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作者:陆边尘 | TXT小说下载 | 返回目录:54章/54章 | 上一节

卓大爷睁开眼接过云烟，对他摊了一下手让他把棉袄拿到屋子里。我看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这家子还真有特点，他瞥见了我在笑，便说：“你也想要啊？等你进了棺材我再买给你。”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苦笑了起来。卓清晨走了进来，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些海鲜干货和几包调味料交给卓大娘，卓大娘接过后就进厨房做吃的给她的儿子接风洗尘去了”
      　　这时卓大爷也走了进来，一手拿着烟杆一手拿着云烟，静止走到藤椅上坐了下来，把云烟放在四方桌上。卓清晨就开口道：“老爷子，几天不回来村子怎么死气沉沉的，谁家死人了？”
      　　“你一回来，全村的人就都死光了。”
      　　我心说原来这是遗传的，难怪他嘴巴这么恶毒。他回到道：“那这样，明天办个超度法会，给这些人热闹一下。”我和阿肥猪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是他们父子对话，所以没插话。他见我们呆在那里，咳了几声说：“要不明天也给你们超度一下。”
      　　阿肥猪暗暗骂了一句脏话，只有我听得到。我说他只是嘴上狠，心肠可能很好，你看一回来就给爸妈买东西。百善孝为先，他心里应该不坏。阿肥猪喃喃说：“老子真想把他的嘴用缝纫机缝上，整一只乌鸦转世。”
      　　小骚跑从里屋跑了出来，见到有“陌生人”，便躲在我身后龇牙咧嘴。卓清晨看了小骚包一眼，说：“原来家里成动物园了，你们两位是马戏团来的？”
      　　我心说难怪全村会安静下来，原来他的声音可以盖过全村人。卓大爷替我们解了围，把我们的来历拐着弯得说给他听。但还是被他听出了端倪，便说：“老爷子，你胆子忒大了，也不报警。你是等我回来亲自送他们去牢子里？”
      　　卓大爷没再说什么，这会儿卓大妈也做好饭，招呼我们过去吃，卓清晨说：“你们也过来吃吧，做个饱死鬼也好。”
      
      　　我突然觉得，有这个人存在地球人都是多余的。
      2012-11-0919:49:41
      　　卓清晨回来后，卓大爷家就热闹了起来，不时有人来探访，看来他很受欢迎。我需要换个角度重新审视这个人，对我来说这个人真是一朵“奇葩”。阿肥猪本来也是半个话痨，但卓清晨一来他救安静了，没说两句就给卓清晨逼得无话可说了，只好沉默”
      　　一直到第二天，快接近傍晚的时候，卓大爷叫我去屋后山头喊卓清晨回来，说村子里的篝火会要开始了，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超度法会”就是篝火晚会”
      　　山头的海拔大概只有一百二十米，虽然不高，但是可以看见全村熙熙攘攘地屋子和层层重叠的梯田，这个季节梯田已经开始泛黄了，一次丰收正在酝酿着。我远远地就看见卓清晨坐在一块半埋在土里，半露在空气中的岩石，灰白色，光溜溜地。我估计他肯定经常来这里静坐”
      　　他好像没觉察到我的靠近，我问道：“你在看什么？”
      　　“你瞎了？我在看山啊。”
      　　“山有什么好看的？”
      　　“山比你好看，你看它们伟岸不屈，岁月更迭它们还在。哪像你，终究会死会变成灰。”
      　　“变尘土，我也是大山的一份子。”我似乎知道他在伤感什么，可能是在担心有早一日卓大爷和卓大娘真的不在世，所以才会进屋一开口就说给他们送终。我继续说：“你怕死亡？”
      
      　　他冷哼了一声，“我真想看看你怎么死的。”
      　　“或许吧，有一天我会成全你。”我半开玩笑说，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走，回村子里给你超度。”
      　　夕阳一下子红了脸，在村子最大的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堆断木，或劈成两段，或劈成碎屑当火种。旁边放了八张齐腰的八仙桌，桌上放着山果和瓜子、酒、碗等，晚上看来要大狂欢了。原来，小村子也有大天地。阿肥猪已经坐在一张凳子上，磕着瓜子，看见我抬了一下手算是打了声招呼”
      　　“肥猪，千万不要噎死，晚上没空给你收尸。”卓清晨淡淡道”
      
      　　阿肥猪呸了说一声，喝了一口闷酒，小骚包也蹲在他身旁吃山果，看见我就拿了一个递给我。我夸了它一句，便继续蹲在阿肥猪身后吃了起来。我也跟着坐了下来”
      　　天一黑，篝火就点燃了，人渐渐多了，卓清晨说还有隔壁村的来参加，所以后来又搬来两张桌子凑个数。来参加篝火晚会的人还真不少，老老少少其乐融融，有的穿起了白族特色衣服围着篝火跳起舞。
      2012-11-0919:50:02
      　　我和阿肥猪本来是打算做在一旁看他们热闹，没成想被卓清晨一把拉到人群里。于是，只好配合着跳着不协调的舞步”
      　　有人跳累了就坐下来喝酒吃肉，力气恢复了又加入篝火晚会。卓清晨被一群姑娘围着灌酒，没多久便趴在桌子上。这时已经深夜了，留下来的是年轻人，老人和小孩先回家了。我拍了拍阿肥猪，叫他一起把卓清晨掺回家”
      　　这时一个头戴绒毛包头，身穿粉红色白族服饰的姑娘，晕红着脸将我们拉了下来，坐在桌子上陪着她喝”
      　　“小姑娘，我们得回去了。”阿肥猪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姑娘晃着手指，眼神迷离，有点微醉”
      　　“我啊……”阿肥猪没开口说完，那姑娘又转过头问我名字，我如实告诉她我叫俞洱，她拿起一碗酒，也让我拿起一碗酒，碰了一下碗后说道：“我叫竹颖，我们干杯！”
      
      　　和我碰碗后，她又继续和阿肥猪碰碗，阿肥猪想开口怎么介绍自己的，但全被竹颖用酒打断了。这姑娘长得恨水灵，我估计阿肥猪有点动心了。便和她喝了起来，任我怎么叫他也不回答。夜深天已凉，篝火也渐渐没了火焰，我便先将卓清晨送回家去，小骚跑也懒得走路了，直接坐在我肩膀上”
      　　等我将卓清晨送回他的房间后，阿肥猪也回来了，满身酒气，左手边搀扶着竹颖一道回来，我提醒了他一句：“你可不要酒后乱性！坏了她的名声，你别想活着出村子。”
      　　阿肥猪摇了摇脑袋，一脸阴笑地将竹颖扶回房内，我不太放心于是将阿肥猪从房中拉了出来，“你晚上和我挤一屋！”
      　　他不太乐意，说到嘴的鸭肉怎么让她飞了。但碍着我，只好作罢，两个人合计着将就了一晚。我一夜没睡好，阿肥猪的鼾声像打雷一样，那频率还以为是地震了”
      
      　　第二天，天微亮我就醒了，见到卓大娘已经在做饭了，便过去帮忙。卓大娘问我：“刚才出去的女娃子是谁咧？”
      　　“你不认识她？”我有点不解，卓大娘也算有岁数的人村里村外的人应该认识不少，怎么认不得她？卓大娘摇摇头，说从来没见过她。我觉得她不告而别，应该不少特别紧要的人便没放在心上”
      　　吃过早饭，阿肥猪和卓清晨都还在睡觉，昨晚灌了不少，现在一定头疼地厉害。我没事，就带着小骚包到周围逛了一圈，回来时阿肥猪凶神恶煞地朝我走来，“你翻过我的背包，拿走我的棉纸？”
      　　我愣住了，会不会是他放错地方了？便和他回屋找，环视了一圈，发现床的挡板上贴了一张纸：棉书在我手上，想要回去，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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