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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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14　11:37:22
      
      　　（三百一十一）
      　　第三天，日子无非就是之前每一天的重复，吃药，挂针水，然后，吃饭，聊天，看电视。看似淡定，宁和，可是，心却如同一只笼中之兽，关押几日，新鲜劲退，就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安于天命，笃守现状。
      　　很多时候，因某一场景，某一句话，扣了敏感神经，小鱼便会凝神，发呆，像极了怨妇一般，只是，刻意不露声色，我不想让母亲担心，可是，却又无法心境坦然，会瞎想揣摩，男人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然后跟小鱼我从此生死两隔，心里不住呸呸骂自己。
      　　知女莫若母，连老妈都看出我的焦躁、不安，遂问我，是不是邓明几天都没给你电话了，所以你不开心。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洞悉表情。
      　　鱼立马强装笑颜，很无谓，大度地说，没有不开心啊，他前天都还跟我联系过，当时就说了，这几天很忙，女儿和妈妈都要过来，我就不想打扰他的。
      
      　　老妈清楚我的性格，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定是对阿明有意见，对我有所担忧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爱的路上走得幸福，坦顺呢，鱼终归是母亲放不下的一块心病。
      日期：2011-10-14　12:09:31
      
      　　（三百一十二）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困兽终于按捺不住，要破笼而出了。鱼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因为压抑甚久。
      　　晚八点整，深圳大运会开幕式正式开始，母亲早调换好频道，大家一起欣赏起来。鱼无心欣赏，想着这是一个绝好的引子，努力表现心情轻松地发了一条信息给阿明：亲爱的，今天是大运会开幕式，别忘了看哦，我们正在欣赏呢。
      
      　　可是，直到九点过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虽然早已习惯了男人的沉默，但是，这一晚，无论如何，我是忍不下去了，打！电！话！几乎是强迫自己在心里挣扎喊出的。
      　　等母亲出去休息，病房里的人都关灯睡觉了，估摸对男人也是个忙完得闲的合适时机，鱼像做贼似的，躲在被子里，调整好心情，不能让自己有丝毫质问和怨气，否则，气势上就已经露短输了人。真正开始按拨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组数字，还是压抑不了的紧张。
      　　响了几声，电话通了，阿明接起，一声淡淡地“喂”，熟悉又平淡地声音传来，鱼心里庆幸，啊，男人还活着，没死就好。只是，听不得这故作生疏、客气的语气。
      　　听出电话那端很嘈杂，似乎是在外面，热闹得很，鱼心里不快：“喂什么喂，不知道是我啊，你到底在忙什么，这几天怎么了，刚连信息也不回，你收到好歹吱一声啊，这点礼貌都不懂。”
      　　男人似乎不想跟我多聊，很快说道：“好了，知道了，我现在有事，很忙，小孩和我妈在旁边，我正在带她们外面逛，先不说了，再见。”
      日期：2011-10-18　12:21:47
      
      　　（三百一十三）
      　　接上：
      　　闻言，鱼很是意外，怎么大人和小孩早都到了，男人也不提前告知一下，这让我显得多失礼呀。本想继续询问，说什么的，但是阿明由不得我多说，电话很快扣断了，小鱼楞是迟疑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心里忽然难受得紧，压抑着不快，我再次打去电话，稍晚了几秒才接，鱼不等对方开口，立马劈头放话过去:“你是怎么回事呀，秀秀和你妈都来深圳了，也不跟我说一下，我要跟你妈妈说几句……”
      　　不等说完，直接就被打断:“你要和我妈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现在在外面玩，人多她们也不识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挂了。”
      　　电话那边的嘈杂忽而消失，只剩无声的沉默，此时身处的环境，静默得让人心里越发的复杂，混乱起来。心里不断反绉阿明说的话和当时的不烦语气，我要和你妈说什么，你这男人不会用脑子想么！男人这态度，客套、生疏、漠烦得让鱼越想越觉得可怕，心烦躁不安，情绪一跌千里，沮丧、失落、伤心、愤恨，各种不良不安的情绪交织，狂魔乱舞般横冲直撞，撕拉牵扯，小鱼本来就敏感、脆弱的心终于难以承受了，局面失控，没法冷静，真的，这时候我还能冷静，我就是神是圣，不是人了。
      
      　　再接再厉，不管那么多，鱼接着打电话过去，我想，这时候男人估计是真烦了吧，换成我也会发飙了：“喂，你到底有什么事！！？”
      　　鱼心气难平，话里不掩责问，大声道：“你说什么事，你妈妈来了，我人不能来看，好歹也要说几句客套吧，你不会做人也不能让我跟你一样不会做人……”
      　　又是不等我多说，男人一句“我现在在忙”硬是给推了回来，电话中断。
      　　鱼气结，怎么跟个混账一样，随意就挂人电话。脑门充血，性子犯上来，决意再打电话过去，响了几声过后，熟悉的声线女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居然拒接，鱼打算就这么杠下去了，貌似很泼妇，很没尊严的样子。好你个邓明，你要不接，我就一直这么烦死你，烦到你接为止。再打，情况依旧如故，从来没觉得那个女声是如此讨厌过。
      　　从九点半开始，鱼不厌其烦，拨了一遍又一遍，反正电量充足着呢，大概拨了上鱼泛红着眼眶，鼻子抽涕，转身回到床上躺起，被窝里捂着，开始一遍又一遍，机械性、间歇性地拨打开始变得狰狞、陌生的数字。
      　　大概是连着拨打了上十遍，九点四十五分左右，这一次终于有所改变，鱼更无奈，那边直接换了内容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日期：2011-10-18　15:54:28
      
      　　（三百一十四）
      　　接上：
      
      　　哼！关机？！这家伙是有多烦我，居然连带着客户的电话也会一并挡掉的风险，来这么逃避我。
      　　如果说，拒接电话，我还心存一点希望，起码这锲而不舍地来电铃音和如此频率，多少会扰乱一个人的心绪，加重些许的负罪感，对方心里是有多大的怨急和不甘，才会这么执着如此呢。可眼下，电话关机，直接避而不听，纵然你在这边愤怒、狂躁、幽怨、愤懑，那边再也感知不到，你奈其何。
      　　鱼真是泄了气了，这时候，更像是个闹剧，是回炉精心准备，盛装出台，预计上演华丽大剧时，却发现观众席早已走得空无一人的喜悲两重天的大闹剧。一切在我预料，又出乎我的意料，我猜得到男人会这么一出，当然也猜得到他的下一步棋路，哼，男人，你不了解我，我却是了解透了你。关机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我对你的热情而疯狂地进攻，小女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对付的呢，我知道你会再开机的，等着吧，任你狡兔三窟，牛女有的是耐性和犟劲，就守株待你这只老兔子（男人属兔）
      
      　　鱼的好强，倔强，执着是一回事，但是，敏感、脆弱、感性又是一回事。这时候，自己就是个矛盾综合体，感性和理性的痛苦拉锯战，让我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一方面，理性告诉我，就此罢手，不再哭泣，不再无谓挣扎和期盼，做什么说什么都没必要，更是不值，赶紧擦干眼泪，好好睡个觉，身体受不得如此折磨的，一切自有天意，冷眼静看以后的事态发展吧，没有结果的事咱也不强求。但是，感性又告诉我，凭什么就轻易放过对方，他陪着家人玩乐热闹，留你一个孤枕难眠，以泪洗面，如果不想在一起，何必这样做呢，不用等对方主动表态，咱自己把意思给挑明了算了，一句话的事儿。
      
      　　真是难受，似乎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是极悲凉无比的。我只能给阿明发去信息，手随心动，想到什么，就流于文字，按键飞快，心愈悲沉。
      　　“好歹给我句话吧，我也想安心睡着，死活也要让我痛快点。”发完这一条，我继续打电话，明知是关机，仍然自我荼毒般，没得退路，只身往前。
      日期：2011-10-18　17:04:10
      
      　　（三百一十五）
      
      　　心情开始焦躁，又发去信息：如果开机后你不回电，后果自负，邓明，今儿这事你做得太过分了，还是个男人么。
      　　此言一出，鱼就后悔不已，他不算男人，那我又算女人么，整个一怨妇加小泼妇，活脱脱地粗野范儿，哎，爱情让人失去理智，真不是吹的。我也不知道，所谓的后果自负，是啥后果，分手，自杀，自轻自贱，或者自虐，哈哈，鱼想象力真丰富，还是让男人自己琢磨吧。
      　　时间指向十点多了，鱼有些倦累，想到男人也许不会开机了，努力让自己心平起来，恢复了那么一丝理智。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他家人在场，电话里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在这边闹个什么劲，没趣的很。索性再给了条信息，有点自说自话，独白的凄凉味道：行吧，不打扰你们一家天伦之乐了。原来真验证了，我在你心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发完消息，有些如释重负，片刻之后，回头再看发件箱里自己这句话，那句“我在你心里其实什么都不是”，极具煽情和催泪效果似的，拨动了心里那根小神经，鱼的眼泪开始决堤，一溃千里，呵，自己被自己揣度的话给深深伤害和刺激到了，有我这么神经的么。但当是时，的确没法控制的事，试问，一份自己用心经营的感情，如同自己的孩子，突然患了顽疾，你不想它受痛苦折磨，出于人道之心，你亲自实施安乐死，你会是啥心情，在没有百分百确认死亡的事实前，自己先做主下了结论，做了刽子手，换成谁，也不可能不难过的吧。
      
      　　脑海里忽然浮现几句歌词：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得累了矛盾心里总是强求，劝自己要放手，闭上眼让你走，烧掉日记重新来过……陈慧琳的这首歌，太TM应景，陪衬此刻的心情了。于是乎，鱼是一边继续暗自垂泣，一边麻木而不甘的一遍又一遍试拨电话，其间，电话在关机后不久，开机过一次，鱼亢奋了般，持续跟进，终于被我说中，还是开机了吧，这老兔子！
      　　也许是看到我的信息了，几次过后，男人终于接听，忘了当时说了什么，不到两句，又是不欢而散，挂断后又开始拒绝接听，再后来，就是关机沉默了，鱼的心情，几欲浮沉。千念万想皆成虚无，一转身，即是天涯。当时的心情写照，写于8月12日夜22:2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