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九月香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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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到处转,去台东看看美女,发现那里的美女比山师还要多~~~也会去黄岛的海水浴场泡一下。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的给小京发短信,向她汇报我这一天的生活,习惯性的给她说晚安。但小京回短信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就给她打电话,当时都十二点多了,结果是占线,我又打,还是占线,我一直打,一直占线。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了,第二天一醒来我就看到小京给我发来的短信,她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不要再发短信来了。我故作欢笑的回她,不可能,你少骗纯情少男了。她说,是真的,数学院的某某,你不是很能打听么?你自己去打听去吧。我CAO,我看着小京那条冰冷的短信,一遍又一遍。果然是这样,这难道不是我预想中的结局么?逃避有什么用?生命的终结从来不是以死亡作为终点的,如果没有了希望,怎么都无所谓了。
我们死去的日子
请你记得我
在我死去之后
记得你的生
远行一路
我给你的年华
其实有些自以为是的善良的人做起事才是真的心狠。认定了的事就绝不给别人机会。
绝不给人一点机会。
我不去上班了,就呆在我哥家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本来我抽烟是可有可无的,但从那以后,我再也离不开烟了。我想起了小意当初跟我说的要我写一篇男女分开独白那样的故事。我忽然想写一个故事,一个给自己的故事。
开往深海的地铁
A面
这边是出口。那边是入口。我驾驶着开往深海的列车,穿行。
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这里。这辆列车是用水晶做成的,每一个部件都清晰的吓人,透明的吓人。
父亲告诉我,驾驶这辆列车是我们家族的责任,我不能离开这里,除非他派来信使带我离开。
那个信使也将成为我的妻子,他还说。
父亲是个冷峻的男人。他只对我说过四句话。第一句是,我是你父亲。最后一句是,你真象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
哭,对我来说是一段被剪切了的生活。我亲自殡殓了这种感觉,这种能力,把它安葬到了某个冰河期与某个冰河期之间。
对哭的这种感觉,是在母亲带父亲走的那天被幻起的。
那天,父亲转身之前,我看见他那两条深深的法令纹组成了一抹难解的笑容。那是在父亲的脸上,唯一一次出现的可以称之为表情的东西。
那天,母亲如花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她薄醉酡颜的笑容,倒映在水晶里,照得整个世界,灿若云锦。
我拼命的逼自己记住这一刻。我没见过这个。
我只是个孩子,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
我只是不停的在深海坐地铁,看窗外大片大片的幽蓝。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母亲。
从前,她总是深夜来看我,在睡梦中吻我的眼睛,用手抚摩我的额头。她是一个有着温热嘴唇和冰冷手指的女子。
那天,我突然明白了好多道理,我试着用父亲的语气对自己说,孩子,你长大了。
我日复一日地驾驶着我漂亮的列车,目视着前方大片大片幽蓝的海水,看它们亮了又暗,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以无聊为乐。
不过,我很喜欢列车风驰电掣的感觉,细碎的齿轮展转出惊人的速度,让我没有时间去欣赏身后的一地落寞。
就在这呼啸声中,我感到原先存在于我身体的好多东西都离开我了,跃进背后无尽的黑暗,飞驰陨落。
这样很好。我开着漂亮的列车去迎娶我的美丽的新娘,顾不上带太多的东西。
可是,有时候也会心情不好。我虽然手握方向盘,却无法驶离这段轨道。我只是在重复别人的生活。灵魂安静的象个看客。
有时候,我把车停在出口旁边,在阒无声息中注视着那一片绝对的黑暗,心底如此坦然。
背靠黑暗,我竟如此坦然。
我就是在这里淡定的看着母亲和父亲走到那边去的。海水扬起母亲的长发,她真美。
我喜欢从后视镜中看我的乘客,他们长着各色寂寞的眸子,哼着自己编的歌,笑的一脸诡异。
孩子,都是些孩子。
我通常在他们下车以后,对他们微笑再见。
我的笑容,是轻易不给人看的,也是人轻易看不懂的。
日子平淡如水的在指尖划落,直到你在耀眼的阳光中飘然而至。
你对我微笑,就象十一月的阳光。让我僵冷的身体,开始悸动。
你叫火舞。我叫火舞,你说。
你的声音很好听,象十一月的阳光,跳跃着,飘动着。
我淡定的看着你,在你纯白的目光中,依稀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你有着干净的笑容,长着一对天生用来接吻的嘴唇。
我叫伊蓝,我说。声音桀骜而冷峻,象传说中的王子。
骄傲的象个王子。你又笑了,轻山浅水。
你默默地走到我身边,坐下,就好象那里一直是给你准备的位置。
我转过头去看你,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因为你的温暖,因为你的微笑,因为,你太象我母亲的仙姿玉容。
我们就这样坐着,没什么话说。但是,你的存在却使得一直都在远方的我的灵魂感到一种原始的宁静和亲人般的依靠。
你不时地偏过头来看我,我被这样的温柔幸福地一塌糊涂。
那天晚上,你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安然地入睡。我闻着你的发香,看着你恬静的脸颊,忽然觉得你好象是上帝放在篮子里顺水漂流的婴儿,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有照顾你的责任。
那天晚上,我忽然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我梦见我把你带到了陆地上,我梦到了桅子花开的样子,一大片,一大片,此起彼伏,我们住在里面,相依为命。
我梦到了烟花绽放的夜晚,一朵一朵,花迹粲然。繁花落尽处,我们靠着彼此,宁谧的入睡。
我梦到了晴天的梧桐树下,阳光在你脸上跳跃飞扬,你眯起眼睛来看着我,然后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
我梦到了父亲那刻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的脸,我一遍一遍的问,她到底是不是信使?是不是?!父亲只是一脸沉默的看着我,看着我累的颓然坐地。
后来,我终于醒了。你仍旧坐在我的身边。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勇气直视你的眼睛了。
我在那里发现了许多在我的世界中已经不存在了的东西。这不禁让我悲伤的发现我的世界中有许多珍贵的东西都离我而去了,而我却只是在一旁静立漠视。
我把车开到极速,时间和空间在身边呼啸而过,世界逐渐变得混沌而模糊。你惊恐的看着我,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令人疼惜。
我驾驶我漂亮的水晶列车,企图把海水撕裂,找到一条通往彼岸的路,却听不到海水因疼痛而发出的叫喊。
海水象个睿智的女巫,包容着我在她体内的东奔西走。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因为我分不清方向,因为海太大,太无常。
我在忽然间明白,我便是依附这样的场景而存在,生命不过是漂浮在这之上的虚无。
我眼睛通红,充满杀气,象个决斗前的狮子。但是,我却不敢看你,你会令我在瞬间崩溃。
你忽然抓住了我冰冷的手指,就象十一月的阳光,让我血液中的尸体开始腐烂。
我终于直视着你,眼神哀伤,象绝望的动物。我手指冰冷,血液已经死掉。
我把车停在出口,对你微微笑,说,再见。
你只是淡定的看着我,缓缓的起身,转头,离去。
我目视着你的红色衣裙渐渐溶入那片黑暗,长发被海水扬起,象母亲一样美丽。
我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离开之后,却再也无法安静的看着你离开。
我用鱼刺扎自己的眼睛,血一下子就出来了,在瞬间染红了整个世界。
火舞?你感觉到了么?我哭了。
你可不要哭啊,落到地上的泪水会死去,而它们,那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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