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停了日，傍晚时分，戚肩刚送来晚饭，听到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
      石载回来了。
      满脸乌黑，满身血污，石载脸悲色，让怀疑自己又做了错误决策。
      “小将幸辱命，破逆贼营盘五座，杀敌三千，烧毁粮草无数。”石载沉声报道。
      心放下半，问道：“军伤亡如何？”
      “部出阵五千，回营三千，尚有残兵落后，已经托付史将军代为收拢了。”
      损失小，敌军总兵力四倍于，如此伤亡还太大。
      “石将军回去好生休息，可受伤了？”
      “只些皮肉伤罢了。”
      “本官会传令下去，飞骑营休整三日，必轮值，全营记功。”
      “谢先生。”石载转身走了，步履有些漂浮。
      让戚肩传下命令，前军五营今夜拔营，与史君毅会师。
      大军明日正午拔营，备战。
      
      祸从西来 第二十三章 骑兵！重骑兵！
      
      前军于次日到了史君毅营盘，扎下梅花营。当日下午，李彦亭派出大兵袭营，意图在军立营稳时举击溃。因为主力军在路上碰到了场小沙暴，耽误了两个时辰，晚了些方到。
      罗田、武纳以及刀锋营统领莫仁武三到了大帐。
      “今日战，伤亡如何？”
      “风林营伤百，亡者七十八。”罗田道。
      “火山营伤两千四百余，阵亡三千七百余。”武纳顿了顿，“敌将玉龙将军葛重周，领三营之兵攻。”
      “刀锋营负伤，亡者三千。”莫仁武话像从牙齿里挤出来般。
      “其两营呢？们统领呢？”铁青着脸问道。
      “肃秋营统领章可凡、酷冬营统领齐铮，殉国了。”罗田悲痛道。
      浑身震，问道：“两营伤亡如何？”
      “两营伤亡过半，中军史统领品秩较高，暂代两营统领。”罗田道。
      军刚到，居然五万马折了将近半。
      “敌军只有三万？”得再次确认。
      “该如此。”罗田等垂下头。
      “怎会如此？”
      “军列梅花营，末将守东南方，曾与敌军激战故伤损最小。”罗田道，“敌将葛重周率西域铁骑攻营，骑兵皆全身覆甲，刀剑穿，也怕箭矢。虽然行动迟缓，却无坚克。”
      “可贪生怕死曾救援友军！”震怒之下，掌拍在几上，震得手心生痛。
      “先生明鉴！末将以全力驰援，只担心营盘被劫，故灭了疑兵方至，葛重周已经撤兵了。”罗田急道。
      “先生，罗统领所言差。军与敌军触即溃，确实情。”武纳和莫仁武道。
      “可有俘虏？”稳住心神，问道。
      “俘虏数十。”
      “带上来，要问话。”倒要看看葛重周到底用什么兵，居然能让大帅带兵触即溃。
      很快，兵士押解了三个俘虏来到面前。
      “尔等在贼军中所任何职？”故意装得威严些。
      “等皆玉龙将军手下什长，幸被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个俘虏仰头答道。
      面改色，赞了句：“有骨气，难怪能破前军。”
      “先生，您可看看们盔甲，甚古怪。”罗田提醒。
      注意到地上堆铁甲，如同铁样。
      “此甲如何穿着？”问。
      三对视，没告诉。
      “们会自己试吗？”笑，招呼几个兵士把盔甲拆开。
      在旁边观察许久，才找到暗扣。
      “进去。”对戚肩道。
      戚肩愣了下，还依言站了进去，套好护臂和护腿，拉下面罩。
      果然没有点皮肉暴露在外。
      “能动吗？”大声问戚肩。
      “能。”戚肩瓮声瓮气回了句，动了动关节。
      虽然迟缓，但确能动。
      罗田突然抽出佩刀，随意砍了下去，金铁交鸣之后，盔甲上丝痕迹都没有。
      “先生，们战马也身披皮甲，怕飞矢，数千匹如此重装骑兵迎面而来，有些兵士胆怯后退也之常情。”罗田插回战刀，道。
      点了点头，道：“推倒。”
      兵士照做了，戚肩显然被震得疼痛，叫了声。
      “能起来吗？”问戚肩。
      戚肩在地上扭动了会，道：“盔甲太重，根本起来。”
      “从里面脱甲。”道。
      戚肩试了试，回道：“这手套太粗，而且也够到暗扣。”
      “帮出来。”点了点头，“这种重装骑兵华而实，只有蠢才会用。”
      “哼，若华而实，知为何等还会死这么多。”那个什长服道。
      “拉下去，好生看管这些俘虏，把们关进这些盔甲里，让们躺着。”对兵士道。
      待们下去了，对三个统领道：“此等骑兵，手持长兵，冲锋陷阵确可怖。过，信们马匹也全身包裹，难道露马脚？马匹负重如此，定然容易疲累，诱敌深入再举反攻，上佳之选？”
      三个统领低下头。
      “诸君皆国家大将，临阵退乃本分，灵活机变却也良将之属啊。”
      “先生教训。”三面有愧色。
      到底个低级文官，说到教训实在够格。当进进，当退退，这太平之军软肋。碰到葛重周这种久战之师，败了也实属正常。
      过这次也败得太惨了些。
      “收拢全军，退后休整，暂行后军之职，看护粮草得有误。”努力平和地说道。
      三怔，又得面对战力受损现实，默默点了点头，齐齐告辞出去了。
      当下传令中军七营改前军，扎秋雁营，后军虎卫营与原前军三营看护粮草，凤尾营并旗门营为游击。
      葛重周绝对没有耐心等去找。
      相信最晚拂晓时分会再来劫营。
      过错了，正午时来，差点让部队放弃戒备原地休息了。
      这第次野战，也第次面对这么强大对手。
      三万铁骑，大地也得颤抖呻吟。
      们甚至必派出斥候知道们已经来了。
      孙宜子说得对，骄兵必败。
      葛重周轻敌了，用过次老套路难道还能用第二次？
      已经布下了片陷马坑，对付这种负重极大马，浅浅个小坑足够了。
      过等亲眼看到对方重装骑兵时，信心还受到了打击。
      浑身覆铁骑士，披着皮甲战马，像幽冥里出来妖怪。们武器很奇怪，马刀，而打鱼鱼叉，过更长更粗，将近丈长两尺来宽。
      从没有想过战场上居然有这种怪物。
      好在陷马坑还有用，负重极大马匹腾跃起，纷纷倒地，还带倒了后面马。身着重甲骑士没帮忙起来，吐了口气。
      鬼马之后步兵和轻骑兵，欲进得，欲退能。葛重周赖以成名家当都在这里，舍得。
      等葛重周收拾好部曲饶道攻营时候，石载飞骑营从们身后杀了出来。
      带着戚肩在箭楼上，底下厮杀看得真切。
      戚肩看到葛重周重装骑兵已经连连吸气，现在脸色更变再变。
      “让史君毅和郑欢伏兵出来。”对戚肩道。
      戚肩挥起两面小旗，下面传令兵见了，挥起两面大旗。
      旗风抖擞，又两营伏兵冲了过去。
      远远看到史君毅和郑欢从左右骑马率兵而出，身后还跟着十数骑。
      点银光映着正午太阳，正曾经见过白马小将，居然冲在史君毅前面。朝可说英才济济，若非李彦亭叛乱，们也都只有埋没在辕门之内。
      接战了，葛重周两肋受两只铁拳重击，想来疼得厉害。若知难而退或许还有条活路，若冥顽灵继续往中营攻下来，恐怕只有死路条。
      中军还有三营列阵等，凤尾和旗门两营也该已经截了后路。
      朝从太祖皇帝起兵时便定下军中从绿，所有兵士都着绿色布衣。李彦亭立伪夏乃尚黄，兵士律土黄布衣。绿色和黄色洪流，当中条血线，渐渐往葛重周“葛”字将旗收拢。
      
      祸从西来 第二十四章 玉龙将军
      
      “中军三营击鼓进军。”轻声道。
      戚肩虽然紧张，还依命令打了旗语。
      三万马压上，葛重周若再退，便介莽夫。
      称玉龙将军，威名传遍西域，确会莽夫。
      只可惜，原本还指望能从容退去，好方便两营游击迂回夹击，但将旗退，全成了散兵。
      摇了摇头，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真正见到葛重周还三个时辰之后，已经反绑着跪在面前。若从贼，也本朝重臣，从二品安西将军，这个从八品行军长史跪在面前也未必会理。可现在样，叛将，更败将。
      脱下了头盔，见到脸。称玉龙将军果然假，生得英俊凡，双眼生光。愧道玉树临风，宛若蛟龙。
      “葛老将军可安好？”问道。
      葛老将军乃本朝宿将，当年杨可征大帅中军副将，李彦亭手下最善战大将。听说若其兄得罪了先帝宠妃舅父，天下兵马大元帅乃掌中之物。
      “残犬安问虎将之名。”葛重周骂道。
      “虎将亦免得犬子。”回敬了句。
      葛重周跪在地上，免得气短三分，没有说话。
      “看在葛老将军份上，本官可以饶尔死，去吧。”急着听各营伤亡，命左右放了。
      葛重周走了两步，停下来，转头道：“大夏将士，焉有受辱而归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