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晴雯撕扇2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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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01-2322:12:57
契丹当年被刘仁恭父子收拾得不敢挪窝,如今竟然“屌丝逆袭”,确实是李存勖始料未及的。
说到契丹的崛起,还得提及两个重要人物。
一个是阿保机的老婆述律平,人称“述律后”,是阿保机姑姑的女儿。此人跟朱温的老婆张惠有些类似,“勇决多权变”,经常为阿保机出谋划策,屡次料事如神。
张惠最大的能耐是治朱温,述律后这个小表妹兼老婆也不含糊,经常把阿保机治得俯首帖耳。
有一次,南方的吴王给契丹送来了一批“猛火油”。据来使介绍,这种油极易燃烧,用水浇之,不但不灭,反而会越烧越旺,是攻城略地、烧烤活人的必备利器。
来使说得天花乱坠,阿保机来兴趣了,当即召集三万骑兵,准备带着“猛火油”攻打幽州。阿保机正热热闹闹地张罗着呢,却听见述律后的一声冷笑。
阿保机打了一个寒颤,扭过头去问述律后有什么想法。述律后也爽快,直截了当整了一句:“为做试验去打一个国家,哪有这么干的?”(岂有试油而攻一国乎!)
说是这么说,可幽州是契丹跟前的大钉子,怎么可能视而不见?述律后以“树无皮不存”的例子开导阿保机,建议以三千骑兵不断骚扰幽州外围,使其城中无粮可吃。数年之后,幽州必将困乏,届时契丹再出兵,自然是手到擒来。
除了时刻提醒阿保机以外,述律后比张惠更为厉害的一层,是她多了一些阳刚之气,十足的“女汉子”,在关键时刻能够替代阿保机独当一面。
有一年,阿保机不远千里攻伐党项,述律后留守。与契丹相邻的室韦族两个部落乘虚而入,在契丹境内大肆剽掠。述律后毫无惧色,带着留守军队奋起抗击,将来犯之敌打得落花流水,自此名震诸夷!
日期:2014-01-2421:55:20
朱温除了有张惠,还有“头号谋臣”敬翔,阿保机也对应地有一个韩延徽。
韩延徽(882—959),字藏明,幽州安次(今河北廊坊)人,生于官僚世家,先后在刘仁恭、刘守光父子手下充当幕僚。
刘守光挨揍时,派韩延徽前往契丹求援。韩延徽见了阿保机,拒绝行君臣之礼,阿保机一时怒火中烧,发配他去野外放牧。述律后认为,韩延徽身处异乡,守节不屈,是天赐的贤臣。
阿保机采纳了述律后的建议,对韩延徽委以重任。韩延徽也投桃报李,以汉家礼仪对契丹的政治、经济、社会进行了大规模改造。当时,很多汉人逃亡到契丹,韩延徽向阿保机建议,实行“一国两制”,采取“胡汉分治”的方针,使游牧经济和农耕经济都得到迅速发展。
可以说,在契丹从部落向国家演变的过程中,韩延徽是首功之臣。阿保机称帝后,韩延徽被任命为宰相。
李存勖平定河北之后,决意将梁朝往死里掐。为了解除后顾之忧,李存勖主动与契丹交好,因李克用、阿保机曾在云州结为兄弟,李存勖还认阿保机为叔父、述律后为叔母。
李存勖的使者抵达契丹,勾起了韩延徽的思乡之情。不久后,韩延徽暗中离开契丹,投奔了李存勖。
“外来户”韩延徽为李存勖效力,却遭到“地头蛇”王缄的嫉妒和排挤。韩延徽难以施展拳脚,便以省亲为由,再次投奔了契丹。
阿保机见到韩延徽,并没有对他的不辞而别心存不满,而是继续委以重任。韩延徽感激不尽,继续为契丹的崛起竭尽全力。
后来,李存勖的使者又来到契丹,韩延徽让使者捎信,向李存勖解释了自己投奔契丹的前因后果,并郑重承诺:“延徽在此,契丹必不南牧。”
韩延徽说的这句话,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给予了高度肯定,认为契丹一直没有南下,就是韩延徽起的作用。
需要说明一下,这个说法明显是站不住脚的。阿保机野心勃勃,绝不会因为韩延徽反对就轻易放弃扩张。契丹此时没有南下,仅仅是觉得自己还打不过李存勖而已。
其实,经历了幽州之战,阿保机就知道河东军不太好惹。此后,契丹军虽然还在北边不断找茬,但大举南下是万万不敢的,李存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跟梁朝死磕了。
他能如愿以偿吗?
日期:2014-01-2721:58:23
第九章后梁之难敌天命
※ 卷土重来
贞明三年(917年)的冰期,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十一月,李存勖接到黄河已“顿失滔滔”的消息,兴致盎然地率大军南下魏州,并于次月攻占了郓州北面的杨刘渡口,渡河(已经结了冰,应该算是踏河)袭扰郓州(今山东郓城)、濮州(今河南范县)一带。
李存勖卷土重来,甚至威胁到郓州的安危,开封的朱友贞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靠边站的敬翔先就坐不住了。
新年伊始,敬翔给朱友贞送来了“贺礼”,是一封奏疏。在这封奏疏中,敬翔可以说是声泪俱下、言辞恳切,而核心内容就是一句话:朱友贞相当不靠谱!
敬翔举了两个人的例子。
一个是朱温,当年闯荡天下,亲自披挂上阵,麾下悍将如林,结果怎么样?草创了梁朝,也压过李克用一头,但“垂而不死”的河东军,让朱温屡屡不得志。
还有一个是李存勖,打仗比他爹李克用还猛,身先士卒是必须的,河东军屡次攻城略地,哪次少得了他?
回头再看看梁朝的这位爷,敬翔在奏折里比较委婉,说他“儒雅守文、晏安自若”,其实心里一万个鄙视。这什么玩意儿啊?整天躲在宫里寻欢作乐,还亲小人、远贤臣,跟赵岩、张汉杰这些奸臣臭味相投,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长此以往,梁朝还要不要?
敬翔告诫朱友贞,再这么顽劣下去,梁朝可就真要GAMEOVER了。如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朝廷应该广开言路、选贤任能。如果实在无人可用,我敬翔别的本事没有,亲自带兵守边关还是可以的。
按照惯例,朱友贞将敬翔的奏折扔给赵岩看,赵岩得出的结论是:敬翔的牢骚病又犯了!朱友贞表示完全同意,懒得搭理这个老货。
敬翔的奏折石沉大海,魏博前线却有了新的进展。
梁朝方面,河阳节度使谢彦章率数万大军进攻杨刘渡口,李存勖率部从魏州增援。此时,黄河已开始解冻,谢彦章掘开河堤,以水代兵进行阻击。双方僵持了几个月之后,李存勖涉水强渡,谢彦章奋力抗击,战场一度陷入胶着状态。
李存勖主动撤兵,梁军却杀红了眼,不待谢彦章下令便擅自追击。几万大军呼啦一下全上去了,谢彦章想拦都拦不住。追到中流,李存勖一个回马枪杀过来,梁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据说把黄河水都染红了,谢彦章率残部狼狈后撤。
此役之后,谢彦章与“剿总”(北面行营招讨使)贺瓌合兵一处,闭垒不出。李存勖调集周德威、李存审、李嗣源、王处直等部,共计十万大军集结于魏州,与梁军展开对峙。
李存勖是个闲不住的人,梁军不出战,他就主动上门找茬。精神可嘉,但问题是李存勖每次都只带少量骑兵,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河东军怎么办?
有一次,李存勖又想前去袭扰,被李存审给拦下了。不管李存勖怎么说,李存审拉着他的马就是不松开,坚决反对李存勖蛮干。李存审说得也有道理,你李存勖是主将,老这么冲锋陷阵的,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啥?这不是抢我们饭碗吗?
李存勖没辙,当场回去了,可趁着李存审不在的时候,一溜烟又出去了。这一次,李存勖带了几百名骑兵,结果被谢彦章的五千精兵包了好几层饺子。李存勖最喜欢打这种被重重围困的仗了,对方围得越紧,李存勖的兴致越高,带着几百骑兵到处横冲直撞,梁军士兵死伤无算。
话分两头,李存审回到营中,发现李存勖不见了,气得直跺脚。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带人去接应吧。
李存审带着大部队赶到的时候,李存勖杀得正起劲。一个从外围突击,一个在中间开花,将谢彦章的五千精兵杀得脑溢肠流,赶紧撤了围。
论打仗,特别是打硬仗,梁军不是李存勖的对手。但此时,梁军最大的敌人还不是李存勖,而是内部斗争。——大敌当前,贺瓌、谢彦章掐起来了!
贺瓌擅长领步兵,谢彦章擅长领骑兵,原本是相得益彰,但俩人真正凑一块儿的时候,贺瓌便开始对谢彦章横挑鼻子竖挑眼。说白了,出于嫉妒。
导致贺瓌、谢彦章的矛盾全面升级的,是“高地事件”。
有一次,贺瓌、谢彦章一起出营勘察地形,贺瓌指着一处高地对谢彦章说,此处可以设置一个营垒。等第二次出来勘察的时候,贺瓌发现原先的那处高地已经被李存勖给占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能想到的,对方未必就想不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贺瓌得出的结论不是“英雄所见略同”,而是怀疑谢彦章暗中通款李存勖。
贺瓌又想到,自己屡次要出战,都被谢彦章以各种理由加以阻止。其实,这无非是一个想速战,一个想打持久战、消耗战而已,只是战术上的分歧,但内心险恶的贺瓌更加认定谢彦章与李存勖有来往,谢彦章是李存勖布置的“卧底”。
贺瓌写了一封密折连夜送往开封,可朱友贞还没回话,贺瓌自认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便以谋叛为名,将谢彦章及其部属全部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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