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作者:乌鸦又叫了 | TXT小说下载 | 返回目录:135章/135章 | 上一节

这让葛蒙几乎有些站立不住，他给蒋父和富家子带去家乡人的问候之后（冒充蒋父和富家子家乡人，顺道来拜访），执意不肯留下接受款待，他走了。他让蒋父永不知儿子已死——让他蒙在鼓里吧！
      　　他彻底明白黄虎跃在案子即将出现重大转机时所谓的换卡打举报电话是怎么回事了。
      2011-10-96:18:00
      　　温哥华，六个人在一家不大的中餐厅相聚，胡长河一家三口，加上程莉兰花黄虎跃。流泪伤感了一回，大人们让虎跃和兰花单独聚聚好好聊聊，程莉和胡长河前妻带胡长河和胡圆去购物，把时间留给了虎跃和兰花。
      
      　　问起父亲在牢中的情况，兰花哭得几乎停不住。兰炳耀被判了无期，也得益于那年政策比较宽松，放在平时很可能会被处极刑，当然也免不了花不少钱，蒋衡那头也没谁请好律师往死里告了，因为人已经不在，但他可观的遗产等着有人去继承。
      　　虎跃还在北京的时候，常去给兰炳耀送点吃的，兰父说，你和兰花恋爱时我就知道你，还找你们导师问过你情况。
      　　虎跃心里是明白的，当时他的电话一闪，然后断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上网一查是北京的号，虎跃赶紧在报摊买了不记名的号，打过去，却已经关机，他确信这不是骚扰电话，骚扰电话不会刚巧是北京的，打过去一般会有语音而不是已关机。他已经知道是兰花有事，打过来之后也后悔，于是挂了，既然为了打这个电话不惜换个卡，那肯定是非常严重的事了。这个时候虎跃也明白过来，兰花的眼泪是什么意思，并不是为蒋衡而流，而是为她父亲。
      
      2011-10-96:23:00
      　　兰花哭完后，什么都说了。
      　　当时要去打胎，自己非常害怕，又担心警方突然传问，又担心无痛人流后被看出来，但一旦警方知道她怀孕，很可能就会怀疑她了，所以必须得打胎，她想叫上虎跃，却犹疑之下，还是放弃了，和父亲去了一家私人诊所，拿掉孩子后，她让自己努力恢复过来，一般打胎完全恢复得一个月，但她撑着，勉强让自己像个正常人。
      　　杀蒋衡的不是父亲，而是她。
      　　她怀了孩子，但蒋衡却不愿意娶她，还在等皮娜欧，他和兰花恋爱，并不是因为真爱她，蒋衡只爱皮娜欧，不可能爱其他女人。他和兰花好上，有偶然因素，业务上的往来，也有必然，他要重新恋爱，成全皮娜欧，让皮娜欧名正言顺成为高官的妻子，借助高官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兰花的某些好也的确在一定层面感染了蒋衡，兰花不那么主动，蒋衡也许不会与她恋爱，蒋衡原本找到的对象就是陆珊，只是陆珊有男友，他一直还在犹豫不决。
      
      　　这时刚好兰花出现了。两人确立恋爱关系后，蒋衡的种种所作所为让兰花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相伴终生的人，直到意外怀孕后，她才清楚，蒋衡除了皮娜欧绝不可能娶其他女人。他只是劝说兰花打掉孩子，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个时候的兰花已经频临绝望，因为她把什么都给了蒋衡，她从来没有这么彻底过。她输不起。她有这么一个男友，朋友圈都知道，也见过父母，原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却不料竟是如此，姐妹们怎么看，那些心眼颇坏的店员们又该怎么笑话她，现在自己贱到孩子都怀上了，却将一无所获。
      　　蒋衡说：“你走吧。”
      　　他躺着隔间的床上，像是在赶一支苍蝇。
      　　兰花受不了这种屈辱，她冷静下来，因为吵了闹了，对这个闷骚的男人都无用，她已经准备了最后的路，那就是杀掉蒋衡，和他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同归于尽。她过去和蒋衡道别，将枕头放在这个表情木然的男人脸上，然后用准备好的刀猛插入他心脏。东北大妞，力气不小，绝望之时，人能爆发出怎样的能量来？四刀下去，蒋衡只剩痉挛，时间一秒秒过去，恐惧感蜂拥而来，发现蒋衡的身体还在动，兰花又补了三刀。这时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可能要终结了，所有的幸福都没有了，工作、爱情、父母，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稍微好点了就出门打车回去，她要找她爸爸，让父亲带自己去自首。
      2011-10-96:28:00
      　　父母的门没有反锁，她过去推醒了兰炳耀，又手指放在唇上，示意爸爸不要吵醒身旁的妈妈。她在另外的房间用低泣的声音把他杀人的事告诉了父亲，问他怎么办，已经彻底崩溃的兰花在爸爸怀里胡乱的哭。
      　　兰炳耀很快接受了事实，父女俩小声出门，下了楼，车停在小区外，车开动了，兰花放松地哭出来。
      
      　　她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杀了蒋衡用血字嫁祸皮娜欧，因为皮娜欧的英文名是piano，而皮娜欧情夫的事蒋衡很清楚，两人私下并无断联系，而是注册了一个域名，两人会在里面留言聊天，述说各自状况，兰花翻看蒋衡电脑时才发现的，也因此知道那一天皮娜欧会见高官情人。她以为即便不能嫁祸皮娜欧，也要跟她拼了，毁掉她的前程。兰花料不到那个高官很难扳得倒，皮娜欧见蒋衡已死，也只得另做打算，如果她和蒋衡私下还在来往的事情曝光，她的远大前程也可能没了——她犯不着冒这个险。
      
      　　而实际上兰花的刀就是放在蒋衡家里了，在茶几下的一堆杂志里面，在蒋衡家时偶尔会用，她告诉型号给兰炳耀要爸爸给自己再买一把去，杀人的就是这把新买的。她的想法是，警方来查，自己先是承认凶器是我的，然后警方必然会查蒋衡的屋子，查到那把刀，自己的嫌疑岂不洗去了？她的想法很天真。
      　　兰炳耀知道，只有牺牲自己才可能保住女儿，这个案子要查不出凶手，最后还得落在兰花头上，只有自己顶罪，女儿才有可能安全，之后一有机会就出国，远离危险。
      　　但直接顶罪当然是不行的，警方能看出来，于是他根据蒋衡那个博客，编出了没有当事人还存在的故事——死无对证。蒋衡屋子里那把刀，是在警方撤走蹲守的人之后，兰炳耀过去拿的，兰花有蒋衡家的钥匙，拿回来之后再藏好，等警察来取。至于报纸上的新闻，是后来才发现的。
      　　至于蒋衡死前有和兰花发生性接触的假象，也是造出来的，精液是兰炳耀的，他自己弄出来之后涂在了蒋衡下体。只有造出这个假象，才能以防出租司机看出异样，到时兰花才有说辞。也唯有这样，才能让兰花看上去和蒋衡关系还不错。实际上那个时候，兰花不可能还让这个男人碰她。
      2011-10-96:34:00
      　　兰炳耀对女儿说的最多只有一句话，放心，有爸在。
      　　兰花不想他替自己死，他就说，傻孩子，你才多大年纪，换个环境生活重新开始，听话。你爸为你做什么，都天经地义。
      
      　　黄虎跃知道有问题后，直接借苹果过生日之名避开了，兰炳耀怎么顶罪的，细节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他逃避了。
      　　胡长河事后是否发现兰炳耀是顶罪，无从得知，反正他之后据说违反纪律，自毁前程一般多次殴打疑犯，被下调了。
      　　至于皮娜欧，她在波尔多加龙河畔买下一整座古老酒庄，完成她的终极梦想后，什么都有了，菜上座，酒上座，只是男主人永远不存在了。
      　　异国的大街上，风情完全不同，兰花情绪稳定下来，和虎跃两人并排走着，一瞬间也像一对情侣。就是不知要去向何处。
      　　2011-11-94点15初稿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