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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694章/925章)

第6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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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介甫……”吕惠卿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无论怎么样,他始终还是忌惮这个“名字”。尽管曾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得知王安石婉拒复出的消息之后,他还是感到过前所未有的放松。仿佛在突然之间,对一切都有信心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王安石忽然决定要接受诏令!
        “父亲。”吕渊的呼唤,让吕惠卿猛然回过神来,他恼怒地望了吕渊一眼,厉声喝道:“你在这做甚?!”
        吕渊抿着嘴看着他的父亲这少有的失态,他可不象他的几个叔叔那么害怕他父亲。“便是王介甫复出,又何足虑?廉颇老矣。”
        “你懂个屁!”吕惠卿喝斥道,却突然回过神来,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介甫复出,又不是遮遮掩掩之事,儿子知道,又何足为奇?”吕渊不慌不忙地说道,“今上之病,已非药石所能治。父亲若能趁此良机,一举击溃旧党,益州不足虑。王介甫便为观风使,又有何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惠卿的声音愈加冰冷。
        但吕渊却全不在意,“父亲可知天下之功以何者最大?如今正是千载难逢之良机,父亲若能立此大功,不止可权倾天下,些些小过,又何足道哉?”
        “放肆!”吕惠卿气得一掌击在案上。
        “父亲息怒。”吕渊这才低下头来,但却并没有收敛多少,“儿子不过是为父亲着想,若今上一切安好,自不必提。但若有不测,保慈宫垂帘听政——父亲于国家有多少功劳,亦难免被逐;树倒猢狲散,我吕家还怕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么?家族败落,不过是迟早间事。父亲若想永保富贵,一展胸中抱负,非有非常之功不可!还请父亲三思……”
        “滚!滚!你这个逆子……”不待吕渊说完,吕惠卿早已抓起案上的砚盒砸了过去。吕渊慌忙躲避着退了出去。待吕渊离开良久,吕惠卿犹自余怒未消,气得浑身颤抖。但在他的心中,吕渊的话,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不断地在耳边回响着……
        “若能立此大功,不止可权倾天下……”
        “若有不测,保慈宫垂帘听政……”
        “非有非常之功不可……”
        一句一句的,在吕惠卿耳边翻滚着。
        雍王固不足道,但总好过太后垂帘!策立之功,更是非同小可——想想韩琦家的殊荣,三朝的宰相,死后皇帝还下诏让韩家世世代代都有人担任相州的地方官!韩忠彦又有何能,仗的还不是韩琦的遗泽么?
        策立之功!
        吕惠卿猛地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之此时,吕惠卿最为被动的,是京师之中,无得力之人可以助己者。还是要召回安惇,与他重修旧盟!吕惠卿的目光,又落到了王安石的那封信上。
      
      
      新宋第三卷七章江上潮来浪薄天(三)
      
        第七章江上潮来浪薄天(三)
        一团团阴惨惨的乌云,在初冬的天空中,缓缓地移动着,整个蔡府都仿佛沉没在这些乌云的阴影中一般,感觉阴冷阴冷的。
        蔡京背着双手站在窗边,抬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天空中的乌云,仿佛想看透那厚厚的乌云后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他身后,范翔笑吟吟地打量着房中的布置,他似乎是被房中那土漆木架上的陈列迷住了,随手拿起一件海外的奇珍异宝,啧啧感叹一番,便又放回,立马又捡起另一件宝贝来品玩赞叹。一面还不住嘴地笑道:“我怎么便没这般好命?要当官,还是要去杭州……”
        听到这话,蔡京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旋即笑道:“范仲麟你怎么便不想去凌牙门?蔡持正家才叫富可敌国——听说蔡渭这回可是送了一座象牙座钟给舒亶!”
        “那多半是谣传。”范翔笑嘻嘻接道,手里却没有停着,又拿起一座三佛齐的水晶塔来细细端详,笑道:“这可是宝贝。”
        蔡京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你怎知便是谣传?”
        “我自然知道。”范翔将水晶塔放回原处,一面笑道:“舒亶抓蔡渭,不过是个障眼法。蔡渭是冯京的女婿不假——但舒亶这么做,却只是告诉冯当世,他是被逼无奈的。别人都不知道舒亶与蔡确私交甚好,难道冯京也不知道?”
        “舒亶与蔡确私交甚好?”蔡京倒真的吃了一惊。
        “你道舒亶为何盯上陈世儒这案子?我有日和几个开封府的小吏一道喝酒,才明白此中原委。蔡确有位同年,与舒亶却是同乡。陈世儒案发,是蔡渭托了这位同年找舒亶来报仇,当年陈执中曾经羞辱蔡黄裳……”范翔的眼睛一直在蔡京的陈列上面移动,“你说蔡渭怎么便会被牵连进去呢?这不过是舒亶的苦肉计罢了,做做样子给冯京看。蔡家送过东西给舒亶那自是不用说,但象牙座钟都能传出来,显见是有意为之——若有人借此大兴文章来弹劾舒亶,便上了他恶当。到时候皇上下旨问蔡渭,有没有这事。蔡渭一口否定。从此以后,只怕别人再说舒亶什么坏话,皇上都不会相信了……”
        蔡京目不转瞬地望着范翔,他自然知道范翔现在是石越面前的“新”红人。但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范翔被石越看重,是有道理的。
        “舒亶这点子伎俩……”范翔使劲摇了摇头,终于不再看蔡京木架上的东西,转过脸来,望着蔡京,叹道:“是范公依然犹豫不决。不过,不瞒蔡兄,我倒是挺佩服范公的。扪心自问,这时节还能守正道而不改其志,的确称得上君子的。”
        “那是守小义而失大义。”蔡京却不以为然。
        “何为小义,何为大义,那是很难说的。”范翔笑了笑,却不与蔡京争辩,又说道:“不过以我等之智,亦不必劳神分辩。我只知道石公所持的,便是大义,如此足矣。”
        “正是。”蔡京言不由衷地附和道。
        “既然蔡兄也这么认为,那么事情便好办了。”范翔忽然直视蔡京的眼睛,一面又笑道:“石公之意,范公虽想要守道而亡,我等却不能坐视正人被难,奸小乱国。范公可以做他的君子,小人不妨便由我辈来当好了。”
        蔡京迎着范翔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一面也笑道:“仲麟之意是?”
        “蔡兄是个聪明人。”
        “兹事体大。”蔡京笑道:“既非石公亲口所说,又不曾有石公的亲笔……”
        他话未说完,范翔已打断了他:“蔡兄信不过我么?”他言笑晏晏,但话里却是藏针。
        蔡京连忙赔笑,口中却依然有迟疑,“不敢,但……”
        “蔡兄,在下有一句忠言相告——人孰不爱身?但兄身处旋涡之中,便是想明哲保身,只怕亦未必能够!”
        蔡京心头一震,他却不敢担这个“罪名”,连忙笑道:“仲麟莫要误会,我岂是想要明哲保身之人?”
        “以兄之智,必不至此。否则以石公知人之明,又怎么会如此倚重蔡兄呢?”范翔见蔡京神态,又嘻嘻笑道,“石公也是一向夸赞蔡兄有勇有谋,敢于任事的。”
        蔡京见他这样,口中说着“岂敢”,心里却不禁苦笑。他并非是想在这个时候与石越撇清关系,改投门户——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不敢心存观望之念——他当然知道,以他此时的资历地位,根本没有资格进行观望。自从熙宁八年起,蔡京便已经将自己的命运牢牢地绑在了石越身上。即使石越一时并不得志,蔡京也是坚信石越终有一天会重新执掌大权的,也知道惟有追随石越,才能替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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