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李孟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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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拜访朋友,在村口道旁要了块两亩大的宅基地,忙了整整一年,终于尘埃落定,盖起一幢坐东北朝西南方向的四层别墅,造型独特,结构严谨,呈左高右低之势,合乎左青龙右白虎格局,整体魁梧俊俏,庄重沉稳,别具一格,美不胜言。晚上灯光一亮,简直天上人间,辉煌无比。人坐四楼,远眺南面,可见波澜壮阔的大海与南天连接;远望北面,可见绵延不断的高山峻岭,云衫缭绕,人说这楼与主人命格吻合,要风有风要水有水,风水相得益彰。宅基地里空旷地方种了花草树木,井然有序,四周砌了围墙,围墙的西侧下方开一个通天的大门,雅观大方。大门外侧种了两头高雅的金竹子,显出主人的不俗。大门出来一条三米多宽的水泥通道,横过水沟延及村主道,轿车进出,方便舒适。村主道有八米多宽,全程硬化,村道两旁伴有两米宽的水沟流着清澈的水,像两条长龙,从村头穿过村尾涌向田间地头,给村子添上甜美的色彩。水沟外侧种有两米多高的印度子檀树,大叶伞盖,荫凉无比。村民踏着夕阳扛着犁耙牵着牛劳作归来,在树荫下行走,享受丝丝凉爽的风,那是一帖都市里寻找不到的风景。
又是一个春天。一月三十日晚上,富贵的新宅灯火辉煌。子夜里,杀羊的、杀猪的、炒菜的……乐乎乎的忙开了,通宵达旦。次日,是富贵进宅登基入住的吉庆日子,也是富贵一家值得骄傲的日子。这一天,大清早,太阳还没露出脸来,富贵将自己连夜用千年红纸写好的五副对联贴好了。对联贴切,对仗工整,境新意丰,味长气雅,有涵养有抱负有愿望,可圈可点。大门上贴的是“临门顿觉兰香逸,排阀且看竹节高”;庭前贴的一副酒对是“迎亲朋到饮杯金谷酒,接贵人来分碗玉川茶”;一楼中门贴的是“新宅落成紫气东来室瑞翰香笔就千秋业,朝暾临顾兰亭南向竹苞松茂生当五百年”;二楼中门贴的是“龙回楼上九天阔,凤到窗前万木荣”;三楼门亭上的是“春来晓日金台近,光照青天凤翙高”。从楼房到人,里里外外,喜气洋洋。太阳刚爬上竹竿,内内外外的亲戚,远近的高朋贵友络绎不绝前来祝贺道喜,鞭炮声接连不断,响彻云霄,热闹非凡。院里二十多桌,端菜的、倒酒的、举杯的,一轮接一轮,一桌客人刚下来,一桌客人又坐上,富贵只好逐桌举杯频频敬酒……
从早到晚,大小轿车一辆接一辆,长长的排满村道,从车的高贵看出主人的高贵,五湖四海来的朋友给富贵添足面子,也给村子增添光彩。
这一夜,富贵母亲捧着天哥的遗像,坐在新房子里端详,热泪一颗接一颗落在了天哥遗像的脸上……
入宅了,又临近春节,富贵在家小住一阵子,会会村老,也会会来访的友人。
一天傍晚,习习晚风,格外凉爽,轻轻摇曳着村道两旁的树枝,富贵和吴南木在村道上散步谈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你有扬眉的今天!”吴南木看着富贵成长,颇有感慨。
“地球每天都在转,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谁能左右得了?”富贵舒心地笑了笑,说,“老屋快要塌了,我要是不盖间房子,有兄弟朋友来怎么喝茶聊天?让人取笑不说,也让自己尴尬啊。”
“是啊,你走过来的路,我最清楚。你有骨气,有志向,不简单啊。”
“谈不上,我只是咬紧牙关做人而已。”
“做人要像你一样。”
“吴校长,过奖了。”
“你爹要是健在,多好啊。”吴南木踱着方步缓缓地说:“草了一家也算是有报应了,草包去年差点客死他乡。他是搞水土工的,也是个小包工头,在铺村一户人家建房子,从楼上摔下,昏迷三天才醒过来,可是他那传宗接代的命根子没了,比太监还要太监。草包为了拾回一条小命缺了一个肝;草谷患有血癌,去年已将上肢截掉,医生说已是晚期,癌细胞跟着血液流动,血癌随时扩延,日子不多了。”
“好有好报,恶有恶报,我已不把他们当回事,也把他们忘了。草谷跟草包草了是同祖隔父,草谷这人不坏,只是顺着草包草了而已,改天我去看望他一下。草了现在呢?”
“你还不知道?”
“他被武良新调去三亚一个局里工作,后来因强奸妇女被公家开除了,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在乡里随便问一下,谁都清楚。”
“真有这回事?”
“真的,老幼都知道。”吴南木一五一十攀谈起来……
那一年年初,草了所在市为响应省号召,抽调人员组成扶贫工作小组,到一个名叫雅什的民族村扶贫,草了名列其中。雅什是个边远的“三无”山区,无电无水无路,信息闭塞。但山清水秀,住着十三户人家,全茅草屋,子子辈辈刀耕火种,纯朴过活。每年政府派人送物资发给村民,村民也簇拥政府,不管谁进村,如果说是政府派来的,全村人都拿出酿好的甜酒款待你,热情到你醉倒为止。醉后,你爱怎么就怎么,只要你心欢,只要你愿意。
草了的这个扶贫工作队主要为这个村解决“三通”,——通电,通水,通路。
一天早晨,草了和一起扶贫的同志坐着一辆“丰田”牌面包车从市里出发。一路山青水秀,红花点缀,重峦叠嶂,别有一番风韵。车到山腰,旭日东升,朝云出岫,鸟鸣山涧,水流潺潺,就像一幅流动的山水画;车在山中逶迤前进,宛如一艘小船在千重碧波万层海浪中荡漾前行;山路两旁,绿树掩映,小鸟翻飞,田田梯田,有序排列,有如山体的补丁,其间,还有两三个老人,弯着跟犁一样弯的身体,扬着鞭子吆喝着水牛犁田,还不时抬头看着工作队开来的车子,不远处的山坡上还生长着一片木棉树,红花绽放,一片火红,宛若朵朵朝霞光临枝头。
雅什村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面环山,村口两棵粗大的木棉树深入大地,枝条上开着火一样的花,像守卫着这个村子似的;高高的椰树下,一间间船形的茅草屋,有序并排着;村子周围,是一簇簇的翠竹,如同素装的少女,临风摇曳,婀娜多姿;村前是一畦畦的水田。
草了他们沿着山路,穿过水田,高高兴兴地进村,受到了村礼的厚待,全村杀猪的杀猪杀羊的杀羊,提着黎家特酿的糯米酒,在一棵硕大的红棉树底下,排着桌子,喝到太阳落山了,就点燃篝火,一边喝酒一边载歌载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黄昏闹到深夜……
瘦瘦的草了喝得脸颊通红,像猴子的屁股,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跟着村里的姑娘跳起蹩脚的舞来,好几次扑在姑娘的胸脯上,嚷着要吃奶,逗得全场笑声连绵不断,看来他真的不行了,村长安排他住在阿春家。
三年前,阿春的老公到村外去做生意,至今杳无音信,剩下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与她一起,食不果腹,过着褴褛的生活。大的不到六岁,小的不到四岁,阿春叫她胞妹阿芳来一起住。阿芳不到十六岁,婷婷玉立,一间船形屋里放着两张睡床,大人小孩吃住一起。
深夜里,阿春扶着醉醺醺的草了进了自家茅屋,叫醒与小孩一起睡的阿芳,轻声说:“帮我把他扶上床。”
“他是谁?”
“我是扶贫的。”草了插话道。
“是政府派来帮我们扶贫的。”阿春说起话来,像山里的鹦鹉一样,节奏感强,悦耳动听。
“抚什么平呀?”阿芳纳闷道。
“我们那里不平,那里有凸那里有凹,他就抚那里哟,”阿春吃力地搀扶着草了,头也不抬地说,“别问这么多,快帮我先把他外衣解下来,扶上床。”
阿芳手脚利索地把草了满是酒气的衬衣和裤子解了下来,帮着大姐把草了扶上一张简易的木床。
“我是扶贫的,来跟我睡……”半醉半醒的草了醉眼眯眯地说着。
“好,我给你抚平,急什么啊,”阿春解衣脱裤地说,“吐了我一身,臭死了。”
山里的月儿挂在树梢上,月辉透过茅屋的罅隙洒在茅房里,阿春活脱脱的身子,朦朦胧胧的,不管是哪个男人,看了准会心神动荡。阿春毕竟是少妇,白净的乳房虽然下垂了点,但菠萝蜜大的屁股切实让男人心花怒放。阿春一上床就和草了倒头倒脚睡着。不到一分钟,两人动起手脚……
两张木床紧挨着,蚊帐都没有。阿芳陪着已睡的小孩在另一张床上,张着圆圆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瞧着草了和大姐蠕动的身子,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自己的身子也骚得越来越火……
三更鸡啼,阿春下床去外头小解,草了在床上喘着粗气。阿芳迫不及待地爬到草了的床上,模仿起大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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