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疯子XX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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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门板震动的回声,安冬慌了,他大有破门而入的冲动,砸门已经变成踹门,询问变成大喊。
安冬神情焦灼,准备撞门了,可这时屋内传出了哑叔的声音,哑叔的语调很轻松,回应道:“别喊了,我没事儿。”
安冬不相信,拳头还在攻击门板,说:“哪不舒服告诉我,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这时,房门拉开,哑叔终于出现,他头探出门缝,说:“真没事儿,喝酒呛着了,气顺了就好了。”
看到哑叔,安冬稍稍松气,他审视的眼神打量哑叔,再次确认,“真没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哑叔强作笑脸,可这一笑,汗水都沁了出来。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安冬的眼神定在哑叔脸上。
哑叔一笑,推着安冬就向屋外走,说:“像个老娘们一样,我能有什么事情。”他说着一手拉安冬,一手拉阿诚就向楼下走。
楼下,陈枚同样一脸慌张,搞不明白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哑叔将安冬和阿诚按回了原位,给他们一人夹了一个饺子,说:“老家伙好的很,就是喉咙缝有点窄,一口酒灌不进去。”他很从容地笑着把酒杯倒扣桌上,说:“酒我不喝了,今天不在状态。”
日期:2013-12-2714:14:01
“真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阿诚疑心未消,双眼一眨不眨地竣视哑叔。
“能盼我点好的吗?”哑叔略带嗔怪地打了阿诚一下,说:“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家伙一点毛病都没有。”
哑叔还能自嘲,安冬放心了,他掀起衣角晾着后背的冷汗,说:“老家伙,真把我吓得够呛。”
“那点出息。”哑叔又是一个饺子夹在安冬碗里。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安冬彻底放心,很顽皮地把饺子又还回了哑叔碗里。
哑叔呵呵笑着,故意逗安冬,说:“既然你自封吕洞宾了,那我们谈谈林默林仙姑如何?”
阿诚和陈枚哈哈大笑,刚刚的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了。安冬又显尴尬,他嗔着哑叔,说:“吃饺子,吃饺子,最好能吃得呛死你。”
哑叔欣然接受,饺子下肚,说:“呛不死我,急死你。”
安冬整盘饺子端到了哑叔面前,说:“吃吃吃,只要你能不说话,所有的饺子都给你一个人吃。”
阿诚笑得合不拢嘴,这样的画面让他感觉心里甜滋滋的,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枚怀中熟睡的孩子,一股暖流涌入心田。
没了痛苦,生活中到处都是卑微的幸福。
日期:2013-12-2714:14:24
抛开哑叔的中途变故不说,这顿年夜饭具备任何一个完整家庭应有的温馨和欢愉。晚饭过后,哑叔送走了阿诚一家,安冬有些醉了,他趴在沙发上看着春晚,不时发出几声自娱自乐的笑声。哑叔打着哈欠走到了安冬面前,一脸疲乏地道:“我上楼睡觉了,你一会儿也早点休息。”
安冬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随口“嗯”了一声,目光又定格在电视屏幕上。
哑叔故作淡然的走回了卧室,闭上房门的瞬间,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捂着胸口跪倒在了床边,久经压抑的痛苦爆发起来如同千万根钢针猛得戳进了身体,他痛的龇牙咧嘴,脸上的皱纹紧拧在一起,青筋突起的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顺势流进了皱纹的缝隙。哑叔哆嗦的手指取出枕头下的止痛药,一把塞进了嘴里。他爬到床上,关节粗大的手掌用力抓着床单才没让自己痛苦的咆哮出来,脑袋已经深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哑叔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床上,他的呼吸开始平稳,痛苦明显缓解了。哑叔摸索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一张早已给他下了死期的确诊报告取了出来,他把确诊报告端到了胸前,涣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在医生批注的那几个醒目的大字上“肝癌晚期”。
死亡本身或许并不是一件让人生畏的事情,让人生畏的应该是明明知道死亡近在咫尺,却只能选择坐以待毙。哑叔心里很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每况日下的身体状况,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治疗,那种用化疗的痛苦来换取病痛的继续是他万分厌恶的。
日期:2013-12-2714:14:46
楼下客厅内安冬的笑声传了上来,哑叔会心的一笑,这个笑容足够从容,他的眼角已经开始淌下泪来。割舍?他唯一割舍不下的大概就是安冬了吧!安冬是夺走他儿子性命的凶手,哑叔恨过他,曾经恨他恨的咬牙切齿、歇斯底里,不过这份恨意在安冬的自我救赎中逐渐泯灭了。安冬一度待他很好,甚至比他那个与世长辞的儿子待他更好,哑叔的眼里,安冬早已变成了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哑叔爱护安冬,像每一个父亲关爱亲生儿子那样爱,所以在生命的尽头,哑叔选择安冬那种惯有的极端方式去结果了申明,他尽自己所能去帮安冬分担早已经背负的累累血债。即便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安冬,他害怕安冬那颗被仇恨淹没的心灵支使他再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哑叔累了,沉重的眼皮合了上去,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日期:2013-12-2814:25:11
人走茶未凉(1)
没有家,新年于人而言,是没有意义的。如同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看不到灯塔,没有着陆点,只有随波逐流,坐观海景。
新年于安冬没有任何意义,他未计划去拜会任何人,任何人也未计划来拜访他。可聂子轩今天却帮他安排了行程,邀他去天上人间一聚,安冬无词推脱,与阿诚同去赴会,这一天,正月初六。
聂子轩的安排很奇怪,他的聚会地点安排在了棋牌室,安冬有些不理解,不过一进包间,聂子轩就给出了解释,他说:“麻将是国粹,举国同庆的日子用国粹消遣才是名副其实的与国同乐。”麻将于中国的意义,应和成人动作片对日本的意义是相同的,同属文化标签。
安冬勉强笑笑,迎合道:“聂书记果然是教子有方,时时刻刻不忘弘扬国家本土文化。”
这话说完,一旁的林然笑了,他是聂子轩拉来充数的,虽然两人因争夺柳湾煤矿产生过隔阂,不过两人仍将关系建立在酒肉之上,这重关系好比挂在衣柜里的旧衣服,虽然光彩不再,可是不知哪一天还会穿在身上。相互之间的利用价值不能一棒子打死,因为价值总是时隐时现的。
这场聚会只有四人,聂子轩,林然,阿诚,安冬,除安冬外,其他三人穿着考究,西装革履,而安冬,穿着牛仔裤,运动服。看起来太过随性,没有品味。
日期:2013-12-2814:25:33
四人已围坐于麻将桌前,聂子轩东风,他打骰,抓牌,看着林然,笑说:“看来我运气好得很,总能在第一时间抢得先机。”他在讽刺林然未能抢得柳湾煤矿。
“这不能说明你运气好,只能说明骰子帮你,后台帮你。”聂子轩暗中得意,可林然明里挖苦。
聂子轩不和林然计较,他今天的重心不在林然身上,而在安冬身上。聂子轩面前的麻将被他当作玩具在玩弄,他打出东风又收了回去,摇头自语,“庄家不打东,打东一场空。”说着打出了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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