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节
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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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派去深州打探消息的,他亲眼见着萧阿鲁带的旗号,还有被辽人俘虏的定州兵。
他打探清楚,段定州在唐河一带中了萧阿鲁带的奸计,死伤不计其数,被俘虏就有
两千余人,萧阿鲁带将带伤的俘虏全部处死,尸体布满唐河,只带了四五百俘虏南
下。”
“那一”唐康胸口一阵冻凉,“那一段定州呢?”
“生死不明。”何灌低声道:“有传言说,段定州已经自刻殉国。”
“你说什么?!”唐康呆呆地望着何灌,整个人都象被定在了那里。
[第三卷《燕云》]第二十七章臣忧顾不在边陲(二之上)
便在唐康得知段子介兵败的消息的时候,真定府南城,灯火通明,真定府知
府、通判、真定县知县、武骑军诸将,都站在城头,望着南方一支通巡而来的部
队。因为隔得太远,他们只能看到这只部队所打的火把,却没人知道是敌是友。
按理说,从南边的来,应该是援军。但是真定府的文武官员,都未曾接到任何
公文说在这个时间前后会有援军前来,而他们已经缨城自守太久了,真定府治内,
凡城寨以外,辽军原本就畅行无阻,虽然他们后来都离开了,但是,谁也不知道那
是不是只是契丹人虚晃一枪,在白天,他们已经知道,那个让他们厌恶憎恨的段子
介,已经在唐河兵败,生死不明。这个消息让他们更加自矜,纷纷为自己的“先见
之明”感到庆幸,但是,段子介的兵败虽然是不知轻重、自取其辱,可让他们感到
恼火的是,兵败的后果,他们同样也要承担。没有了段子介的定州兵牵制辽人,真
定府的文武官员们,又要开始担心辽军粉土重来。他们还不确定萧阿鲁带已经去了
深州,因此,对于真定府的防务,倒没有人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王将军以为这来的究竟是敌是友?”真定知县陈文英是由明经及第入仕,做
了几十年的官,才终于积劳升到真定知县,已是六十有余,须发皆白,齿牙松落。
他这么大年纪,半夜被人唤醒,跑到城头站了半晌,只觉腰酸背痛,头冒金星,心
中暗暗叫苦,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只是同济多是少年新进,嫌他不能快快致仕,与
他关系素来冷淡,他本也不敢去问,怕自取其峭,但这时实在是耐受不住,只得悄
悄移动几步,凑到武骑军副都指挥使王瞻跟前,腆着脸低声问道:“下官此前也曾
听人说起,道那萧阿鲁带必要是南下深州与韩宝会师,应当不至于又突然出现在南
边~..,,
“明府说得极是。”王瞻点点头,随口应道。陈文英满怀期盼的望着他,不料
王瞻说完这一句.却不肯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他才自觉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多
问,又悄悄的挪回到原来的地方,半靠着女墙站着,一面在心里低声咒骂着:“欠
管教的小猪狗,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但无论心里如何愤怒,他总是不敢得罪不瞻的。这个王瞻,乃是熙宁朝名将王
君万之子,那王君万原是王韶部将,勇敢过人,因贪续而遭弃用,郁郁而终。但王
瞻却仕途得意,熙宁西讨时,他在李宪部下为指挥使,立下战功,到熙宁末,官至
武骑军第一营都指挥使,其后积功累劳,年纪轻轻,便已经升至武骑军副都指挥使
—这些倒也罢了,但这王瞻虽本是西军出身,但在真定带兵却已经有七八年之
久,如今已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他不仅在真定府的关系盘根错节,便是在武骑军
中,连都校荆岳也要让他三分。
不瞻奈然没有汁意到陈文英在背后望他的眼神,对他来说,一个老掉牙的真定
知县,太平无事之时,也许还需要笼络一下,但在这个时候,却实在没什么利用价
值可言。
他关心的是几天前他派到大名府的家丁带回来的传言—左军行营都总管慕容
谦并没有前往大名,而是在半途改变方向,径直前来真定府了!宣台早已行文真定
府,镇、定诸州兵马,皆受慕容谦节制,那慕容谦便是他的新上司,但对这个新上
司,不瞻却没什么了解。七十多年前在西军中听到的传闻,他早已淡忘,而他现
在,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河朔禁军将领,对于慕容谦,他惟一能记起的,便是他
与石越应当有点沾亲带故一
若从不瞻的内瑙来说,他是盼望着受王厚节制的,他曾经是王厚的部属,而他
的父亲,又曾经是王厚之父王韶的部属—尽管他父亲的遭遇他并不能完全释怀
但他倒也从来没有怨恨过王韶父子。
不过,天下之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王瞻可也不曾以为自己有资格挑选上
司。“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慕容谦?”他在心里想着,却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任何
人,他还依稀记得西军将领的行事风范,这个慕容谦既然也是西军名将,那么他未
经请示宣台,便自作主张昼夜兼行直接前来真定府,倒也很符合西军那些家伙的做
事方法。
他正揣测着,忽然,城外传来清晰可闻的马蹄声,那是纷匹快马在黑夜中疾驰
的声音。这疾驰的快马显然是朝着真定府而来的,没用多久,城头上的真定官员
便都可以看见那几个骑者的装束—赤色的战袍!
不瞻哺觉到身边的众人都松了口气,荆岳已经盼咐一个都头朝着城外大声喊道
“来者何人?!”
喊叫声中.那几个骑者已经驰到了城下,勒马立住,领头的一人从怀中掏出一
块铜牌,伸手举着,高声回道:“左军行营都总管司慕容总管魔下亲兵都头赵甫
城上快快打开城门!”
城头上,顿时发出一声欢呼,不瞻朋见着荆岳眼里闪过一犹疑,他心中一动
快步上前,探头望向城下,厉声喊道:“尔是何人,半夜如何能看得分明?况且吾
等替皇上守城,便是慕容总管亲至,半夜也不能开城门。”
却听城下赵甫恼怒的喊道:“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慕容总管率大队人马
随后便来,还不快快准备迎接,你真敢让慕帅在城外露宿么?”
“便是石垂相来,半夜也不能开城门!”王瞻斩钉截铁的回复道,“吾乃是大
宋武骑军副都指挥使王瞻,若果是慕容总管,王某明日再负荆请罪!”
城下的赵甫听到他的语气,沉默了一会,稍稍收敛了一点,“王将军不必疑
心,若然不信,可用吊渡吊我占城,验明正身。”
王瞻冷笑道:“天下何物不可造假?夜间易出差错,倘果真是慕容总管,亦不
必急在一晚一”但他话未说完,却已被荆岳打断:“赵都头休怪,吾马上放下吊
渡,果无差错,便当迎慕容总管进城!”
他说罢,不满的望了王瞻一眼,道:“贤弟,这慕容总管得罪不得。”那真定
府知府、通判,亦是连连填怪,不瞻朋见着城头已经吱吱呀呀的放下吊渡,亦不反
驳,只是心里冷笑,退到一边。
未多时,吊族便吊了两个人上来,王瞻在一旁望着那先前说话的赵甫在几个士
兵的护!下朝着这边走来,心中不由一愣—这个赵甫,他看得却是有几分眼熟
王瞻不由自主的上前几步,定睛看了一会,猛然间想起,流忙欠身长揖一礼,道:
“王某不知城下是姚将军,多有得罪。”
荆岳等人都是一怔,不瞻诈忙又解释道:“荆兄、诸公,这位不是旁人,乃是
姚太尉之子,横山蕃军中大名鼎鼎的姚振威!”
荆岳望望王瞻:“贤弟,你会不会认错?”
“愚弟在绍圣五年,曾至朱仙镇受训,碰巧姚振威亦在同期,虽然没有多少交
往,但岂会连人都认错?”
那姚雄万万料不到会被人识破身份,端的是十分尴尬—他倒是知道武骑军有
个王瞻,但两年前在朱仙镇时,二人却是从未打过交道,他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个
人,哪里会想到这一处。这时既被认出,只得抱拳笑道:“奉慕帅之命前来打前
站,不得不掩人耳目,非是有意隐瞒,还望毋怪为是。”
“哪里,哪里!”荆岳那里顾得这多,又惊又喜,上前数步,高兴的问道:
果真是慕容总管来了么?”
姚雄笑道:“如假包换。”
“好!好!”荆岳忙不迭的说道:“快,快,开城门!准备迎慕容总管进
城!”浑没有留意到,姚雄那转瞬即逝的皱眉。
水水承水水水承*水水承水水水承
左军行营都总管慕容谦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在七月一日当晚抵达真定府,是远
在阜城的仁多保忠与唐康们所无法预料的。按照计划,慕容谦是应当率领他的横山
蕃军先到大名府集结,然后再前往真定府,但谁也没想到,慕容谦在半路上接到他
的左军行营都总管之任命,便毅然改变行军路线—因为涉及到沿途州郡的补给供
应问题,他让他的右军一万步军,仍然按原定路线行军,由护军虞侯率领,前往大
名,而自己与副都指挥使兼左军都指挥使姚雄则统率左军—也就是五千蕃骑,昼
夜兼程,直奔真定府。
无论是枢密院还是宣抚使司,都不曾认为有这种必要,因为他们都判断镇、定
一带并非主战场,慕容谦虽然被任命为左军行营都总管,但在枢府与宣抚使司的计
算中,他能否尽快到任,并非急务,相反,他们想的是让横山蕃军先到大名,到时
候再根据局势之变化随机应变—所谓的“左军行营都总管司”,不见得是要坐镇
真定府指挥,也可以从大名府北上,与王厚齐头并进…
但慕容谦有他自己的判断。他并不能未卜先知,预料到段子介的兵败,但他却
也因此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了真定府。
他的出现,让因为段子介兵败而惶惶不可终日的真定府文武官员暂且安下心
来,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但是,这个时间并不长,当绍圣七年七月二日的太阳
在真定府的天空升起之时,许多人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便已经意识到了另外的一
个麻烦。
跟随慕容谦前来的,是姚雄!
而姚雄的父亲与兄弟,此刻正被围困于深州城中。
原本应该被镇、定之兵牵制的萧阿鲁带大军,也许已经顺利南下与韩宝会师!
想来姚雄如若听到这个消息,绝不会太愉快。
因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当大清早荆岳前往葬馆拜见慕容谦,
却“顺道”来到王瞻府上时,王瞻马上猜到了他这位主将的来意。
“荆兄,只怕咱们的安稳日子算是到头了一”王瞻开门见山的打破了荆岳的
幻想。
“这是如何说?”荆岳听到不瞻该么说,不觉忧形于色,不断的搓着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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