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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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09-27　09:46:16
      
      　　半夜了，我在李同他们三人租住的楼房里辗转反侧。我被迫离开这座熟悉的城市一年多了，现在我虽然身处其中，却不能公开露面。行动时像个暗夜中的耗子般地躲躲藏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样的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我按照和毕清根约定的完成了我所承诺的，下一步就看毕清根的了。
      　　我猜想他不会延宕办我的事儿，但他肯定会遭到赵洪亮的坚决抵制。赵洪亮是和和英、兰解放、张翼他们同坐一条船的人，我的出现，无疑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头脑想的太多，我索性穿上衣服起来，我要趁着夜色，看看城市的夜景。李同被我惊醒了，在我的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听我说睡不着觉要出去，马上把毛毛、改改叫醒，让他们赶紧发动车。两人揉着睡眼惺忪的睡眼匆匆跑下楼去。
      　　车子在空旷的大街上慢慢开着。城市的街景一年时间不会有什么大的改观，但是对我来说有一种新鲜感。按照我的指引，李同把车开向了正在建设中的“Mall”城所在的街道。
      　　远远地看到那一大片建筑，三幢大厦矗立在夜色里，由于还没有最后竣工而显得孤零零、黑黢黢的伫立在那里，但还是掩不住它的巍峨雄壮。它从周围的建筑里脱颖而出，显得那么的卓尔不群，像三把巨大的利剑直插天际。两年里无数次想象中的摸样都不如见到它矗立在面前让我震撼。它在我的头脑中孕育，却在兰解放等人的手中完成，但是依然让我的心为它激动不已。
      
      　　从“Mall”城的街道离开后，我有些饿了。突然想到兰刚他们说的那家张翼的手下经常去骚扰的烧烤摊。李同知道烧烤的具体位置，我说去那儿看看，一来可以吃点东西，而来呢看看什么人让张翼一伙如此上心。
      　　车子转道往那儿开去，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十多分钟就到了。
      　　烤肉串深受这座城市的人们的喜爱，每到夏天的时候，一到旁晚，几乎所有的烧烤摊上就都坐满了食客。三五成群的朋友喝着啤酒，吃着肉串，嘴里侃着大山，所有的人都那么兴致盎然，仿佛天下就属他们快乐。一帮客人走后马上就又有人坐到他们腾出来的座位上，依然兴致盎然地吃着、喝着、侃着、乐呵着。这种情况能一直维持到凌晨三四点钟。
      　　我们到那时人走的已经差不多了，疲惫的服务员还是把我们安排我们坐到一张桌子旁。
      　　老板像是一对父子，二十来岁的儿子负责烤串，父亲带着三个服务员支应着场面。直到诺大的一片场地只剩下包括我们在内的两桌客人了，五十多岁的父亲才坐下来喘息一下。
      　　我笑着向瘦弱的老板招呼道：“辛苦啦，看你这一晚上，脚不沾地，忙得跟打仗似地。倒是生意不错。”
      　　“生意还行，累点好，要是没客人来吃更闹心。”男人笑着说道。
      　　“是啊，撑这个摊子也不容易啊！”我故意感叹着把话题往我感兴趣的方向引。
      　　瘦弱的男人推了推直往下掉的眼睛，一边大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嗨，干上几个月这么一个小摊子，找事的人比客人都多啊！哪个也惹不起。经常能碰上小痞子、混混们吃烤串不给钱的，要是嫌你啰嗦还要砸你摊子哪。还不算有专门收保护费的。不干这个不知道啊，世道乱了。”他的近视眼镜是那种很多年前的式样，镜架坏了，用个胶布缠着。
      　　我看李同他们吃饱了肉串，两只眼睛开始迷糊，挥挥手让他们上车上去迷瞪会。然后接着老板的话说道：“这样的事儿经常吗？”
      
      　　“嗨，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有人过来砸摊，每次都过来两辆车，下来七八个年轻的社会上打扮的人，也不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掀桌子，踹炉子。唉，我这是得罪谁了啊。我跟儿子说，咱歇上一阵，这个拧种偏偏就不听。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凡事就爱较个真，为这个，我可吃过大亏啊！”男人边说着话一边不住地摇着头。
      　　“老兄，坐过来说话吧，我一人也没啥意思，就当陪我唠嗑了。”我转身大声叫着服务员：“来，服务员，给我再来上几瓶啤酒，老兄要吃什么你点，账算我的。”
      　　男人争执着说道：“哪能让您破费啊。”转身对着走上前来的服务员道：“来上四瓶啤酒，再来上二十串肉串，待会把单子抽出来让我签字。”服务员答应一声赶紧布置去了。
      　　我和这个颇有些书卷气的中年男人对面坐了，我拿起桌上放着的中华烟递给他一根，他笑着接了过去，说道：“这么好的烟让我抽是糟践了，我是有名的抽不出好赖烟。”
      
      　　我看着在烤炉钱忙碌的年轻人问道：“那是你儿子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来时眼睛里泛起了怜爱的神情说道：“是啊，今年二十四了，大学毕业一年了，也没有找到正经工作，我们爷俩操持这么个烧烤摊子，聊以维持生计。”
      　　“是个好小伙啊！”我从认真工作的小伙子那里收回目光，开始张罗着和对面的男人干杯，然后喝干杯中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