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没穿内裤，小一是背对着他睡的，胖子此时的小JJ正好对着小一的屁股。
      　　“我靠，三哥，你咋恁不要脸啊，你哩裤头哩？”小一也吓了一跳，用手摸摸屁股，没有感觉到疼痛和松弛，这才松了口气。
      　　“嘿嘿，昨天晚上跑马了，裤头湿了”，胖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挂在椅子上的内裤穿上了。（跑马，遗精的意思）
      　　这下子，他俩的瞌睡也全被惊跑了，只好无奈地下床，一个蹲着大便，一个在旁边洗脸刷牙，那不是一般的和谐。
      　　出门吃了早点，秀才背着手对小一说：“去，拦辆夏利”。
      　　那个时候，满大街跑出租的都是面包车，夏利在XX市最多有二十辆，起步价比面包车高一快，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小一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站到路口开始拦车，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夏利也没有。
      　　“二哥，你别充圣人蛋了，咱坐个面的走吧”，胖子潇洒的一伸手，三辆面的齐刷刷地停在了我们面前。
      　　算了，坐面的全当与基层群众打成一片吧，秀才安慰着自己，慢条斯理的上了车。
      　　到了厂门口，秀才忽然紧张起来，在家里练得滚瓜烂熟的表情动作一下子忘了个干干净净。
      　　人家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秀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保卫科就在大门口，是一个不足十五平方的小屋子，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一共有六个保安，每班两个，科长叫王建荣，三十出头，本地人。
      
      　　“今儿个你值班啊？”秀才走到保卫科门口，打着滑稽的官腔问坐在屋里的保安。
      　　“啊，恁找谁啊，来登个记”，这个保安拿着登记薄出来了，把秀才气的一肚子火：妈的真是个傻比，你没看老子脸上刺着字吗，副科长！
      　　“登个球啊登，这是保卫科新来哩X副科长”，胖子狐假虎威地站在我身边，那神情，比我还牛。
      　　保安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接到有新领导调来的通知，对于胖子所说的话将信将疑，但又不敢盲目得罪我们，所以站在那儿不知道是该让我们进去，还是该让我们登记。
      　　这个时候，科长王建荣从生产车间出来了，看到我们几个站在门口，走过来问：“恁有事儿？”
      　　“我来上班哩，我叫X秀才”
      
      　　“哦，你好啊兄弟”，王建荣和我握了一下手问：“这两个兄弟是跟你一起来哩吧？”
      　　“啊，这是胖子，这是小一，谢厂长让俺今儿个来报道”
      　　“来来来，上屋坐”，王建荣热情地把我们请进了值班室，我们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屋里的两张高低床上。
      　　“谢厂长交待了，恁几个不用上班，木事儿过来转转就中了，他还给我说，让我给恁说说保卫科哩情况”
      
      　　“哦，你说吧”
      　　“嗯，咱平时也木啥事，就是谁来了登个记，两个小时巡逻一次，工人下班时候看看有没有往外偷产品哩，要是打架了就过去拉拉架”
      　　“打架？工人？”
      　　“你可别小看这些工人啊，大部分都是附近这几个村子哩，厉害哩很，上次俩村哩工人打起来，我去拉架差点被捅一刀”
      　　“呵，怪厉害啊，看来咱工作不好做啊”，秀才嘴里说着，心里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说到打架，咱可是身经百战了。
      　　“哎，确实不容易，不过恁来了就好了，我听谢厂长说恁仨可不一般呐”
      　　“王科长可别花椒俺了，你是领导，有啥事儿就给俺说，俺一定办好”
      　　“不不不，咱都是兄弟、同事，有啥事儿一块儿干”
      　　“嗯，中，那俺仨现在干啥啊？”
      　　“恁啥也不用干，想转了就去厂里转转，嫌烦了就回去，想睡觉咱这儿有床”
      
      　　“那中，俺去转转，谢谢王科长啊”
      　　“依稀，喊哩多见外，我比恁大，看起我了喊我个王哥”
      　　“中，王哥，你忙吧，俺去转转”
      　　这个厂子不大，有两个生产车间，一个仓库，一个小食堂，一座三层办公楼，转一圈儿下来十分钟足够了。
      
      　　我们仨漫无目的地在厂里走着，小一突然对我们说：“咱上车间看看，看有没有漂亮哩女员工”
      　　对啊，这么重要的事儿秀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们走进一个生产车间，里面的工人正在忙碌着，车间中央有两台很长的机器，好像是什么和面啊压缩啊等等一条流水线就能做出来饼干，秀才根本就没仔细看，再加上当时一门心思只顾看美女，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
      　　秀才背着手走在胖子和小一前面，派头十足地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其实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女员工。
      　　可是，我们把两个车间都转完了也没有发现一个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女员工，有很多跟我妈妈年纪差不多大，应该是这附近的村民。
      　　实在没意思了，秀才这官儿也没有想象中当得那么过瘾，一气之下，我们仨找地方喝酒去了。
      　　想想我们当时真的是忘乎所以了，大上午的去喝酒，那是年轻人该干的事儿吗？
      　　可我们就是干了，咋？你不服？不服单挑啊，嘿嘿....
      　　刚开始，我们仨还比较老实，一天至少去厂里两次，每次都是装模作样地巡视一圈儿，跟王建荣胡扯几句就走。
      　　再后来，我们慢慢发展成了一天一次、两天一次、甚至一个星期才去一次，谢厂长见了我们依旧笑呵呵的，根本就不当回事儿，这也间接助长了我们的歪风邪气，领导都不管，你那么积极干啥？
      　　可是，不去并不代表没事儿，我们刚发完十月份工资的第二天上午，厂里就打架了。
      　　打架双方还是村对村，本来是两个女工之间的口角，后来演变成了一场小规模的斗殴。
      　　当我们接到电话赶到厂里的时候，打架双方已经被拉开了，有一个工人躺在地上，旁边围了很多他们村子的人。
      　　“咋回事儿？”胖子吆喝着，我们仨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了进去。
      　　谢厂长不在，王建荣和一个保安站在冲突双方的中间，一看到援兵来了，忙招手让我们过去。
      
      　　“咋回事啊王哥？”秀才问。
      　　“刚才俩女哩吵架，吵着吵着打开了，两边哩男哩也不劝架，刚开始是对骂，骂着骂着也打开了”
      　　“谁先动哩手，站出来”，秀才扫视一圈儿，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杀气。
      　　“俺一块儿动哩手，咋了？”一个叫张保国的人说，他是疙瘩张村子的，平时就仗着他们人多，老是不服从车间主任的管教。
      　　“咋了？你说咋了？你打架你还有理了？”小一也知道不能把这些村民惹急了，这要是打起来，非把我们打死不可。
      
      　　“那恁想咋着？”厂子里的人都听说过我们仨要账打架的事儿，所以张保国在我们面前也不是那么嚣张。
      　　“咋着？恁这俩村儿都出来个说话管用哩，跟俺上保卫科”，王建荣指了指张保国，又指了指另外那个村子一个叫李辉的四十多岁男人。
      　　“去就去，谁怕谁啊”，张保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李辉弯腰跟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那个人直接爬了起来，生龙活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