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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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1995年六月上旬快中考的时候，宇去了一趟鞍峰中学，想了解一下情况，那时的学生是几乎没有与学校有电话联系的。到了鞍峰中学后只见宇当年读初一时的那排教学楼的地基上已拔地而起一幢三层的新教学楼了，宇心想要是自己当年就住这样的教学楼读书该多好。数学老师常飞在校园里碰到宇就问道：“这些天你不来学校，在家干嘛呢？是不是在‘做戏客’？”。宇回答说“在家看书哩。”，常飞老师听了就呵呵地笑了。由于没有人来跟宇说什么情况，宇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班级里上课了，常飞老师来上数学课时就特意说：“我总觉得真的要看书的话还是在学校里看好，因为在家里看的话干扰因素实在太多啦，这边你刚看到兴头上那边就有可能在叫你啦，要你去打瓶酱油来啥的，反正居家过日子杂七杂八的事挺多的。”。宇听了心想：“是学校要我们回家去的，说我们在的话影响别人参加中考了。又不是我们自己想回去的。”。下课后就有同学告诉宇说“那个路豫中学要你们这些新生几天后去学校报到一下开个会，路豫中学给你的通知书我看到过了，那个也考进重高的XXX帮你拿着，你明天再来可能会碰到他了。”。于是宇第二天又去了趟学校，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通知书。
      
      　　到了通知书约定的日子宇就和吴娟、傅兴洪，还有一个宇三（1）班的男同学许俊杰一道去报到了，话说他们三人都是直到初三才跟宇一个班的，而鞍峰中学当时考进路豫中学的其他人则是另外独自乘车去的。傅兴洪就是宇当初读小学时那个孙立志老师骑车摔伤后来代孙老师课的傅的小弟，他们家有三兄弟的，而许俊杰宇平时和他的接触并不多，其实他就在离宇家不远的隔壁村里。吴娟说：“本来邵老师说要送我去的，后来就要我自己跟你们一道去啦！”，宇问她为什么不送了，吴娟就低下头沉默不语了。
      
      　　这天宇他们到了路豫中学后，新生们被按照读初中的学校临时分成九个班，一个女老师（她后来是宇的音乐老师）给宇那个班上的学生分发一本关于介绍路豫中学的宣传册，这册子从头到尾全拉开后就是整张彩纸。其实宇早三四个月前在鞍峰中学的教导处里就看到过了，觉得册子上宣传路豫中学怎么怎么好也不过如此，以致于重高联赛前学校组织前一百名的初三学生参观路豫中学时，别的学生在路豫中学里到处去逛逛看看，宇则和一个同学在一间教室门外就站着不动了。话说此时新生们被集中在教学楼二楼的走廊上，一直干站着，宇就走神了顾自盯着路豫中学的校门看，看校门外的104国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突然许俊杰轻轻喊了宇一下，宇回过来就看到那女老师整张通红的脸，手里捏着本要分给宇的小册子，话说宇当地的方言中“校门”跟“要命”发音是很象的。然后新生们就被带到学校体育馆里开会了，在走过一间教室时一个临时带班的中年男老师跟一个正站在门口的青年男老师说“大家一起去听听吧！”，青年人说：“不想去，反正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话，早就听厌了。”。到了体育馆里，一个瘦高个的青年男子拿着扩音器在指挥大家立正稍息蹲下，他叫吴明海，是学校的学生处长，后来这人站在宇的肩膀上爬到了县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新生们都不肯蹲下，吴明海就说：“昨天高你们的一届的学生清洁过地板的，是可以坐的。”。接着路豫中学的教务处主任徐继安开始长篇累牍地讲话了，也真够难为他的，到了实在挑不出路豫中学的好时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被他拿来称道了。徐继安讲话的时候，一些送孩子来的父母就坐在体育馆后面的水泥看台上认真地听着。到了会议终于结束的时候，新生们站起身来时就有人大呼上当，因为新裤子上已沾满了用手掸不掉的灰迹了。后来宇他们被那个女教师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填表格，写自己初中时获得过什么奖励或荣誉称号，宇和吴娟都填了各自初二时获得过的“市级三好生”的称号。
      
      　　日期：2012-05-1206:30:21
      　　从路豫中学出来后宇和吴娟、许俊杰、傅兴洪他们又一路步行，穿过市区最繁华的解放路，从城南走到位于城北的汽车站。宇他们在城北汽车站里买好回鞍峰镇的车票后，就坐在候车室里闲聊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英老师也来到了候车室里，话说她曾是宇他们三（1)班的班主任，只是后来被调到位于海涂那边的鞍峰中学分校去了。对于英老师的出现大家都颇感意外，于是都大声地跟英老师打招呼，英老师也有点惊奇地说：“是你们啊，你们今天到城里来干什么呀？”。宇这些人当中某个能说会道的人就立马回答说：“我们是来路豫中学报到的，英老师你来干什么的啊？”。英老师回答说：“噢，这么巧啊！我今天是为我弟弟的工作安排的事到市劳动局去的，我弟弟今年大学毕业了工作被包分配安排到了轲乔的一家单位，结果呢档案都调过去了可原本属于我弟弟的工作位置还是让人给占了，所以我今天是说理去的。”。
      
      　　英老师说完自己的事就问宇他们说：“你们刚才是城北站出去乘2路车到位于城南的路豫中学去的吗？”，宇他们都异口同声回答说：“我们是步行去步行来的。”。英老师惊讶地说：“真是乡巴佬进城哪！从城北汽车站这里到城南有十多里路哩！你们哪怕不知道该乘哪路公交车的话，到公交车站台上一看就知道了的，那站牌上都写着呢。不过话说回来，象你们城里来得少，一路走走见见世面也好！”。说话那时这个城市只有8条市区公交线路，半年后增加到了16条，而现在已有三、四百条之多了。
      
      　　接着英老师说起了一个比宇他们高一届的男生（英曾是他的班主任），她说：“我这个学生去年考进路豫中学后在那里读了没几个月书就因压力过大而病休了，然后一直呆在家里自学哩。可自学的结果往往是书本内容看看是都看得懂的到了真做题时就大都做不出来啦！于是早些天他父母找到我说，要我帮他们到贤齐中学去说说，好不好让他在贤齐中学插班读一段时间的，因为我本身也是贤齐中学毕业的，多少还有点认识的人在那里的。”。傅兴洪听了就质疑说：“同样都是高中，为什么到路豫中学读不了，而到贤齐中学就好读了的？！”。
      
      　　对于英老师接下来回答傅兴洪的话宇当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这作为此后可能会改变宇命运的契机宇却没有抓住就多少让宇深感遗憾的。其实宇对于路豫中学真实一面的了解始终也就通过英老师的几句话才知道了一点的，只是宇很快就淡忘了英老师的原话了。英老师当时回答傅兴洪说：“路豫中学实在太紧张了，真的是要心理素质好的人在那里才坚持得住的，否则的话人都要被bue（汉音方言，意思是‘来自外界的一种有形或无形的压力迫使某人拼命去做某事’）死的！路豫中学里学生间的竞争到达了白热化，对贤齐中学来说高考前的冲刺也不过如此紧张而已！跟路豫中学相比，可能还是轲乔中学稍微缓和一点哩，因为轲中早就是省重点了而路豫中学还在打品牌哩！于是路豫中学就bue死bue活地要学生去在各种竞赛里获得好名次，高考时取得好成绩，这样学校才能拿学生的竞赛得奖和高考升学率说事来证明学校自身的优秀的。”。傅兴洪听了不禁说道：“真有这么紧张吗？！”。英老师回答说：“嗯，所以说一定不要被人家bue起来，自己成绩到了差不多了就可以了，一定不要和学校前几名去竞争，因为路豫中学的前几名也就是全县的前几名啦！还有就是一定要多运动，让压力随汗水流走，而决不要让压力在体内蓄积起来，否则的话人是要出毛病的。”。宇此时已在低头沉思了，对英老师最后那句“还有就是”的话没有在意，英老师说完就瞪着宇看了，宇抬起头来时英老师还盯着宇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看着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其实说到底，社会上有许多人并不是因为书没能力读上去了才没有上大学的。”。宇听了点点头。其实刚才英老师说最后一句“还有就是一定要多运动”时，宇在心里想自己在鞍峰中学里一直吊儿郎当、不遵守学校纪律成绩也是数一数二了，到了路豫中学后就大不了严格遵守学校规章制度，同时竭尽全力去学习好了，至于成绩嘛就不要去和顶尖的人去比高低，反正你考你的100分我考我的95分好啦！
      
      　　日期：2012-05-1615:0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