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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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为什么?”
“大姐,你是个明白的人,还用得着这么问我吗?”
“那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我能明白什么?”
“大姐,我说过终生不嫁人。我心里只有梁增他们父子俩。”
梁同叙过人之处在于思考问题的方式尖锐犀利,关键时刻头脑清醒,审时度势。显然地,一个带个私生子的未婚先孕的女人,能嫁个肖光这样的人,也许正是最好的归宿。但是,梁同叙把肖光当成一口黑锅,一颗棋子。每个人都是人生棋盘上的一颗有用的棋子,现在不用,不代表将来也不用,放在那里,总有用的时候。人的一生是如些的不幸,甚至残酷,不想把自己看成一个棋子,事实上是不折不扣的一颗棋子。有的棋子只是另一个棋子的铺垫,一种无形的命运安排的拱卫。儿子梁增是颗拴住梅无雨的棋子,梁同叙再穷凶极恶,舍身也要拱卫这颗棋子。梅无雨也是颗棋子,她可以放在一边不用。她不能把他看成一颗铺垫的棋子,要把他攥在手里。在梅无雨与肖光之间,她的选择是如此地简单而明了。肖光只是一个铺垫,她能站上肖光的高度,甚至比他站得更高。对梅无雨,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倾其所有的付出,也改变不了拱卫的命运安排。可悲的是,她自己也屈从于这种无情的命运安排,除非具备颠覆命运的勇气,否则,她认命了。命该如此!
梁同叙毫不动摇地对Rose说出这番话,等于告诉Rose,虽然她远离了梅无雨,但她不愿意就此割裂与他的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她的妥协是以保持这样的关系为先决条件,她不想因此被踢出这个高高在上的来之不易的社交圈子。
Rose非常不满意梁同叙这样的表态,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她的脸,说:“你终生不嫁人?这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不是一句说过听过的玩笑话。”
自从与梅无雨在厦门一别,Rose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认真地交过心。借这次突发的意外,她是该与他好好地沟通一下。如果这次梅无雨同意回北京,那么,梁同叙必须回到南方。至于她嫁不嫁人,那完全是她的个人自由。Rose心里明白,梁同叙一定心有不甘,把她放在远离梅雨梅的地方养精蓄锐,成不成气候,全凭她的造化。化蛹作蝶,羽丰毛盛,自然是一种理想的结局。要是她成不了气候,搁在东海边,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也许是结束这场孽缘最理想的结果。
日期:2012-10-2816:45:32
“大姐,你对无雨这么有信心,不会只是一个说说而已的玩笑吧?我有了他的骨肉,那不是一句玩笑能开得出来的。”
Rose主意已定,持重的脸色开始缓和,带着一种亲近的目光看着梁同叙:“那我试一试吧,劝无雨来北京。算你还有点脑子,你们俩是得南北各一头。”她说着,话锋一转,“什么时候带我见一见他?你儿子,他叫什么?”
“梁增。”梁同叙兴奋地点着头。这算是达成了一个共识。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梅无雨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一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在两个女人之间还有一个“北京共识”。
“大姐,增增的事,你先别跟无雨说。等时机成熟了,由我来跟他说吧”梁同叙要求道。
Rose明白梁同叙所谓的时机成熟是指肖光进入角色的程度。她当然同意,肖光进入“替罪羊”这个角色的契机和分寸完全掌握在梁同叙的手上。她出完主意布好局,剩下要做的唯有静侯佳音。
Rose没接着梁同叙的话头往下说,话锋一转,给她一个警告:“哎!同叙,你可不能再惹无雨,想明白些,他已经结婚了,听见吗?”
梁同叙心里阴阴一笑,也没有正面回应,说出的话却是很不入耳:“哎!我这一辈子恐怕怎么都赶不上大姐一样的气度。”
几年以前,梁同叙把梅无雨当成安昌他家菜园子里的一颗菜,不知道这颗菜是被叶子的篱笆围在里面。她是篱笆外的一条狼,后来发现,叶子的篱笆外面还有一条狼。
“梁同叙,你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还这么放肆?”
Rose脸色一沉说。
梁同叙话一出,也后悔,心里放肆一下完全可以,嘴上的确不能这么放肆。她假装委屈地说:“对不起,大姐,我又得罪你了!”
“你哪是得罪我,疯子得罪了个人,又能怎么呢?我得罪你了,行吗?”Rose气得胡言乱语。
梁同叙听了,心里很是开心。
“同叙,别太张扬了。在北京,天上掉一块砖头,能砸中地上三个有头衔的。说不定从哪个不起眼的胡同吹来一阵风,就吹倒了一个人物。所以,同叙,咱们不能太张扬。有些错啊,只能错一次。譬如,以爱的名义犯的错,别人忍受了,就算过了。把别人的忍让当成软弱无可欺,也属于张扬的一种。”
梁同叙也明白,Rose对自己已经够仁慈了。她亲眼见识过Rose的厉害。古家在上海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旺族吧,她隔着时空让古家闪了一下腰,还算手下留情,要不,把古家的腰弄折了也说不定。
梁同叙服软地说:“大姐,我知道了,幸亏还有你在背后顶着我。”
Rose心领神会,说:“我能顶你一阵,使长力,还得靠你自己。大姐只有一句话,别惹无雨,否则,倒头来吃亏的还是你们母子俩。”
Rose停了停,又说,“同叙,我得告诉你,像无雨这样的在华尔街呆过的人,大凡还有点良心的,都有报国情结。他们亲身感受过两军对阵,军中无将辽当锋的痛楚。外人很难体会这些人工作的残酷性,很难体会他们内心的痛。在华尔街,纵然是赢者,也只能一时喘口气。输了,下场更惨,可能被当场‘处斩’。很多人到四十岁,已经感到到油尽灯枯,无力为继。同叙,你可以跟我玩一玩心眼,我也可以跟你握握手,但是,这并不表示我默认你再去惹无雨。你不能毁了他。如果还爱无雨,像叶子一样地去爱他。”
梁同叙又有一点被叶子打翻在地的不痛快。
“叶子好吗?”她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说。
“你是想知道,叶子是不是怀上孩子了?”
Rose似乎还不想放过她,故意冷冷地反问道。
梁同叙讨厌智商高的女人,心里想的事都是冷峻的,一把就抓住机锋,说出的话也直奔别人的痛处。
“大概还没有吧!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
Rose继续无情说。
梁同叙一阵憎恨,长长叹出一声,稳了稳情绪,悲情中明显带着一股子挑衅,说道:“依我看呢,宇宙万物最公平,守恒,有得有失。你看我,没人痛没人爱,老天想都不让我多想,噌!给我一个儿子。”
“你说什么哪?这是人话吗?”
Rose瞪着她说,“梁同叙,你要一点脸吧,抢了人家一回老公,还当资本炫耀,你能呀?”
“那时她还没有老公!”梁同叙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地争辩道。话一出口,她在心里暗吃一惊,告诫自己不能再触怒眼前这个女人了,口气一下子服软,说道,“大姐,别把我想得那么小心眼!大富大贵之家最盼什么啊?添丁加口。我不是替叶子瞎操心吗?无雨老大不小了,他不着急,他妈还着急呢。我替梅妈妈着急,总是可以吧?”她横生嫉妒地又嘟嚷一句,“叶子要是有个孩子,无雨心里也许好受点!”
Rose长叹一口气。面前的这个女人说话尖牙利嘴,思维冷峻,做事也不择手段。可是,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自己给自己划定的一个圈子,不知道这是不是女人的不幸?
她感叹道:“合着天底下就梅无雨是盘菜,填饱肚子,还暖胃,其他男人都是碗筷吗?只拿来用的。”
“哎!在我这里,他就是暖胃的一盘菜!”梁同叙正色说。
Rose听了,一个劲摇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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