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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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张家港精神”估计是宋椿申在报纸上看到的，大概1995年那会张家港的经济建设有了大发展，以致于报纸上都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报道，而某个为政客服务的笔杆子在报道中就操蛋地总结出“自我加压的张家港精神”来。宇听了宋椿申的话，感到他隐约是在说自己，于是宇就自我警醒地把“自我加压”这四个字奉为圣经地写在一本教科书的扉页上。只是宇当时怎么想不到，若干年后宇会认为这完全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伪励志”！想想也是，都说“有饥饿感的人消化特别快，有压力感的人反弹肯定高”，“人没有压力就不会去努力做事”，但反过来说，“要在某一方面做到精益求精，只要加加压力就可以了吗！？如果压力加大到超过自己的心理承受极限就过犹不及，甚至于适得其反了！”。
      
      　　日期：2012-06-0703:28:47
      　　终于到了高一上学期的期中考了，宇考了班级第八名，按标准分成绩是年段并列两个十六名之一。宇对这样的成绩不太满意，觉得自己是自学过的，应该可以考得好点，只是宇忽略了一点，就是别人也一直在努力呀！不过，宇还是比较接受这样的成绩，因为自己还是从鞍峰中学来的学生中的第一名，那个吴娟处在年段三十多名，傅兴洪则在五十名左右。期中考后宇给鞍峰中学的邵老师写了封信，顺便讲了自己的期中成绩，宇在信里主要还是说自己在初中时是不拿校纪校规当回事，非常桀骜不训，到了路豫中学后才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当年是多么地可笑！后来吴娟碰到宇时就跟宇说了一些宇在写给邵的信中的内容，她笑着说：“你在跟他汇报啊！？我这次没考好，也懒得写信给他，是他写信给我的，并且说了你写信给他的事。”。宇听了心想，吴娟果真是邵老师的表妹啊，邵主动来给吴娟打气了！此前，宇还曾看到吴娟在用邵读高中时用过的参考书哩！
      
      　　期中考后宇发现自己穿裤子时档部穿不平了，而且略微突出的部分正好就在男性的隐私部位，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以前顶多是拉链部位有点突出，那是裤子做得象牛仔裤样式的缘故，换条裤来穿就没事了，其实牛仔裤为什么档部常会自然地突出并不是取决于它使用的帆布材料而是取决于它的式样。宇当时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因为自己并没有那个，这略微的突出跟淫邪无关。
      
      　　班主任宋椿申在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就特意拿着成绩表在夜自习时找一些同学讲话。宇记得那天宋椿申走到宇的课桌旁叫了名字后，宇就停下手中的作业去看宋摊开来的成绩表，宋说宇的成绩都在85分以上，没有偏科，也算得上是班里的尖子生，但和王亢尧这样的成绩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的，因为王各科都在92分以上的，宇的目光随宋的手指一看这全校第一名的王比宇总分上高了28分。接着宋椿申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宇表面上“嗯，嗯”地答应着，心里却在想自己还是跟王亢尧差一个档次好了，累死累活地去追赶他又何必呢？！最后当宋椿申回到讲台上时就宣布说下星期四开家长会。到了家长会那天宇发现班上只有不到一半的同学请了家长来学校，宇和吴娟、傅兴洪就都没叫来家长的。家长会上宋椿申对王亢尧的爸爸、顾威龙的妈妈显得比较热情，把他俩当成了会议的主角，而王亢尧的爸爸发言还是比较踊跃的。
      
      　　日期：2012-06-0904:51:53
      　　期中考试后，班上的同学都有一种在路豫中学站稳了脚跟的感觉，于是整个学习气氛就缓和了下来。宇也觉得自己先前被残酷的学习竞争压得透不气来，现在到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了。然而好日子过了没几天，学校就抓住同学们学习出现松懈的苗头专门开了会，于是就有了班主任宋椿申专门来传达学校这次会议的精神了。他说：“我们学校反对吃老本，要么在其他学校你这样做是可以的，但在我们学校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想强调的是，在路豫中学永远没有‘站稳脚跟’一说！我们学校就要始终保持一种你追我赶、激烈竞争的学习氛围，是不允许学生靠吃老本松松垮垮地过日子的。”。宋椿申边说还边在胸前摆出右手放在了左手前紧接着左手又迅速放到了右手前的动作，如此反复了好几下就犹如那个康富来广告中的招牌动作，同学们都知道这是宋椿申在形象地诠释“你追我赶、激烈竞争”这话的含义。宋椿申接着说：“大家不要以为自己期中考成绩不错就可以松懈了，我们校长说了‘谁要是学习上不尽全力、整天吃老本度日并且在学生中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影响的，哪怕你是全校第一名也要坚决把你开除掉的’，决不手软！所以，我们仍然得保持不骄不躁、谦虚谨慎、勤奋刻苦的学习作风，成绩只能代表过去，一切都得回到原点，大家还得从零开始！”。宋椿申讲话以后班上的同学就又开始了埋头苦干、拼死拼活地学习了，只是宇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已快用尽，压力感越来越大。那个宋椿申却在大力鼓吹什么“压力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动力，所以感到有压力就很正常，而感觉不到压力了反而就不正常了！”。
      
      　　怪也怪宇当时太“入世”了，以致于盲目地被伪励志牵着鼻子走！如果当时以“出世”的眼光想想，就会知道以下事实：一、学习存在一定的客观规律，决不可通过增加自身的心理压力来“拔苗助长”；二、学无止境，所以尽自己的全部能力做到差不多就可以了；三、中学教育毕竟还是基础教育，对于人在理论上能够接受的所有学校教育来说这只是前面的第几步而已，后面的路更长、更重要；四、就是老师们自己当初读书时也没这么拼命过，其实以教书为职业的人在其学生时代也大都也只是二、三流货色而已，真正读书一流的人（除非过于热爱教师这个职业或者因家贫读师范可免学费）要么在从事更体面的职业要么因恃才傲物处在失意中，路豫中学的教师中象宋椿申当年就因文革而念完高中就教书了，教物理的诸坚伟没读过高中、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盛行一时的电大毕业的；教政治的那个叫骆梅娟的老女人讲起课来真的是一点水平也没有，有同学说她曾经是教小学历史的。
      
      　　日期：2012-06-1105:49:38
      　　宋椿申传达过学校会议精神后，高一（8)班的同学们又陷入了残酷的学习竞争中，这种情况其实全校都一样。此时宇感到自己总有一口气透不过来，压力特大，这压力不仅来自大家都很努力，还来自那学习成绩比宇要牛X好几倍的某人甚至都要比宇努力得多！
      　　事实上，宇一向以来喜欢轻轻松松地自主学习，宇读小学或初中时的在校表现常被老师们认为宇学习一直是松松垮垮的。到了路豫中学这里，有人逼着宇学，给宇很大的心理压力，宇反而觉得学不进东西了，解题思维很不如以前灵活了！
      　　为了排解自己的心理压力，宇就在纸上一遍遍写军训那会潘教官让大家一动不动地保持立正姿势时说的话－－“这么紧张干吗？放松！”。宇还特地去学校图书馆借了自己喜欢的军事题材的书来读，时值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宇就看一些写二战的书，比如写二战中德军战败史的，写二战中的王牌飞行员的，还有希特勒写的《我的奋斗》等等。宇常在夜里寝室熄灯后看这些书的，因为宇睡在靠近寝室门口的上铺，门外整夜亮着的楼道灯能透过寝室门上的窗户照到宇的床头。宇在夜里不睡觉看书，引起了寝室内某人的不满，他在一次上厕所回来后就顺手把门外的楼道灯关了。宇书正看得意犹未尽，却不知怎的竟慵懒得没有气力一般自己下床去把灯打开（好多年后，宇才知道自己这是体内积了严重的痧气的缘故）。于是宇就央求刚要去上厕所的室友记得回来时把楼道灯打开了，那个人出去后就顺手点亮了灯，宇笑道：“嗳，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哩！”。睡在宇的下铺的那个姓叶的滑头听了竟爬起来立马去把灯关了，然后回到侵室内笑着说：“世上还是坏人多！”。接着叶滑头又去开了灯后回来说“好人多！”，关了灯后回来说“坏人多！”，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那个一开始把寝室灯关掉的某人发话了－－“你们这样子还叫人睡不睡觉啦！？”，寝室内才安静下来，任由门外的楼道灯亮着照进寝室来红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