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解
休假三天,徐伟却没打算回家,反正老爸老妈都在国外行善助人,大哥一定
在学校练拳种菜,家里只有小弟一个人在,他回去也没啥意思。
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这三天内,他排定了七个约会,分别和七个女性网友碰面,假期时间宝贵,
他得做出最有效率的利用。要知道“狩猎”这种事情,只可“错杀”,不可“误
放”,在这七个女人之中,总会有一个幸运儿让他看上的吧!
第一天中午,斗六火车站前会见“辣妹”,这位清凉打扮的妹妹,辣是很辣,
但该肥的不肥、该瘦的不瘦,辣的效果只让他想哭。
晚上和“女神”有约,确实有点像神,但不太像女的。
徐伟还是很有风度地付钱请客,赶在晚餐结束前,用拉肚子作为借口开溜,
因为他确实很不舒服;接着又约见了“小猫女”,那副慵懒神态果然像猫,却是
只大猫。
兵败如山倒,无力可回天,第一天的惨痛经历之后,第二天的“玫瑰”、
“小可爱”和“人鱼公主”也都是一场误会,一场幻想和现实之间天大的误会。
第三天,徐伟约出最后一位“天使”,发现她应该改名为“恶魔”,此时他
终于宣布投降,事实证明网络无美女,恐龙倒是挺多的,机率百分百,他无话可
说。
奇怪,为什么最近的恋爱运这么差?以往他不是都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吗?
不然,那五个女朋友到底是哪里来的?
假期最后一个晚上,徐伟晃到北港镇找学长谢东明,心想,还是跟男人喝啤
酒比较愉快,至于那些女人的麻烦事,就甩到一边凉快去吧!
谢东明看到学弟来访,自然热情招待,两人爬到楼谢谢上,就着清风明月,
先大饮三杯再说。
“怎么样?退伍之后有什么打算?”谢东明嚼着花生问。
“找家计算机公司上班啊!”徐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做人家的伙计哪有当老板来得刺激?要不要跟我一起筹组公司,在北港开
家网络咖啡屋,配合计算机教学还有设备买卖?说真的,我已经计划好一阵子了。”
“哦?”徐伟眨眨眼,“嫂子准你这么做吗?”
说到自己那位牵手的,谢东明的眼神就柔了起来,“放心,我老婆是全世界
最支持我的人,她说要冒险就要趁年轻,不然,等你上班个五年、十年之后,你
就不会有这种雄心壮志了。”
“说得也是。”徐伟点点头,不免羡慕起学长和嫂子的恋恋情深,听说他们
爱情长跑了七年才结婚,这种事情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
“我不勉强你,一切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你天性就爱自由,如果去上
班恐怕会绑手绑脚,不如这种自己经营事业,你才会做得热情有劲。”
“学长所言甚是,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先干一杯!”谢东明又倒了一杯高粱加酸梅。
“说干就干,谁怕谁呀?”
人生难得畅快时分,正该是不醉不归,反正就算醉了,也不过是先爬下楼、
再爬上床而已,这两人怎能放过如此良机?
那晚,楼谢谢上的风很大,传来的全是酒瓶翻滚的声音。
第四天清晨,徐伟从北港离开,搭了客运回到虎尾空军中心,昨晚他和学长
喝多了,现在还有点头疼,只希望快快回营睡大觉。
当他一下车,只见一片迷蒙的晨雾,他的眼光不自禁的移往“小镇冰果室”,
这几天没见面,不知道那疯女人怎么样了?不看也就算了,一看就发现雨梅正在
店门口扫地,当她的视线移到他身上时,手中的扫把立刻落在地上,飞奔也似的
向他跑来。
“这傻女……”徐伟眼看四下无人,正想转身开溜,不料一双小手已缠上他
的背后,让他是想跑也跑不了。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雨梅的声音隐隐啜泣着,她要感谢老天,又
将他送回她身边,这简直是个奇迹!
糟糕!徐伟暗自心惊,如果被别人发现他惹她哭的话,他可能就要被送去军
法枪毙了,无奈的转过身,他以最大的耐性说:“我都回来了,你还哭什么?”
“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飘渺的雾气之中,她的泪水有如珍珠闪
烁,害得他竟然有点内疚起来。
“好好,别哭了。”他拉着她走向路旁的樟树下,至少躲在粗大树干背后,
能够少点被人“捉奸”的机会。
“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好好睡?”眼泪还来不及抹净,她就忙着关心他。
“有,当然有。”要是没有的话,他还会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让我看看你。”她活像久别爱儿的慈母,一双小手上上下下抚摸着他,想
确定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是否安然健在。
“你……你……”他并不介意被女人吃豆腐,不过,她这行为也未免太嚣张
了吧?虽说她是比那七只网络恐龙要清秀可爱得多,但没有先得到他的允许,怎
么可以如此对他煽风点火,要知道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呀!
当她抬起头,仍是那副我见犹怜的神情,教人难以对她大呼小叫,只听得她
又细细声地要求,“你好高,你可不可以……蹲下来?”
“啊?”他有没有听错?这笨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拜托你好不好?”她的嗓音之软、之娇,恐怕可以让潜艇飞上天去。
徐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照做,反正在他能想清楚之前,他的双腿就不由自
主蹲了下来,妈的!没用的家伙。
“谢谢。”她一弯腰,将他的头抱在胸前,一次又一次抚过他的短发,唉!
她是多么想念这种感觉,她再也不愿放开他了。
徐伟眼前轰然一片,脑中嗡嗡作响,他一年多没碰女人了,这种“胸对面”
的刺激实在太大,差点没让他喷出鼻血来!
尽管她不是什么波霸型的,但也玲珑有致、温馨柔软,猛一呼吸几乎让他窒
息,那气息太香太甜、那触感太嫩太滑,没有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正常思
考的,因为,全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到某个地方去了。
雨梅浑然不觉他的僵硬,只是不断抚摸他的头发,喃喃低语着,“你知道吗?
我一直想这样抱着你。”
“是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处在这双峰之间很难发音。
“你要乖、要听话、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她轻轻捧起他的脸,又沿
着他的脸庞曲线缓缓抚下,望进她最喜欢的那双黑眸中。
徐伟不知哪种滋味比较美妙,是埋首在她胸前,还是被捧在她手里?无论如
何,两样都让他觉得好脆弱、好无助,仿佛自己是一个需要温暖的小宝宝。
就在这恍若迷咒的一刻,徐伟手上的电子表叫了起来,那是他昨晚设定的闹
钟,免得自己迟归,这下他可真该走了,真该离开这温柔乡了。
“我……”他慢慢站起来,双腿有点无力,“我要回营队了。”
“哦──”她万分不舍地放下手,“那你下午要来吃冰喔!”
“我会的。”奇怪,这句台词怎么说得越来越顺?一点都不觉得勉强了。
“再见,让我看着你走。”无论如何,她都想看到他最后一面。
“再见。”使尽全身力气,他才能勉强转过身,背对着她离去,每走一步都
像踏到地雷,四周烽火喧天、枪林弹雨,而他俩就在这战场上永别了。
见鬼了,他一定是受了什么诅咒,这法力无边的小妈祖呀!
一回到军营,徐伟赶紧洗脸着装,准时走进信息室,但立即感受到气氛不对,
桌上成山成岭的文件资料,看来都是要给他“操劳磨练”的,而众人投来的视线
也越发可怕,仿佛他长了三颗头、六只触角、九对翅膀似的。
卓志耕显然也跟他画清界限,咳嗽一声说:“主任说在中午以前,要把这些
资料建文件,你快赶上进度吧!”
“谢谢。”徐伟从齿缝中吐出话来,换来卓志耕的一番吐舌鬼脸。
就这样,昏天暗地忙了一上午,徐伟总算在十一点五十八分交件,还换来主
任冷哼一句,“工作慢吞吞的,某种动作倒是挺快的!”
终于来到午休时间,徐伟抓了卓志耕就往外走,“到底怎么回事?我做了什
么好事又变成了箭靶?”
卓志耕狠狠的瞪住他,恨不得狂扁这薄幸浪子,“连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忘
啦?无情无义的家伙!”
“别跟我玩猜谜,有屁快放!”他现在的心情可不大好,不!是大大的不好。
卓志耕正气凛然有如包青天,痛斥道:“哼!一大清早的,在伟大的空军中
心旁边,你竟敢冒犯圣洁的小妈祖,你说你该当何罪呀?”
“谁看到了?有什么证据?”徐伟可不愿承认,那多糗!
“站哨兵一看到你下车,就拿起望远镜监视你们啦!还好小妈祖看来是自愿
的,没有受到你任何可耻的胁迫,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活得到现在吗?不过死
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全办公室最辛苦的工作都交给你,我们就坐在一旁吹风
纳凉了。”想不到最走运的好友也会落到这下场,哈哈……这才有点天理嘛!
“拜托,还不知道是谁胁迫谁呢!”他完全是被动的、无辜的、冤枉的。
“得了便宜就别卖乖,免得让大伙儿一时眼红,不小心就把你的退伍日期延
后两年,嗯?”卓志耕阴阴冷笑,一副小人得志样。
“妈的!我真被这女人给害惨了。”
“少来,难道你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人家这么温柔多情,你可别告诉我说,
你从来都不曾动心过。”
徐伟没回答这问题,因为他懒得回答。
“快去吃饭!只给你二十分钟,吃完以后立刻回来工作,直到下午两点才可
以出营吃冰!”卓志耕像赶鸭似的,就只差没拿根竹竿高声吆喝了。
徐伟仍然安静无声,因为,他竟然开始思索起卓仔刚才的问题,到底他对那
女人是否真的动心了?
这问题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是吃饭、工作、被亏,他都抹不去脑中那迷惑。
再次到“小镇冰果室”吃冰,雨梅还是那股热情劲儿,以往徐伟只觉得一股
“心烦意乱”的意乱,现在却演变成“意乱情迷”的意乱了。
望着那澄净殷切的双眸,听着那太小声却又太柔美的嗓音,当一个人这么掏
心挖肺的对自己好,实在很难不稍稍给她“感动”一下。
每到了冰果室,就是天堂一般的待遇;回到了军营中,又是地狱一般的磨练,
徐伟晃在这两种生活中,水也深火也热,当真是他有生以来最奇妙的时光。
有天晚上,他在梦中看见了满山满野的梅花,害得他差点在梦中唱出,“梅
花梅花……越冷越开花……”
一睁开眼,凌晨渐亮的阳光中,他仿佛还闻得到那阵阵清香,可恶!他是着
了什么魔?用力一个翻身,想要甩开那可笑的梦境,却太用力翻过了头,直接从
上铺跌到了下铺,额头刚好撞到桌角,好一个彻底清醒的方法!
睡在下铺的卓志耕被吵醒了,却拉起棉被继续睡,只是低声嘟嚷着!“干嘛?
破坏公物可要受罚的!”
徐伟挣扎着站起来,摸一摸额头,血都流了满脸,“卓仔,快给我醒过来,
不然我做鬼也不饶你!”
卓志耕勉强转过头来,一看可被吓着了,“不会吧?你做什么傻事?我们真
有把你欺负得这么严重吗?”
“帮我拿毛巾来,我看不到!带我去医护室,动作快点!”
“是是是!”卓志耕飞滚下床,“一切都听你的。”
忙了半小时后,徐伟终于在医护兵的七手八脚之下,紧紧缠了一圈又一圈的
绷带,看来不像木乃伊也像科学怪人,真服了这些粗手粗脚的家伙,硬是让他每
一种疼痛都受着了。
卓志耕在一旁看得心中有愧,含着歉意问:“阿伟,你最近是不是真的不太
高兴?”
“高兴!我高兴得很呢!”徐伟冷哼回答。
“你别这么想不开啦!”拍拍老友的手臂,卓志耕决定救他一命,“我会报
告主任的,以后你的工作由我担一半,好不好?”
“随你!”徐伟还赌着气,却是因为梦中那情景。
“要是你没有顺利退伍,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拜托你要保重自己啊!”
“甭担心了,我一定会活得比你更久的。”
因为卓志耕的大肆渲染,徐伟的地位倒是有了些许提升,至少从一个“万毒
淫虫”变成了“好运的臭小子”,没那么招人厌、惹人嫌了。
当天下午,徐伟和卓志耕还是照例向“小镇冰果室”报到。
不出所料,一看到徐伟头上的绷带,雨梅整个人都呆住了,那惨白的脸色、
颤抖的身子,仿佛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这笨女人,就知道她会这样,徐伟心头隐隐被抽痛了一下。
卓志耕连忙缓场说:“阿伟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跌下床,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包了太多绷带而已,真的没事!没事!”
雨梅伸出手,悄悄抚过那渗红的部位,“我要替你疗伤。”
她这是肯定的决心,而非询问的意思,一伸手就拉着徐伟爬往二楼,看来是
谁也阻挡不了她这冲动了。曾经有过那样的遗憾,她不能允许悲剧再度发生,她
一定要用她的双手为他疗伤,否则,她又将陷于无穷后悔。
徐伟稍一回头,众人的眼神都是又妒又羡,并且严正警告着他,绝对不准乱
来!
他没时间多想,就被她拉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小巧的日式卧房,简单的摆设
看得出是打算暂居,但收拾得很干净,还有一份淡淡的清香。
这该不会是她的闺房吧?徐伟一时竟有些意乱,而且是“意乱情迷”的那种。
“你坐。”她让他坐在软垫上,转过身取出医药箱。
少了众人围观起哄,两人难得如此独处,他这才发现她的曲线弯溜溜的,发
丝细滑滑的,像是一条太细致的丝绢,随时就要溜出手心、溜出怀抱。
完了!他的脑袋一定是给撞坏了,否则,怎会有这般的异想天开?
“来,我先帮你把原来的绷带拆掉,他们包得太紧,你的血又流下来了。”
她跪在他面前,伸出双手环过他的头部。
又来了,那种几乎窒息的昏眩感,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如此挑
逗男人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他得贯彻始终,而她得奉献到底。
无奈,此刻他脑中缺血得很,楼下又是一批毫无人性的痴情男儿,他若还要
命的话,最好就别想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会有点痛,你忍着点。”雨梅已经将绷带拆到最后几圈,伤口被撕裂的感
觉越来越强烈。
徐伟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应该是因为疼痛的关系,此刻却是因为她身上的芬
芳太迷人,让他不禁一再深呼吸。
“很痛吗?乖,不痛不痛,我亲一亲就不痛了。”可怜无助的他,一定痛得
受不了,又不敢哭出声音来,她只希望能让他好过一些。
“啊?”她在说什么?他还来不及反抗或闪躲,就被她在额头上偷亲了去。
“乖,已经拆掉了。”她就趁着那机会解完最后一段绷带。
徐伟一点也不觉得痛,可是,额头那一处却热烫得不得了,这不要脸的女人,
她竟敢占他便宜、吃他豆腐,分明是看他现在虚弱无力,无法反抗嘛!
“我给你重新清洗、上药,还是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喔!”她拿出棉花棒
沾了食盐水和优碘,缓缓抹过那长约十公分的伤口,所幸并不很深,还用不着缝
线。
他想大喊、他想抗议,但她的双峰晃荡在他面前,他想说什么也都吞下去了。
“好了,现在绑上绷带就行了。”她仔细地、轻缓地包扎着,不像那些医护
兵笨得要死,她绑得就是不松不紧恰恰好。
任务完毕,徐伟想抬头说几句话,但他脸上突然湿湿的,不用猜也知道,那
小妈祖的眼中又落雨了。
“你哭什么?”他好没力,好想再去撞墙,最好头破血流、满地成河。
雨梅坐回榻榻米上,捂着小脸嘤嘤啜泣,“看你这么可怜……我胸口好疼…
…”
往昔和今日的记忆相互交错,雨梅仿佛又回到那个下雨天,仿佛又看到那一
幕画面,紧紧纠结着她的心弦,弹奏出来的全是痛苦的哀鸣。
徐伟不懂,既然可怜的人是他,为什么哭的人却是她呢?比起眼前这种情况,
这些日子受的磨练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拜托她别哭了,他愿意再受百倍、千倍的
磨练。
“好了好了,别这样。”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发现她哭得都颤抖了,唉!
老天明察,他确确切切是无辜的,谁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凡是正常的男人都
会把这女人拥入怀中的。
雨梅就那样贴在他胸前,几乎要把他的上衣都淋湿了,大雨滂沱得可真厉害。
徐伟也不知这算什么感觉?一种甜甜的、酸酸的、苦苦的滋味。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开始巡视房中有没有什么玩偶、摇铃之类的,他很
快发现前方有个锡制的相框,里面正是雨梅和一只大黑狗的合照。
“这只狗叫什么名字?”他拿起相框,放到她面前。
不料,雨梅看了更是泪眼婆娑,“它叫小黑,三个月前它死了……”
糟,他问得可真不是时候!
“因为我太想念它了,叔叔和婶婶……才把我接到这儿,希望让我转换心情,
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它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她哽咽得都泣不成声
了。
是吗?这笨狗看来高头大马、凶神恶煞的,跟“可爱”两字怎会有关系?罢
了,这女人都会说他这大男人“可爱”了!更何况是对一只大黑狗。
“它车祸过世的时候,我好难过……我哭了一整个礼拜……”她遗憾、她自
责,为何她没有好好保护它?为何她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哭?
眼看堤防就要溃堤,颇有海啸来袭之状,徐伟想也不想,一低头就吻上她的
樱唇,反正能让她想点别的事情就好了!
这是一个很轻、很柔、很短促的吻,或许是考虑到她心情欠佳,或许是因为
她身为小妈祖,总会让人有点不敢侵犯之感,总之徐伟自从初吻以来,就再也没
试过这种蜻蜓点水的吻了。
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却引发了他体内所有的连锁反应,该热的都热了,该兴
奋的也都非常兴奋。
这招果然奏效,雨梅傻傻地眨了眨眼,破涕为笑,“你……你真坏。”
通常,女人用这种语气、这句台词的时候,都是希望男人继续使“坏”,最
好“坏”到无可救药、至死方休。
徐伟对她却不太敢确定,这女人的思考模式完全不同于他以前的女友们。
她揽住他的颈子,在他颊边轻吻了一下,不!不该说是吻,应该说是舔,因
为她竟然伸出舌尖,轻轻柔柔的在他颊上舔了一口。
这会儿,徐伟身上该爆炸的都爆炸了,尤其是名为理智的那条神经。从来没
有任何女人如此挑起他的性欲,就用如此简单微小的一个动作,让他几乎忘记楼
下危机重重,只想发了狂地舔遍她的全身。
“乖,不可以再玩了。”她的食指堵在他唇上,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是个孩子,
但明明她又是那样挑逗他的呀!
“我们该下楼去了,明天你再来,我再帮你换药。”她拉起他的手,却发现
他似乎站不太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下半身,因为他血液循环太好,现在都已经快涨破了!
徐伟拼命忍气吞声,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当他跟着雨梅下楼,果然大伙儿都躲在楼梯旁观望,要是有什么僻哩啪啦的
声响传来,他们可是会随时冲上去捉拿强暴犯的。
“小梅花,你还好吗?阿伟的伤口那么丑,有没有把你吓着了?”
“小妈祖,你的心地实在太善良了,以后我可不可以也找你疗伤?”
“阿伟,我看你根本就没事嘛!不要动不动就麻烦人家,真是的!”
徐伟巡视过四周,全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唉!这些盲目低能的蠢男人,哪里
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冤屈啊?
转过身,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立刻、马上、及时就得冲冷水澡。
“明天你要记得来换药喔!”雨梅的声音从那堆人山人海中传来。
徐伟僵硬点了头,没说什么就大步离去,他心里明白他还是会来的,因为,
他的额头需要亲吻才不会痛。
七天后,徐伟的伤口逐渐痊愈了。在这一周内,他每天下午都得进入雨梅的
香闺,让她解开一圈圈绷带,重新上药,再小心缠上绷带。
“看起来好多了,明天开始就不用换药,只要拆开绷带就好了。”雨梅轻轻
抚过他的额头,然后就像之前一样,她又在他额边亲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亲我?”终于,他问出这潜藏已久的问题。
她被问得有些迷惑,“不是要我亲你才不会痛吗?”她记得以前都是这样的
呀!
“我有这样说过吗?”他将她带进怀中,这几天来他已经习惯抱着她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满面笑容,有如春花盛开,能够看他一天一天好
起来,她比什么都开心,这一定是老天恩赐给她的机会,让她能够弥补那伤痛的
过往。
“那为什么要让我亲你?”他的嗓音越发低哑。
“因为你坏,你贪玩!”她呵呵笑了,还捏着他的鼻子。
这回答算什么回答?这女人根本就不认真、不正经,他才不信她对他是一见
钟情,她摆明了是在玩弄他嘛!
“好,我很坏,我很贪玩,我现在又很想亲你了。”既然她要玩,他就奉陪
到底。
雨梅皱起秀眉,“你只能轻轻地亲我,不可以弄得我满脸都是口水喔!”
弄得满脸都是口水?她到底是被怎样狠狠的吻过,竟然可以达到那种地步?
徐伟满腔火气,说不上是愤怒或是嫉妒,反正他非得要亲她不可!
封住她的唇,这回他不像之前一样客气了,总以为她是个傻气的孩子,不敢
过分放肆,唯恐玷污了她的纯真,现在他要教会她什么叫真正的吻。
雨梅一点也不提防,她期待着那那温柔如风的亲吻,然而他的深入、他的探
索,却让她突然醒悟,他正用一种太亲密、太逾矩的方式在侵占她。
“呜……”她难以呼吸,她头晕眼花,她心跳得好厉害。
徐伟紧搂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有逃脱的缝隙,他就要吻到天翻地覆、风云变
色,看她还敢不敢用那样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他早就受够了,他不是小狗也不是
小孩子,他可是个什么都要的男人!要她的甜、她的柔、她的给予和接受,一样
也不放过!
当他终于肯放过她,只感觉她不断喘息,靠在他肩上微微发抖,有如一只受
惊的小兔子。怎么样?吓着了吧?这全都是她自找的!
可该死的,他自己怎么也会有一股心动神驰之感?比起他十五岁的初吻,当
时只觉得局部发热,而今这个吻竟然让他全身都发烫了。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坏?”她满脸迷惘,“好奇怪,都不像我认识的你
了……”
“你本来就不认识我,更不了解我!”谁教她自己送上门来?她活该受教训。
她却听不出他的怒气,反而轻舔过他的唇角,幽幽柔柔地说:“以后别这样
了,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以为她的“怀柔”手段很高明吗?那含着泪光的眼眸、那欲语还休的红唇,
妈的,对他一点用都没有啦!
“我要回去了。”推开她柔软的身子,他莫名其妙对自己发起火来。
“你明天还会来吗?”她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满怀期待地问。
“我明天休假!”站起身,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要看到她,他就会对自
己更气,她的影响力竟是这么大!
她立即叹息了,“那你一路小心,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知道吗?”
徐伟再也无法按捺,砰砰砰的跑下二楼,不顾所有弟兄诧异的注视,也不等
卓志耕跟上来,就自顾自地奔回了军营,仿佛身后是魔鬼在追逐着他!
他不要回头,不要想起!他不可能对那种笨女人有感觉的!
“小俩口吵架了不成?”店里的“闲杂人等”开始猜测。
“这样我们是不是有机会啦?赶快去跌个大包来疗伤。”
众口纷说,大家也没一个定论,等到雨梅一下楼来,所有人都心痛得直想在
地上打滚,因为,她的双唇又红又肿,头发又微微散乱了,准是那小子干的好事!
“我的女神!天啊……” (乱伦电影)www.sldao.com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雨梅完全不明白他们的举动,她想,她对男人真是很不了解,尤其是那个亲
了她却又跑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