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作者:贼眉鼠眼大师兄 | TXT小说下载 | 返回目录:91章/128章 | 上一节 | 下一节

日期：2013-10-0520:33:00
      　　动作迅速的阿正没多久就带着楚歌上路了，细心的他不但买好了去石泉村的车票，甚至还买了套颇具当地特色的衣服给楚歌。虽说是怀旧的碎花涤纶长袖衬衣，但楚歌穿上以后的确再无一丝惹人注意的地方了。
      　　从地图上看，西坪镇距石泉村不过二三十公里，但由于走的是狭小崎岖的环山村道，颠簸不说，有时候甚至连交会车都需两车一进一退挪到稍宽的路面才可勉强通行，因此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的。
      　　身体日渐虚弱的楚歌直吐到腹中空空，才得以抽出闲暇与阿正交谈。
      　　“这么说，我是为了帮助记忆混乱而且很可能还有其他问题的小曼恢复正常，才决定和你一起去找念婆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重复，楚歌对于“念婆”的敏感终于减轻。
      
      　　“是，我看得出，你很关心小曼姐。”
      　　楚歌默念了几次“小曼”，内心深处感到一丝亲切，“嗯，这个念婆是一定要找的了。”
      　　“姐，你真的连小曼姐都记不起来了？”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可是……她的样子和身上发生的事我就不敢肯定了。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无论什么场景都有她的影子，可再仔细一想，却又好像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乱死了。”
      　　的确，就像昏迷中的梦魇，小曼几乎扮演了其中所有女性的角色，可对照阿正的描述，自己显然是将一些人和一些事搞混了。
      　　更糟糕的是，从与阿正的交谈上看，他对很多事也是知之不详，能够提供给楚歌的帮助非常有限。
      
      　　“那陈新和躺在医院里的郑勇呢？他俩你记得多少？”，阿正回忆着询问，“我所知道的，和你有关的人也就这几个了。”
      　　楚歌心里涌起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一种是夹杂着厌恶的喜欢，另一种却是包含着怜悯的憎恨。
      　　这算什么？跳过了所有经历的情感记忆？如果连自己的过去都模糊，这样的情感又怎么会是真实的？
      　　“也记不太清了”，楚歌直觉地想回避，“我甚至连怎么遇上他们的都没有印象，想来他们也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吧，咱们只要先考虑解决小曼的事就可以了。”
      　　“对了”，阿正突然抬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差点忘了，其实你还有一个朋友。”
      　　“哦？是谁？叫什么名字？”，阿正的表情让楚歌也兴奋起来，猜测着这个朋友的重要性。
      　　“不知道”，阿正摇头，“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你只让我在网上和他联络过一次，他好像也在躲什么人，非常小心的样子。”
      　　“躲什么人？”，楚歌捶捶额头，却敲不出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他吗？我感觉他了解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也很关心你，如果能找到他，相信对你也会有帮助的。”
      　　“小说”，楚歌忽然没头没脑地脱口而出，“你看小说吗？”
      　　阿正一呆，“偶尔吧，只看过ShaoFu白洁什么的？为什么问这个？”
      　　“我的印象里……”
      
      　　“吱——”，中巴车一个急刹，害得车上所有人同时一耸。
      　　楚歌扭头，看见前方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拦着路，三名警察正朝着中巴走过来。她一直有着不祥预感的心像是找到了印证，瞬间揪了起来。
      　　日期：2013-10-0600:27:00
      　　中巴司机开门下车，和警察交谈了一阵，便转身往车厢内的某个位置指了指。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让并排而坐的楚歌阿正同时紧张了起来——从他们的角度看，司机指的似乎正是他俩的位置。
      　　本就草木皆兵的楚歌，因为不清楚自己究竟害怕什么反倒更加沉不住气，见三名警察的目光齐刷刷扫来，忍不住就要一缩脖子矮身躲避，幸好阿正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拉住。
      　　“别这样”，阿正不动声色说道，“你一躲，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这车子只有一道门，跳窗也逃不远，还是先假装没事看看什么情况吧，可能他们也不是针对咱们的。”
      　　楚歌没有回答，却止住了前倾的姿势，还往椅背上靠了靠，“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我感觉这些警察来，一定和我们有关系！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跑不了，只能先看看情况了。啊——”
      　　原想用这话稳定自己情绪的楚歌，却在最后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看见一名警察掏出一张白纸给司机看了看，在后者摇头之后，便一步步朝中巴车门走来。
      　　这样的情景为什么这么眼熟？！楚歌的双肩忽然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的！她记起来了，就在某一个陌生的街头，曾有人拿着自己的旧照四处打探，近在咫尺的自己几乎就要落网了！
      
      　　这一次呢？那张白纸上的还是自己吗？那一次，自己又是如何逃脱的？
      　　果然，拿着纸的警察非常认真地扫视每一名乘客的脸，间或低头比对，不过十米的车长，转眼就要被他走完！
      　　不能低头，不能侧脸，不能蹙眉，不能颤抖，甚至连一点点紧绷的情绪都不能有！楚歌顿悟般意识到，在这样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要骗过别人，必须先骗过自己！她必须立刻找到方法赶跑恐惧！
      　　是啊，自己不过是喜欢胡思乱想的村妇，坐着这趟车走亲访友。这条路的另一头，有个想念已久的人，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时一定会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一股踏实感奇迹般地淌过周身，让楚歌脸部的曲线都瞬间变得柔和，像是受到感染，身旁的阿正也放松了下来。
      　　警察的目光在楚歌脸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秒，他在车尾最后扫了一眼，转身往处于前端的车门走去。经过身边的时候，适当的角度恰好让楚歌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那是副放大的肖像，无疑也是名村妇，相貌却和楚歌有着天壤之别。
      　　虚惊一场！
      
      　　楚歌这下更放松了：看来没有记忆基础的所谓预感，的确很不靠谱；同样，那些找不到根源的喜恶，也不应该太当回事吧？
      　　“嗯？”，警察突然挤出个鼻音，转过身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他说话的对象此刻呆若木鸡，正是以为难关已渡的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