个星期以后，那位干部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又找了借口把她堵在资料室里，几乎声泪俱下地向她表白，真心爱她，并那种逢场作戏，们可以马上建立关系，只请求她给个答复，她心中有位置行了，以后们还照样同志关系，在公开场合绝会暴露们心中默契。可楚兰依然咬紧牙关绝松口，说看中，这个问题压根儿还没有进入她思考范围之内。她能容忍自己心里有点杂念，她怕事情旦有了开头，便会发可收拾。心里有了情感，她表情会从容，让她在前装疯卖傻，她做来。
      
      没有例外，韩陌阡也找楚兰谈了话。韩副主任现在她顶头上司，说话没那么客气了。韩副主任说，个做点好事并难，难辈子做好事，做坏事。
      
      她琢磨透韩副主任这话什么意思。
      
      韩副主任说，“楚兰跟讲，情况其实很了解。很有头脑，也有才华，小说都看了，《地幽蓝》有意境。看可以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还有机会，夏玫玫和赵湘芗给出主意错，报考政治学院有希望，对来说也条捷径。但能掉以轻心，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段时间对只有个要求，排除切私心杂念，全力以赴复习。”
      
      楚兰知道，韩副主任说所谓“私心杂念”，无非男女方面交往。她感谢韩副主任，在前面道路没有展开之前，她委实能有“私心杂念”——最后机会，她必须抓住。更何况，还有堆工作缠绕着她呢。
      
      三
      
      自从谭文韬帮助楚兰挖掘出原军官训练团遗留下来资料，教导大队资料室兼图书室又空前地丰富起来了，多了些古色古香军事典籍著作，也同时给七中队学员提供了片更为辽阔战争思维空间。生吞活剥也好，死记硬背也好，融会贯通也好，反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既然韩副主任要求大家学习古典军事思想，即使辅助课程，但谁也敢马虎对待。
      
      但有个却对此有些三心二意，此凌云河。凌云河无例外地也要泡图书室，但泡着泡着，大方向偏了，兵书没看几本，却对角落里堆过时《参考消息》发生了浓厚兴趣，并且跟楚兰开了后门，抱了堆回到宿舍，剪剪贴贴，居然整了厚厚本。谭文韬感到奇怪，有次善意地提醒，要读兵书，世界上花花绿绿东西现在还研究时候。凌云河却本正经地说：“此言差矣。老兄发现没有，韩副主任给们讲古代兵法，其实说来说去，主要都从思想政治工作角度讲。治气、带兵、战争意识、表率作用，等等。谋略和战术思想讲并多。”
      
      谭文韬想了想，似乎也这么回事，便说：“韩副主任政工首长嘛，当然更注重古代兵法中思想内容。”
      
      凌云河嘿嘿笑说：“那太小看们敬爱韩副主任了。告诉，韩某个思维活跃、绝对有远见卓识。算去潜心研究，单凭感觉，对古代军事理论中有现实指导意义东西，也会进行本能选择。们这些假书呆子，头钻进故纸堆里，们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现在发生了多大变化啊。以为把加榴炮加农炮伺候好了能打仗了啊？没那回事。告诉，在未来战争中，这些常规武器简直没有多少用武之地。看这则消息。某某某某年6月以色列14架战斗机，绕过阿拉伯众多国家雷达监视区，避开美军E-3A预警机探测，神出鬼没地飞临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东南20公里空域，举摧毁了伊拉克用5年时间、耗资5亿美元建起核反应堆。整个作战时间只用了2分钟。再看8月份，在锡德拉湾上空，美军两架E-14战斗机，从‘尼米兹’号航空母舰上突然升空，用两枚‘响尾蛇’导弹，分别击中了利比亚两架苏-22战斗机，战斗时间仅仅1分钟。”
      
      谭文韬沉吟片刻，问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凌云河说：“这还明白吗？这快速打击，闪电式。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各国都在日新月异地发展装备，已经先进到了们闻所未闻地步。可们呢？们还枪呀炮，而且几十年过去了，还五几式六几式。这怎么行呢？还搞海战术啊？”
      
      谭文韬说：“听这话好像有点自暴自弃意识。意识说，没有先进装备能打仗啦？”
      
      凌云河说：“别扣大帽子。们这样说，过去小米加步枪也照样能够夺取江山，但，有个预感，未来战争恐怕要复杂得多。看看这个词：革命。革命请客吃饭，绘画绣花。过，这个革命和理解革命样。这叫新军事革命。这真可以说天翻地覆变化。家也有炮兵，但看看家伪装，天衣无缝。看看家怎样确定诸元？们现在有了测距机，可以单观定点了，用双观交会了，用肉眼估计了，算先进了。可，再看看这则消息。这里有个‘信息战’新名词。琢磨了好长时间，这个‘信息战’个什么意思呢？们造了种机器，叫计算机，这东西用到战场上，威力太大了。它秒钟运算几万亿次。具体到咱们炮兵头上，旦扫描到目标，情报、通讯、指挥、战斗全过程都由它负责了。还有这个，这劳什子叫什么卫星导航系统，炮兵怎样确定诸元？根本用工了，目标出现，在雷达标定同时，测、算、传、装、打，咱们几十分钟事，它几秒钟解决了。个天啦，黑起屁股还在翻射表定标尺，已经打完了。”
      
      谭文韬说：“警告，别危言耸听。中国战争有中国战争特点，有先进装备，们有先进。”
      
      凌云河说：“个出类拔萃阿Q。过，阿Q精神也需要。这样说并说孬种了，也认为，，战争制胜重要因素还。问题在于，取得战争胜利什么？那些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而能够看见危机并且付诸紧急行动迎头赶上。”
      
      谭文韬说：“仍然坚持认为，传统战法能轻易否定。韩副主任说，美国西点军校也在研究们孙子兵法嘛。那么了起？”
      
      凌云河说：“跟讲，研究孙子兵法，而们这些自以为在军事理论上学富五车孙子后代。对兵法——也包括孙子兵法，没有们兴趣大。相信，两千多年前古，有多少智慧？参加过多少战争？连加榴炮都没见过，知道什么叫陆海天立体作战吗？要搞得神乎其神。没有先知先觉。孙子说，要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这倒有立体战争预见。如果们把它理解为伟大想象话，那只能理解为吹牛说大话了。现在，有了战斗机，卫星也用于战争了，潜艇钻进海底，‘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才现实。未来战争高技术战争，什么样式，什么手段，什么目，神速和精确到什么程度，别说两千年前古，现在军事家，也很难预料。当然，古代兵法里有些原则对今天常规战争有指导作用，而且有许多要靠今天根据今天现实情况发挥，或者说灵活运用。但要把那些东西作为战争制胜法宝，可笑了。厚今薄古，但绝会厚古薄今。”
      
      凌云河这席话，听得谭文韬简直呆了，居然半天作声得。能完全同意凌云河观点，但平心而论，又能承认凌云河见解确实值得深思。谭文韬说：“也太狂妄了，反权威连鼻祖都反了。敢在课堂上当着韩副主任面阐述观点吗？”
      
      凌云河笑笑说：“敢，时机没到。现在越来越承认了，韩副主任个有远见卓识，可能对新观点无动于衷，更会排斥。现在正在琢磨，等琢磨得有条理了，能够自圆其说了，当然要在课堂上出把风头。没准会让韩副主任刮目相看，彻底改变对咱良印象，信信？”
      
      谭文韬说：“照看来，其实韩副主任对也并没有多少良印象，感觉上还挺欣赏。过，眼下咱还得把炮上功夫和营群战术弄明白，要把成绩拉下去毕了业，对未来战争再高瞻远瞩，恐怕也没有机会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