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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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拍脑壳:“小凤妹子讲的对呀,亏我盛南还是个读过史书的,我长安帝国历来有设史官的优秀传统,我们舜山派的这些个事,限于资格,是入不了正史的,那就我们设立武林太史公,自己记载下来,正好流传千古呢,这太史公该哪个做呢?哎呀,小凤妹子呀,我长安帝国历来以宰相修史,你恰好是个管家,管家嘛,就是宰相,你又识字会写,听过些说书,上次看你说服幻丽影妹子,从妹喜讲到貂蝉,这就看得出你的本事,好,那就你做太史公————喔,不,太史女,对了,你就是武林第一太史女。”
“哎呀,舜掌门,你开玩笑啦,我个女流,又文化层次不高,年纪又小,做太史女不合适呢。”白小凤推辞着,但是看眉目,确实愿意得很。
“莫推辞,莫推辞,当今文化层级不高,年纪小,又是女流的做官的还少吗,我舜山派也不免俗,你放心做了,好好记住这些个事。”
白小凤欢喜受命。
翠华却嘟着嘴巴:“这下子好了,方便了小凤妹子,么子功劳都往她自己头上推,讲不定太和公主就是她自己背回来的了,可恶。”
胭脂粉只是嘻嘻笑,她对文化不敢兴趣,她陪在我身边便是给文化涂点胭脂粉。
说话间,过了通化门旁的兴庆宫,折而北行,去大明宫。
从丹凤门进大明宫,大明宫内亦张灯结彩,喜悦和春光一同爆放。
皇姑和皇帝侄子重逢,那欢喜肯定是不尽的,那心情肯定是激动的,那氛围肯定是又喜又悲的,那群臣肯定是欢呼万岁的,那万民肯定是喜悦和乐的。
这一波过了,那封赏肯定是免不了的。
我就在含元殿外站立着等这个。
从朝日照射到夕阳西下,从神采飞扬到神形皆疲,从意气风发到饥肠辘辘,看看残月上得天空,才从云端里发落下一道旨意,别人的我听不得,我只听得石雄大哥和我的。
恭喜石雄大哥,升迁为检校左仆射,国相级别的。
武将做官做到这个地步,足矣。
可以说,男儿一生的功业梦想到这里差不多到顶了,以后的发展天地就狭而碍了。
又赏赐黄金3000两,绸缎万匹。
第二日,石雄就将这些个黄金绸缎全摆在户外,自己只拿一份,其余的任士兵各取所需。
大概在石雄大哥的心目中有一个与我共同的梦想:拿的属于自己的那500两就够了。
等来了我的赏赐。
我竖起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听着:
正式封为圣男侯。
好,职称问题解决了,以后行走就方便了。
赏赐纹银800两。
好,这个最让我高兴,不多不少,正好跑过了长安帝国的通胀速度。
过去的理想是500两银子,中间经过乌介部落一冲击,军事改变经济,粮油房价急剧蹿升,如今得800两银子才能一生无忧了。
我笑嘻嘻地盘算着:自己留一百两,其余七百两则快点嘎子寄回潭州爷娘买田置产去。
赏赐绸缎300匹。
哎呀,要这些个做么子,学学石雄大哥的豪气,快快地让白小凤翠华幻丽影她们分去。
我有800两纹银足矣。
不对,不对,还是得留两匹给我娘我爷做两件好衣衫,可怜两个老人家,自己的崽都封侯了,自己却穿着葛布衣服。
第三个赏赐,赏我去见公主,长安帝国的现任公主。
哪些个现任公主?
昌乐公主,寿春公主,长宁公主, 延庆公主, 静乐公主,乐温公主,永清公主,宣城公主,贞宁公主,临贞公主,贞源公主,义昌公主。
见公主也是一种赏赐?
我浑身如被秋霜。
在我们长安帝国,公主是最可怕的动物,如今天子要我一下子见十来个,这不是将我拖出去斩首吗?
盛南我造孽呢,想个么子办法呢?
日期:2009-02-03 14:37:04
58章宫女多非旧识人
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跳到门口,白小凤才送来靴子,下了城墙,翠华才送来衣裳,跑到街上,胭脂粉才送来帽子。
姐姐要见我,我盛南岂敢慢哉?
不,再也不能叫姐姐了,虎回深山了,不再是深陷平阳了。
公主要我去做么子?还要和我谈长安帝国的文学?非也,非也,如今回到祖国的怀抱,沐浴着我长安帝国深厚的文学东风,我盛南一介业余文学青年,哪里还有插话的份?
在街上奔跑了百来尺,士兵才送来马匹,一路马蹄得得得得,我的心也得得得得,得进了太和公主歇身之处。
公主歇身之处深如海,我盛南是只小虾米,如今哪能见着这深海中的尊贵生物?
隔着层层帷幕,沐浴重重熏香,我跪将下来。
不再是在乌介的帐篷中了,不由我不战战兢兢,听天音从深海深处发出来。
“圣男先生,你且坐了,虽然和塞外只是咫尺,中原礼仪不得违背,你且坐了,姐姐自和你说些话。”
侍从引我在左面一张几案旁跪坐下来。
我规规矩矩地跪坐,上身规规矩矩地挺直,两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膝盖上。
规规矩矩地低眉,规规矩矩地听从吩咐。
侍从一会又被喝退,只留下几个白头宫女,从长安带到回鹘,又将从回鹘带回长安的白头宫女。
看看这些宫女的面目,在塞外时还嘻嘻哈哈的,如今神情严肃,好像并非旧识人。
我也眉目严肃,装出并非旧识人的模样。
昨夜里还在我背上,今日里却已经在九霄云外俯瞰我。
“圣男先生,姐姐我…………”
听得这声姐姐,觉得好不生硬,我慌忙离座跪下:“公主殿下是天人,在下是草民剩民,如果以姐弟相称,折杀盛南我的草料了。”
帘幕后沉默一阵,然后默许了。
我失去一个姐姐了。
我这才回到案几旁跪坐下来。
我牢记我爷我娘的教导:别人屈尊那是别人的事,你千万也莫跟着让他屈尊。
太和公主似乎有些难堪,沉默了好一阵,这又才发音:“圣男先生,在这跺城墙外面,我们讲过些甚么?”
公主扔过来一道大大的试题。
我开始思考着答卷。
我盛南进取不足,守成有余,心里头急速翻阅读过的十五史。
十五史告诉剩男:做人要厚道,要健忘。
于是剩男告诉公主:“禀告公主殿下,盛南伢子我在塞外有幸与您探讨了风花雪月,文学哲学,一切都是与文化有关与政治无关呢。”
“其他还谈些甚么?”
“其他么子都冒谈。”
“为甚么不谈?”
公主的题目越来越难做。
“因为盛南我的觉悟还冒有达到那个境界,盛南我是头牛,只晓得呷呷草料,听不懂天乐。”
宫女们终于笑起来。
帘幕后面也笑起来。
暖暖春意升起,我牙床也不颤了,我手也不乱拍了。
“那就好,圣男先生,你是个谨慎的人,你是个傻子,那你是个安全的人,那姐姐我也安全了。”
“谢谢公主殿下夸奖,盛南我就是个哈宝,潭州哈宝。”
房间里终于笑成一堆。
笑声越大,安全系数越大,当年司马炎就是这般笑阿斗的。
我剩男读《三国志》是有个人见解的,那个扶不起的阿斗说此间乐不思蜀,是大智慧的表现,阿斗哥哥作为亡国剩君,只能这么样才能保身。
我在笑声中走出去。
冒得比在众人的笑声中走出去更落寞的了。
人世间变换,最难保留的就是人情味。
笑声稀疏中,我听得帘幕后一声叹息,不由得驻足听,丹田里的小白龙摇头摆尾,接收那微弱得如同花落的声波,那叹息后一句话:“圣男弟弟,姐姐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一入皇宫深似海,从此姐弟是路人。”
我盛南正叹息间,看窗外,不由得夥咦一声:
柳已点黄,枝头已着花。
满眼是花,长安城内外满眼是花。
三月里来是新春,长安水边多丽人,丽人尽在花团锦簇中。
我们一行人尽在花团锦簇中,而花团的中心是太和公主。
半个月的行程,石雄将军护送着公主回了长安城。
离城十里,轰隆隆一阵巨响,前方春尘扬起,飞花不减春,金闪闪四大骑兵纵队,神策军来接也,接我们进长安城也。
石雄大哥是匹千里马,我们是千里马尾巴上的蚊蝇,跟着进了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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