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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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物理老师是赐福化纤集团老板赵彰夫的高中同学，宇后来在一个考入本县轲乔中学的同学手中的一本《轲乔中学校友录》上看到，这物理老师和赵彰夫都是轲中六九届毕业生，轲中这一届才总共只有四十几个学生的。
      　　日期：2012-04-2202:43:59
      　　在邵老师的表妹吴娟没转来鞍峰中学的时候，邵跟宇谈话的次数确实比较多的，除了谈论宇英语学习遇到的一些问题了，还有时候谈论些各自对时事、政治的一些看法。宇至今都记得邵的一些观点，他说全民所有制也只是说说而已，小老百姓想去全民所有制企业里拿块烂铁来都是不可能的，而只有那些当头的可以把企业里那些所谓全民所有的财物堂而皇之地往自己家里搬的；邵还说“爱国，但心里就是怎么也爱不起这个party来"。也许正是因为邵和宇谈话次数实在太多了，以致于宇的语文老师在上课时讲到课本中一篇议论文的论点“过犹不及”时（这篇议论文引用论据之一是“列宁说过：‘再向前一步，真理也会变成错误。’”），他说：“作为我们老师来说，不关心学生的学习不好，但反过来说，太关心某个学生的学习了也不好，为什么呢？过犹不及！哎，我经常看见我们学校某个老师老找某一个同学谈话的，他不找其他人的。昨天傍晚才看到他们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扶栏边说话的，到了今天中午就又看到他俩坐在空空如也的教师办公室里聊上了。如此频繁地找学生谈话，我看对学生来说不一定有多少好处的。”。
      
      　　到了初三上学期快期中考的时候，邵把吴娟从邵此前执教的那所中学转来了，邵跟宇说：“我为了学校里其他老师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关心一下她的学习，就慌称她是我的表妹，其实她也只是我的一个学生而已。我是初一开始教她的，后来我调到这里了她在那所学校里就没有老师会比较关心她的学习了。就在前几天我特意去看了一下她，发现她作为班长老是出出黑板报啥的，把学习时间都耽误了，于是我就下决心把她转到这里来上学啦！”。宇后来明白这是邵的一个善意的lie，目的只是想告诉宇，不是说她吴娟来了邵就会把宇你给忽略啦！
      
      　　宇读初三时虽然没把多少心思放在学习上，但宇每次月赛成绩和期中考成绩均还是学校年段第一，宇内心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成绩与历届年段第一尚有些差距的。宇之所以初三读书会没心思，除了初一、初二时和宇关系密切的同学被分到其他班上去了宇的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了；还有就是宇在家的时候是很孤独的，回到家里宇既没有同龄的伙伴又没有电视可以消遣，只能听听收音机以打发空虚的时光；再有就是当别人把中考当作人生第一个重要关口正努力应对的时候，宇还象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学校里始终抓住一切好玩的机会而决不放过，宇就象腿疾初愈的Welma^Rudolf在努力弥补自己幼时失去的许多好玩的机会。老子说，“君子乐其道，小人乐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宇就是因为心中没什么理想，没这个“道”，当别人把理想挂在口中的时候宇却把理想作为挥霍的筹码揣在口袋里而已，所以才会不断地“以欲忘道”，结果又“惑而不乐”，从而陷入恶性循环。
      
      　　初三上学期期中考后初三年段各班要开家长会了，宇跟父母说了此事他们都真没空，于是宇就如实向班主任潘志安说明了情况。潘老师拍拍宇的肩膀，轻声说：“只要肯来这点功夫总还是有的。”。然后到了上课时潘老师站在讲台上厉声说：“我想叫你们把家长请来，作为我们老师要有些话和你们的父母谈谈，最终老师和家长共同来把你们给教育好！你们叫个家长来学校开会就这么难吗？！我看你父母对你就是不重视！作为老师我们总做到仁至义尽够了，以后如果说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就千万别来找我！”。
      
      　　宇感觉潘老师的话似乎在说自己，其实那个时候不光宇的父母从没参加过家长会，其他好多同学的父母也是如此。在宇读初二那会学校也召开了一次家长会的，谢校长还把鞍峰镇党委副书记请到家长会的现场来，可来的家长是寥寥无几，据说宇当时所在的初二（6)班只来了一个女生的家长的。对于宇的学习，父母只能做到时时提醒宇读书上心点，而历来是无能为力指导宇的具体学习的。
      
      　　日期：2012-04-2301:58:00
      　　自从吴娟转到鞍峰中学后不久，邵老师有一次叫宇去他的寝室坐坐。宇发现邵的书桌案头竟然放着一套崭新的初三教材，估计是邵跟那个教导主任“赵鲍牙”要的，邵和赵关系很好的。宇后来才明白，邵之所以要回过头来温习初三课程原来他是在寻找教材中所谓的难点和易忽视、易混淆的知识点，然后好把自己的学习心得再传授给自己的表阿妹吴娟。
      
      　　进入初三上学期的后半学期后，学校开始举行数、理、化单科竞赛，选拔成绩冒尖者去参加“学区”竞赛。就在大家为竞赛作准备的时候，宇看到物理中有这样一道操蛋的题，宇至今还记得题目的大意：“量热器内原有温度为T、质量为M的热水，现在从舀出质量为m（M＞m）的水后再往里倒入质量为m、温度为t（T＞t)的凉水，待热传递结束后，接着再从量热器内舀出质量为m的水后又加入质量为m、温度为t的水，接下去又照这个样子往量热器里连续加了8m质量、t温度的水，待热传递结束后请问量热器内的水温是多少？”。宇咋一看这道题，先设想后来加进去的那“8m质量”的水，加的时候是没有此前那种要先从里面舀出水的情况了的，如此一来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啦！宇总觉得自己把这题处理得不象是竞赛级别的水准了，弄得跟课后习题差不多难度了。于是宇又咬文嚼字看了一下题目，字斟句酌后觉得按题目意思这后面加的8m的水仍应是“先舀出m质量的水后再往里加入m质量、t温度的水，如此进行了八次”。这样一考虑，由题意宇总共列出了十个热平衡方程，从表面上看这些方程是一个接着一个可以解的，但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宇似懂非懂地认为，如果学过高等数学中的线性代数的话，可以先解前面的两三个方程，然后按规律找出未知数和系数均带脚标的一般式，最后令脚标＝10，将系数代入就可最终得出答案的。邵后来问宇会不会做这道题，宇回答说要用到高等数学的，邵笑笑说用不着高等数学的；宇说：“这样的话我也做不出来了。”，邵立马现露出一脸惊愕的样子。后来数学老师常飞叫宇到办公室去，发现邵正和教物理的三(3)班班主任在探讨这道题，两个人捏着张纸在讲什么“C,M,德耳塔T”。又过了几天后邵告诉宇说，他自己脑子里一有空就在考虑那道物理题，突然某个时刻灵感一现就自己把这道题给做出来了，对对最终答案还是准确的，说到这里邵就笑了。后来宇问吴娟那题做出来了没有，吴娟回答说是邵老师帮她做了出来的；宇说给我看看怎么做的，吴娟笑了笑，红着脸说“邵老师叫我不要给别人看，以后竞赛时可能要用到的”。宇于是说“噢，那就算了。”，宇心里还是佩服吴娟这么能说得出口的，要是摊上宇自己宇就会不好意思拒绝了，宇会行所谓最难走的中庸之道的。
      
      　　若干年后宇看到一本中学物理竞赛习题汇编的书，发现里面就有邵曾经说过的那道题，而解法正是当初宇对此题进行所谓简单化处理、但觉得“不符题意”的那种。宇心想，应该给出了这道题目的人几个大嘴巴子，因为这个鸟人在作贱大家的语文水平，不是吗？！
      　　那一年宇在数理化竞赛中获得的名次仅限于鞍峰中学内的比赛，鞍峰中学的这一届学生另外也没有人能在校外获得竞赛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