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宋队喝了一声。胡而珲闭上了嘴，可是我看见他额角的虚汗已经冒了出来，喉结不停地滚动，该是吓坏了。
      
      　　慕仁就来回看了我们几眼，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说：“你们抓我来，不光是因为开赌局的事吧？”
      　　宋队说：“你说呢？”
      　　“那还因为什么事？”慕仁就和宋队对视。
      　　宋队说：“装傻是吧。胡而珲都已经都交代了，你感觉这么负隅顽抗还有什么意义么？”
      　　慕仁就看了宋队一会儿，笑着摇摇头，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队说：“出老千的不止他一个人吧？”
      　　慕仁就玩味地看看宋队，说：“你是说陈远章？”
      　　日期：2013-09-0720:34:00
      　　宋队冷着脸喝道：“对，陈远章！我希望你还是老实交代，那样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的。要知道，你瞒不过去的。这可是命案！”
      　　慕仁就皱了皱眉，说：“你什么意思？命案？”他的脸上有着一丝惊讶。
      　　宋队笑笑，说：“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么？看来你也就是个无赖而已，胆小如鼠。”他轻蔑地看着慕仁就。
      
      　　慕仁就的脸色郑重了起来，“陈远章死了？”他收起了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嘲笑。
      　　“装糊涂还有什么意义么？”宋队的脸沉了下来。
      　　慕仁就的目光在胡而珲和宋队间游移了一会，说：“我还真没装糊涂。陈远章怎么死的？他还欠我钱呢，我杀他干嘛？”
      　　宋队说：“或许不是你亲自动的手，而是你手下人做的，不过你也不可能毫不知情吧。”
      
      　　慕仁就叹了口气，说：“我真的是刚知道陈远章死了，信不信由你。虽然我不知道陈远章这家伙是怎么死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我或者我的人干的。我是开赌场的，又不是开棺材铺的，我的目的是赚钱，不是杀人，杀他对我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手下的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陈远章之前欠我的赌债，我知道他没有钱还，所以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让他帮我钓猪仔来，就当做还债。猪仔就类似于这家伙。”慕仁就抬手一指胡而珲，“他和陈远章出老千被抓这一切都是我们设好的圈套，事先和陈远章定好的。要让这个胡什么和出老千扯上关系，然后好讹诈他的钱。他没告诉你们出老千被抓之后，只有陈远章挨打了，他没被打么？一切都是做戏给他看，吓唬他的，只想让他乖乖交钱。我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也那么穷，气得我之后又揍了陈远章两顿顿。事实就是这个样子，陈远章那货其实就是个人渣，听说他好赌都把父母老家的房子输光了，死了就是活该，不过还真不是我或者我的人干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的保证有什么用，你本身就是个违法的罪犯！”宋队一拍桌子，喝道。
      　　慕仁就一愣，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宋队问：“你怎么就能确定不是你手下人做的？”
      　　慕仁就说：“我就是确定，没我的话，我的人没有敢乱来的。”然后他向前探探身子，挑衅地盯着宋队：“而且，你们也别想在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你……”宋队被气得一拍桌子。
      　　审讯我只听到这儿，然后就跟宋队请示去上厕所，而真实原因是因为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出门之后，我与一个女同事擦肩而过，她快步走进了一号审讯室。我认出她是110接警中心的人，心里不禁一动：奶奶地，难道又有案子？然后我离开审讯室门口几步远，掏出手机一看，有三个未接，都是美心的。我心里急了起来，因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她是不会这么给我一直打地，所以我赶紧给她回了过去。之后，美心在电话里告诉了我一件事，真的让我很是震惊。
      
      　　那里怎么会有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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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9-0812:54:00
      　　5.
      　　我不信邪，不过这事确实有点邪门了，因为实在是太少见。美心打电话来是告诉我付晓住的公寓又死人了，不过这次是自然死亡。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120已经到了，好像出事的是301那对小情侣中的女孩，心脏病发作。美心是在送付晓回家正好在门口遇上，在所难免，她又是好一顿埋怨我让付晓住在那么不吉利的地方。我听到那地方有死人了，脑袋就有点发麻，一个月在一栋楼的同一层死了三个人，还死法不一，真让人有点后脊梁骨发冷。听着美心的抱怨我是无话可说，付晓这小子自己非要住那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美心抱怨完了，说要找个宾馆让付晓住，暂时离开那里，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也顾不上想这些，告诉她看着办就好。
      
      　　挂断电话之后，我脑袋里胡思乱想地就回到了一号审讯室。宋队见我进来冲我点点头，说：“你和小李再辛苦一点吧，刚接到报警，那楼里又死了个人。是301的租客中的女的，和她住一起的那个男的报警说是谋杀。现在人手不够，都在忙，就你们手头没什么事，去看看情况吧，要注意细节。”
      
      　　谋杀？我一听心里就是一动。刚才美心不是说心脏病么？我心里纳闷，不过也没多问。心想美心也只是偶遇，可能不了解细节，随口猜的。冲宋队点点头，我和小李出了审讯室。小李去取车，我在大门口等着他。想了想，我给美心又打了个电话：“喂，你和付晓还在公寓吧？”
      　　美心说：“是啊，120还在就地急救呢，不过我看没什么希望，那孩子都一点都不动了。你怎么了？”
      　　我说：“你们先别走，我这就过去。”
      　　美心疑惑地问：“你过来干嘛？案子忙完了？”
      　　“没有，我出现场。”我告诉她我这接到301男的报案说是谋杀，所以让她和付晓先别走，因为作为目击者要做证言记录。
      　　日期：2013-09-0813:07:00
      　　去的公寓的路上我和小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小李和我说到了刚才的审讯——
      　　在我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宋队又就一些细节问题审讯了慕仁就，但是他一口咬定陈远章的死和他没有关系。现在事实是怎样还真是不好判断，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明是他或者他的手下杀的人。而且他自己是不可能承认的，因为这可是能判死刑的案子。不过我个人认为慕仁就说的不像是假话，这完全是一种直觉。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来自大学时在专业课上学到的知识和干公安这一年多的经验，是对他的语言和微表情的一种判断。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案子不是慕仁就干地，那凶手有得从何查起呢？这么恶劣的凶杀，必然有极端的心理动机。陈远章没有钱，也没查出什么情感纠纷，仇杀是现在最大的侦破方向。那如果不是慕仁就的话，就还得从陈远章的社会关系入手啊！
      
      　　公寓离局里并不远，晚上路上也很少车，所以我们很快就赶到了。门口并没有看到120救护车，救护车应该是走了，毕竟从美心打电话到现在也有一会儿了。下车之后，两个人影迎了过来，正是美心和付晓。小李看见美心就是一愣，说：“嫂子怎么在这儿？”我才想起来一直忘告诉小李，美心在这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