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者:李孟伦 | TXT小说下载 | 返回目录:55章/100章 | 上一节 | 下一节

“我非常惭愧，这个问题我一时答不出来。”
      
      　　“我也一样。”
      　　“你怎么有这种感觉？”
      　　“我们整天在为自己的职业喜怒哀乐，像个鼓手一样在社会的舞台上挥洒着自己的智慧和汗水，却忘却了家庭的感受，有时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我看，你对职业这么热爱与执著，你的感觉会与我一样，不是么？”
      　　“我忙忙碌碌奔波在外，确实没真正体验过自己对家的感受和享受家人对自己的感受。”
      　　“我们这样去追寻，究竟是为了什么嘛？”
      　　是啊，人类一直在追寻，穿过日月穿过时空，追寻自己的思想，追寻自己的过去，追寻自己的将来，追寻一片瓦，追寻一截砖，追寻一方天，追寻一席地，追寻一片阳光，追寻一碗雨露，追寻未来追寻梦想，追寻传说追寻现实……
      　　许多年以前，许多年以后，富贵的意识里，人类一直在追寻……
      　　“你当初读书为了什么？”
      
      　　“为了农转非。”
      　　“就这么简单？”
      　　“是这么简单。”富贵看了看张英问，“你当初工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有碗饭吃。”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现在温饱已不成问题，你现在的工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体面地生存。”
      　　“体面生存的背后是为了什么？”
      　　“为了追求自己精神上的东西。”张英回答着富贵的问题，又回过头问，“你现在工作是为了什么？”
      　　“我说不清楚。”
      　　“有这样回答的吗？”
      　　“我只能这样说。”
      　　张英停下脚步瞧了瞧富贵，富贵看了看张英，两个人不禁笑起来……
      　　富贵现在的工作对富贵来说，为家庭？为社会？为平民老百姓？为党？为国家？为自己？说它全是就是，说它不全是也是。这，不是富贵一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我们这样生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张英又问。
      　　“你得问自己了。”
      　　“那生活是什么？”
      　　“有个诗人写了一首题名为《生活》的诗，只写下了一个字‘网’。”富贵笑了笑。
      　　“有意思，一首诗就一个字，妙！”张英感触地说：“是啊，生活就像一张网。”
      
      　　“确实是这样。”
      　　“要是让你写一首关于人的诗，你会怎么写呢？”
      　　“我曾经写过一首《关于人》的诗。”
      　　“哦，能否读来听听，欣赏欣赏？”
      　　“可以。”富贵说完，清了清嗓子，朗诵起来——
      
      　　不知什么风带来
      　　一帘红雨
      　　斜入坟墓
      　　走了出来
      　　悄悄低语一棵小草
      　　——人啊
      
      　　生在墓外
      　　活在墓里
      　　“啊呀，是实话啊。人啊，生在墓外，活在墓里。写得好，有哲理。”张英兴奋地说：“我是不懂写诗，但我是诗歌的忠实读者，这首诗提醒了人们要对‘生’的审视与关爱。”
      　　“惭愧，惭愧，写得不好，写得不好。”
      　　“大作，确实是大作。”
      
      　　“哪里，哪里，还是多亲近自然，多关爱生命，多亲近我们的美女峰吧。”
      　　“是啊，人还是不要活得太累。”张英笑呵呵地说。
      　　富贵感到，美女峰的美不仅仅是它的传说，而是它原生态的美。随着太阳的走向，还可欣赏到美女峰流动的美，流动的绿，动感的光，欲滴的翠，摇曳的风，淳朴的情，厚道的礼，加上热烈奔放的爱，自然地流露着生命的自由，没有纷争，没有算计，有的是开阔的视野和博大的爱，互相滋润，开怀包容，让人平生了许多对美的遐想，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渴望。
      
      　　血红的太阳染红美女峰的云裳，富贵与当地黎民百姓在船形屋前，一起喝起了当地的“山兰”糯米酒。你一碗我一碗，喝到澄清的天空暗下来，直到星星在茅草屋里亮起，接二连三地点亮美女峰下的小村庄。月儿出来了，宛若银盘挂在夜空。富贵在月光下与张英一起，围着篝火，唱起了少数民族的地方民歌《久久不见久久见》——
      　　久久不见久久见
      　　久久相见才有味
      　　阿妹哎
      　　好久不见心想见
      
      　　阿妹哎……哎
      　　见了阿妹心欢喜
      　　阿妹哎
      　　哥妹相见乐无比
      　　……
      
      　　张英领着黎民又唱又跳，她那微明显现的乳房像晨曦里隐现的美女峰的峰巅在有节奏的舞步中波动着，那样浑圆，那样动感，那样吸引着众人的眼睛。坐在富贵旁的黄局长，咧着青蛙般的嘴，好像张英波动的乳房要跳进他的嘴里似的，傻傻地笑着。也许是糯米酒的作用，张英这么多年过去了，乳房还是那样丰满……动感的乳房大幅度地波动着，牵动着身上一件时髦的蝙蝠衣摆动着，那一条条线条，就像一层层的浪涌向乳峰，美妙绝伦。
      
      　　羞涩，已不属于这里的月下。这里，人们的胸怀就像歌声与山一样空旷，敞开着，流动着，奔放着。这里，没有关不住的心思，就连自己都和美女峰一样赤裸裸地让人观望，待人开发。
      　　“来，我再敬你一碗。”张英端着满满的一碗糯米酒来到富贵跟前。
      　　“好酒！”富贵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绯红着脸说，“糯米酒还有吗？我买三斤回去给朋友尝尝。”
      　　“有！我给你准备就是了。”张英爽口答应。
      　　“谢谢常委！”富贵身子趔趄了两步。
      　　“再来一碗，行不行？”张英笑眯眯地问道。
      　　“喝多了，不行了，对不起！”富贵打着酒嗝，微笑着说，“我要回去休息了。”
      　　“能回去否？否则，我扶你。”张英亲和地说。
      
      　　“我自己能回，谢谢！”
      　　“你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摔倒只是脚的问题。”富贵打着酒嗝说完，把手里的碗递给张英，浮着脚跟，身子一晃一晃地回到酒店。
      　　刚把酒店的门推开，张英就提着一胶桶糯米酒走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房间里有四个窗，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透过窗叶照在房间里，添加了几分宁静和温馨。
      
      　　“里面是什么？”富贵瞧着张英手里的胶桶问道。
      　　“糯米酒啊，送给你的。”
      　　“哦，这么多！”富贵接过胶桶放在桌子旁。
      　　“才十斤。”
      　　“甜否？”富贵说着坐在床沿上，随后示意张英坐在一张安放在桌子前的藤椅上。
      
      　　“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张英说着，从酒架上拿下两个杯子，斟满酒，把一杯递给富贵，留一杯给自己，然后，坐在椅子上，与富贵面对面地喝起酒来。
      　　“好酒！”富贵微微地抿了一口，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后伸长脖子一饮而尽，甜甜地笑着，“好酒！好酒！来，我们俩好好地喝它两杯。”
      　　“你不怕醉？”
      　　“怕什么！回到房间了，我不怕！来！”富贵说着又给自己满上酒，与张英碰起杯来。
      　　“我们民族妇女坐月子的时候，就是靠这酒养身子奶孩子的。”张英喝完，用袖子抹了抹嘴唇。
      
      　　“怪不得你们这里的女人，个个乳房那么丰满！”富贵羞涩地微笑着。
      　　“那当然，你老婆的怎么样？”
      　　“不如你。”富贵感到自己的耳根热热的。
      　　“我的是真实的，这里的女人大部分也是真实的，不像城里人，假的多。”张英“噗嗤”地笑出声来。
      　　“怎么啦？”
      
      　　“我们山里人是裸的，城里人是裹的。”
      　　“不会吧？”
      　　“不相信，我给你看。”
      　　富贵还来不及说，张英已解开了蝙蝠衣的纽扣，两个奶子没挂内衣裸露着，像熟透的柿子，白里透红，两个奶头就像是朱红的花生仁，在月光朦朦胧胧的照耀下，越显得诱人。富贵眼前有些晕眩，不敢正视，胸口怦怦直跳，为压制着自己一时的心慌，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女人一生下来就是负担。”张英眼神迷离可色可餐。
      　　“没有吧。”富贵轻声地说。
      
      　　“怎么没有，你脱下衣服看一下，看谁的奶大。”张英用手托了托丰满的乳房，笑着说，“就像两个房子吊在胸上，这不是一种负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