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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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8-1814:00:24
      
      　　自从男二病区搬到新医院后，那个“歌唱家”就再也没有引亢高歌过了，他整个人就此安静了下来。一天，歌唱家神秘地告诉宇说他认识那个刚住进病区来的眼镜男的，宇听了是将信将疑的。后来宇就看到歌唱家直接跟眼镜男打上招呼了，歌唱家说：“嗨，你还记得我吗？”眼镜男听了先是一脸愕然，然后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惊讶地说：“嗨，你以前也来过这里的，我们曾经一起住过院的。现在竟又碰到一块啦！”[$WAP_BR$]那个眼镜男的父亲，一个六十来岁的退休工人很快就到医院里来探望儿子了。当时病人们都坐在病区内的活动室里，说是活动室其实比大户型套房的主卧也大不了多少，在病人们吃饭的时候它还得兼作餐厅的。病人在活动室里呆着都是很无聊的，因为能够活动的也就是一副象棋和一副陆军棋而已，而喜欢下棋的人早把棋给下厌了，不爱下棋的人也就只能抽烟的抽烟、发呆的发呆了。不管怎么说，这时光总得消磨过去啊！一个女护士特地走到活动室里来通知眼镜男说：“你爸爸来看你了，你快到医生办公室对面的‘家属来访接待室’里去见他吧！”眼镜男听了竟冷冷地回答说：“我不见！一看到他我就气得要死，我还见个屁呀！？”宇听了眼镜男的话就好奇地坐到了活动室门口了，在那里宇可以清楚地看到夹在医生办公室和家属来访接待室中间的那条走廊上的情况。活动室外面坐着几个监管病人活动的护士，没有他们的允许病人是走不出活动室去的。[$WAP_BR$]眼镜男的父亲独自在那“家属来访接待室”里呆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无奈地拎起一只上海牌公文包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他沿着走廊缓缓地走到了活动室门口，探头向活动室内张望，在看到了几眼自己的儿子后他才放心地缩回了身子。转过身来后，这个老父亲摊着双手无奈地跟坐在一旁的护士介绍说：“我儿子以前读高中时到这里来看过毛病的，那次确实是他身体出现问题了，而这一次是我硬要他来住院的。我儿子本来在郑州读大学的，再读一年就要毕业了的。我到郑州去看他，发现别的学生在没有课的时候都是很活泼、很合群地到处跑的，而我儿子就老是喜欢一个人躲在寝室里的。我感觉他不会是又得了读高中时的那种毛病了，于是硬要他休学到这里来看病了！这样一来，他对我是非常气的，因为休了学他又得重读一年的，另外他觉得自己没啥毛病的，这一切都是由我在‘无中生有’地瞎折腾啦！”护士听了都默默地点点头，这时蒋龙泉医生走了过来关心地说：“你儿子不肯见你呀？他不想见你，你也就只能慢慢感化他啦！”眼镜男的父亲无奈地说：“是啦！今天我只好跑个空趟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他吧！”蒋龙泉又笑着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就只有先在肚里摆上一千个‘耐心’再慢慢来啦！”[$WAP_BR$]眼镜男的父亲走了一个多小时了，眼镜男才突然问护士说：“我爸爸呢？”一个女护士不无鄙夷地回答说：“他么早回去了，刚才叫你去见他而你自己不想见呀！怎么，现在想见他啦！？你还是个大学生哩，怎么跟没读过书似的啊！？”
      
      日期：2012-08-2020:21:33
      
      　　宇在新医院里呆了十来天后，突然就有一个女护士来通知宇说：“你的同学来看望你了。”于是宇就兴冲冲地赶到那间“家属来访接待室”，在那里宇意外地看到了峰。其实宇此时对曾在一起读过书的那些同学的记忆已相当模糊了，所以宇也是在见到峰后才想起来自己和峰曾是关系很不错的同学。[$WAP_BR$]峰一见到宇就笑着说：“XX宇，我们俩有多少日子没见啦？”宇则明显情绪不佳，应声说了句“哎！”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峰就笑着说起了近来发生在几个初中同学身上的奇闻趣事，而宇显然是没心思听这些的，所以没等峰说完宇就直接打断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峰这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所以我就到你家里去找你了，结果你不在家。我只碰到了你爸妈，是你爸妈告诉我你在住院的。我想到要来医院看你，就又特意问了你爸妈你住院的地址。今天我后夜班一下班就乘车来看你了，路上花了我一个多小时啦，结果我到这个医院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了。”其实峰的这个回答真是挺假腥腥的，因为宇住到这医院来的始作俑者还是峰哪，是峰想败坏宇的名声、想让人家都觉得宇是傻子啦！[$WAP_BR$]当时宇听了峰的这些话后，就生硬地说：“谢谢你后夜班下来连觉都不睡就来看我哪！”宇把这话断断续续地说得十分之生硬，峰听了也是一愣一愣地盯着宇看，宇也觉得自己咋就能把话说得这么生硬呢？！于是宇就低下头陷入了一种自我交流的沉思中。这时宇隐约听到耳边有峰说话的声音：“你是不傻的，是我在逼迫你的爹娘才给你到这里来的！本来你身后跟两只老鼠的情况是不会中断的，也是由于那个邵XX是个软骨病，到时候我会逼邵XX再去县教委里捅一下的，这样你身后就又会跟着老鼠啦！说实话，我是决不会来为你好的，我就是要你死啦，而且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WAP_BR$]当宇最终抬起头来后，峰淡淡地说了自己的近况，他说自己近来不是上班就是睡觉啦！峰说的这是谎话了，实际是峰在添码印染公司上班之余就在家里做建筑小工了，因为他家向亲戚借了点债后就开始造房子了，于是峰就帮着施工队伍打下手了。宇后来说，峰家里这时候举债造房子是为了在峰向宇报复时峰家里的条件不致于被别人说成是“两个不要脸扛着三间破平屋”了，峰则反驳说“你怎么不说我家造房子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给我哥娶媳妇呢？！”[$WAP_BR$]峰和宇在“家属来访接待室”坐了一会儿，就一起来到了医生办公室里。峰问给宇“治病”的李旦说：“李医生，我想问一下，XX宇的病情咋样啦！？”李旦回答说：“他病情基本上都好转了，不过最好还是住满二个月啦，那样他的病才能得到彻底地治疗了！”峰回答说：“既然不能早点出院，那宁可还是多住几天好，以免病情反复啦！”接着李旦跟峰说起了宇欠医院医药费的事，李旦说宇在进入医院时交了四千元钱的，可现在宇花费的医药费已远远不止这些了，医院给宇的父母邮寄了催款单也没见回应。于是李旦问峰说：“你和他是在一起读书时的朋友，还是家跟他在一块儿的朋友？”峰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他最终听懂了李旦的意思后就回答说：“我们是家在一块儿的朋友。”李旦就委托峰去通知宇的父母赶紧来医院缴钱，还说如果再不来交的话医院就要给宇停药了，峰听了是满口答应了。宇等出院后才听父母说，当他们得知宇从医院里送出的关于医院高收费的情况后就没有再按时向医院交钱了，反正迟交几天也好啦！[$WAP_BR$]离开医生办公室后，峰说自己还有点事，让宇自己回病房去好了。其实峰说的事情是找人“上夹子”，话说宇在第七人民医院里住院时也时不时地听到一些病人或医护人员在“回夹子”，只是宇当时并不知道这些话都是峰让他们说的。宇至今都清晰地记得，一个在市第七人民医院呆了好多年的金华男子曾经在放风时突然唱了起来：“嘀嗒嘀嗒嘀嘀嗒嘀嗒…，‘乌林鱼’，我大风要杀了你！‘乌林鱼’！”当时宇听了还呵呵笑了，并且跟身边的建筑经理说：“他一个人独自大喊大叫些什么啊！？”建筑经理听了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四十来岁的金华男子看了好一会儿。宇在跟那金华男子聊天时得知，他曾是八十年代第一届电大毕业生，那时电大毕业的人还是挺吃香的；他在市第七人民医院里已住了七、八年了，之所以会离开故乡到这个城市来看病，是为了方便他惟一的妹妹每月都来医院探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