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书生窗间老一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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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一天宇的同桌胡健没来上课,语文老师武丽娟在发语文新作业本时就没有发他的作业本。第二天语文课上胡健向武老师要作业本,武回答说:“昨天你人没来,所以没有发你的作业本,下课后你跟我到办公室里去拿。”。胡健听了在底下议论说:“别人的本子都发了,偏偏我的没有,该不会是往三毛钱一斤那里去了呢?!”。宇听了心里根本没有那种要参与其中的想法,但还是想纠正什么地说:“应该是一毛五一斤!”。这个行情宇还是听佟老师说的,佟在讲解数学卷的时候有个同学一直在底下做着小动作而没有听佟上课。佟点了那个不认真听讲者的名字,问他一直在干什么,然后佟就晃动着手里的试卷怒气冲冲地说:“对你来讲这都没什么用,它就只值一毛五分钱一斤。”。胡健听了宇报的价格,笑着说:“我还把价格估大啦,原来只有一毛五好卖的。”,宇这时就沉默不语了。坐在胡健和宇旁边有一个叫森的学生,他可能因为经常不搞个人卫生所以身上结着厚厚的泥垢,使得脸和脖子看上去都很黑的样子。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言自语道:“一毛五分钱一斤,一毛五分钱一斤!”,话音刚落武丽娟就从教室前面赶下来走到森的旁边伸手给了他两个嘴巴,而森看到武的手打来就把头往后一仰,武就只轻轻地沾上了森的嘴巴,武边打边骂“OB!”。森从坐位上站起来拉开弓步,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地摆好架势,同时向前伸长了脖子,微低着头紧盯着眼前的武。同学中有人见了就欢呼道:“哇噻,看正宗少林功夫啦!”。武向前倾了倾身子伸手正好“pia,pia"地打在了森嘴巴旁边的脸颊上,森的拳头往前伸了伸终于没有击出去。然后武丽娟回到讲台上泪流满面地说:“你自己人没来,我就把本子又拿回去了!因为没发到你手里而放在教室里的话,如果丢失了你又会找我要的,到那时我就再也拿不出这样的作业本子啦!这样的本子都是按人数跟新华书店订购的,一本不多一本也不会少的。你以为我把你的书卖钱了,我家里可比你们家有钱得多哩!我不是很清楚地告诉你,叫你自己下课后来拿,怎么还搞不灵清啊!?连OB嘴巴都出来哼哼啦,好象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武丽娟叫班长峰去把班主任佟老师找来,佟来后森就被带走了。
此后第二天午自修时森被佟叫去了办公室训话,第三天午自修时森则被佟叫到校长室去了,第四天午自修时森仍被佟叫到校长室训话。第五天是星期六,中午放学的时候佟来教室当着全班的面宣布,叫森在下星期一时务必把家长都来,因为森在校打了女老师,所以校长说了“如果家长不来跟学校一起好好管教一下森,就不让森读书了”。佟的话在教室内引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骚动,连女生也为森抱不平说“森哪里打女老师了,森自始至终只有挨打的份”;而坐在宇的前桌的万志良和郑培君早在佟第二次把森从午自修上带走时,两人就说“那个矮个子佟在欺负老实人哩!”。
宇后来才知道,这事是一起由峰精心策划、导演的事件,峰先叫胡健弄出点事头来,然后对宇说的话搞上纲上线,而武丽娟老师则是被峰“上了夹子”只能这么做的,那个森就成了宇的替死鬼。
日期:2012-03-27 06:50:32
班上的黄毛不仅因为上课吵堂,不少任科老师对他意见相当大;还因为他时不时地几天没来上学,来学校读书象是到亲戚家做客一般,所以班主任佟老师趁黄毛一天在校时就把他叫到了校长室。宇后来听黄毛讲他自己到了校长室后发生的事,他说,佟老师在和校长们说明情况后,提出意见说:“对于这样的学生学校只能开除他了,否则他是要影响别的学生学习的。”。金校长听了也同意开除黄毛了,只有那个五十多岁的副校长反对说“在学校能够采取的各种教育措施尚没用完时,学校是不能随便开除一个学生的”。
黄毛虽然没有被学校开除,但几天后他自己就因为受不了安分守己的日子而没来上学了。一天上午佟老师正在给初一(6)班上第一节数学课,黄毛的娘来找佟老师说话,只见她拎着只布袋站在教室外大声地说:“佟老师,我家里的‘爹’不肯来读书,我们当爹娘的是打也打不好,骂也骂不好!我想还是你佟老师的话他更听得进去一点,所以请你佟老师帮帮忙到我家去叫我儿子来上学啦!”。佟老师走到教室门口跟她说:“哦,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在上课,你好回去了。”。当佟老师关上门、回到讲台旁继续上课时,只听黄毛的娘还在教室外大声地说:“佟老师,今天我跟你说过了的,你一定要帮帮忙噢,到我家去把我儿子叫叫来读书啦!”。然后是低低的一句:“唉,今天我为了跟你说这事,弄得我上班都迟到啦!”,门外就没有动静了。
几天后佟老师跟宇说,虽然黄毛的娘要他去叫黄毛来上学,但他觉得这样的人叫来后是会影响别人学习的,所以也就没有去黄毛家叫他。一个多月后有同学在路上看到黄毛骑车过来,还欢快地唱着山歌,就问他不读书了在干什么,黄毛回答说“在厂里学做电工哩”。
黄毛的姐姐是当时初三年段第一名,那个上课时被黄毛气得混身发抖的教历史的黄华荃曾怒气冲冲地对黄毛说:“你姐姐读书这么好,你却这么差,我看你们家是‘好笋出在了篱笆外面’啦!”。
日期:2012-03-30 22:32:33
就在1993年的五月份左右,宇偶然看到了青岛诗人纪宇写的《风流歌》,宇对这诗中写到的那种颓废情绪是深有同感的。话说宇那时候读书上学脑子里可根本没有“知识改变命运”的概念,学习上也就没什么动力,宇总是努力一阵后等成绩上去了学习就整个懈怠下来啦;另外宇在上学之余没什么玩伴,宇也懒得去找人玩,往往一个人打发时光的;宇家里也没什么藏书可读,家里为了所谓读书不分心也没买电视机,所以宇的精神世界是比较空虚的。
“整整十年我的灵魂如在沙漠上游走,我心灵的河床渴得难受”;“皮鞋能倒影,头发抹足油,…,裤子喇叭口,哪知我身上的破神衣尚领无袖,又谁知我脚上的袜子还露着趾头”;“借一架收录机替我遣忧,靠一把六弦琴把灵魂拯救”;“红尘啊谁能看破,看破只不过是多了个悲观自弃的理由”……宇至今还能大致回忆一些《风流歌》中一些含着颓废意味的词句,这些文字当时在宇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宇还特意将诗抄录下来,上学时拿给了峰看,峰看后也去摘录了一遍。
几天后峰也给宇看了一首词:“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缅想旧欢多少事,新添春思难平。曲槛丝垂金柳,小窗弦断银筝。一片相思休不得,忍教长日愁生。谁见夕阳孤梦,觉来无限伤情!”。宇也把峰推荐的词抄了下来,还背熟了它。峰问宇这词写得咋样,宇回答说词表述的意境蛮女人味的。这是峰和宇之间惟一一次可以上升到知识层面的文字交流。
后来宇信手翻了翻常摆在女生桌上的琼瑶书,在其中一本书里竟看到了峰推荐的词,宇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爱看这种书啊!”。宇本人则比较喜欢看武侠的,有时候借到一套好的武侠书,就兴奋得爱不释手,那些不重要的副课就不上了,捧着书逃一个下午课跑到山上去看,看完了才脑子昏昏沉沉地下山回到教室来。宇那时看的武侠小说都是金庸、古龙、梁羽书这些大家写的经典之作,宇觉金的武侠比较擅于运用大的时代作背景,古的武侠比较擅于交手前的环境描写,而梁的武侠则比较擅写儿女情长的,但总的来说还是金的武侠小说最能引人入胜,让人欲罢不能。
日期:2012-03-3023:20:37
宇至今仍清楚地记得自己惟一一次到峰家里去的情况。那是在一个星期六中午学校放假后,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峰就到宇家里来,说要领宇去自己家里坐坐。由于峰来过宇家好多次了,所以尽管宇因为怕羞而心生些许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抱着去见见世面的心态跟着去了。在路过宇读佳远乔小学时常会去转转的儿童玩具店时,峰和宇停下单车来特意到店里面去看了看,宇买了一本《间谍武器大观》,峰则没买什么就出来了。
话说峰每次来宇家里总会热情地跟宇家里人打招呼的,而宇在峰家呆到下午四点多时峰的娘下班回来了,宇理应叫声“X峰妈妈”的,可憋在喉咙头而出不了口。 到了峰的家里后,峰倒大方地领宇看了一下自己家,只见睡的地方是两间平房,峰跟他GG睡一间,峰爹娘睡一间。由于峰的家在一个门框由长条石砌成而早已没了院门的院墙内,所以峰爹娘睡的那间房门是锁着的,峰和GG睡的那间则没上锁。峰领着宇在自己的卧房门口看了一下,只见房子最里面有一张清末或民国初的老式睡床。这床供两个成人睡觉仍很宽敞的,床上面有遮灰尘的顶棚,四周可以挂上蚊帐,在床的正面和侧面有镂刻的雕花图案,整个床是黑漆漆的,但因为年代久远而褪色得厉害,显得黑里泛白了。从房子的东西向来说,一张正面朝西的床和紧挨床西边的一个方便上下床的木榻放下就没多少余地了;从房子的南北向来说,床和木榻就占据了里面一半的空间,而外面一半的地方除了靠门口左边放着一张长条桌就都空着了。这种长条桌是妇女常用来坐着梳头的,所以又叫梳头桌。峰告诉宇说,自己在家没事的时候常听收音机,比较喜欢听电台说书的,特别是说那些上历史的书。宇估计这收音机是放在梳头桌上,但由于墙的阻挡,在门口看只能看到梳头桌靠近门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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