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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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副总说：“你说的是华东出版大厦吧。这个项目石材数量真不少，听说整个外墙全部干挂石材。不过，这个项目我做不了主，你想做这笔生意，只能直接找我们老板。”
      　　日期：2014-10-2421:21:34
      　　陈建飞听下来，跟林海涛说的差不多一样，但他希望通过鲁副总了解更多信息，于是问道：“你能否告诉我，这个项目现在进展到什么阶段了吗？”
      　　鲁副总说：“据我所知目前还在项目跟踪阶段，具体用什么石材品种，好像还没有最好敲定。”
      
      　　陈建飞说：“如果说连石材品种都没定的话，我找你们老板谈什么呢？”
      　　日期：2014-10-2421:23:59
      　　鲁副总说：“你可以先混个脸熟，而且我听说业主要求我们设计种不同的样板墙，我们设计一块采用山东石材，另一块采用福建石材。你如果愿意做其中一块样板墙的话，说不定真有机会。”
      　　关于样板墙，他之前做过几个工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所以一提起样板墙，令他反感。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连样板墙都不参与的话，那还有什么机会竞标？所以做石材工程就是这么无奈，明知没有希望，或根本看不到希望，也要积极配合总包单位。谁叫你处在行业的最下游？人家搭台唱戏，他就只能跑跑龙套。为了生存，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就得甘心幕后，无怨无悔。
      　　日期：2014-10-2421:30:41
      　　陈建飞继续问：“样板墙石材采用什么材料？”
      　　鲁副总说：“福建石材采用武夷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
      
      　　陈建飞说：“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这样，我同意参与。”
      　　几天后，陈建飞按照长河公司的设计方案，提供样板墙石材，并亲自送到工地现场。
      　　日期：2014-10-2421:31:29
      　　他之所以亲自送样板到工地，主要是想预先勘探现场，摸清情况。他到工地一看，土建刚刚封顶，外墙脚手架已经拆掉，看样子好像要用吊篮施工。他目测了以下楼层和高度，大概26层。如果石材从头包到脚的话，估计石材数量不少于1万平方米。他心想如果能做到这个项目就发了。
      　　结果业主领导对两块石材样板墙都不满意。
      　　日期：2014-10-2421:32:51
      　　听到这个信息，他以为跟前几次工程一样，白忙一场。因为如果连样板墙都不被认可的话，接下去肯定没戏。果然幕墙单位马上就介入，并且带业主领导到福建考察矿山。原来这个工地的总包单位除了施工，也想做材料生意。他们有自己的线路，直接找福建配合的厂商。
      
      　　当他以为前期的努力肯定付之东流的时候，鲁副总却告诉他，他们公司马上要参与最后工程商务报价，提醒他赶快找他们老板碰面。
      　　日期：2014-10-2421:33:56
      　　陈建飞问：“不是说总包把业主搞定了吗？”
      　　鲁副总说：“什么叫搞定？在工程没有最后敲定之前，变数始终存在。再说我们在业主身上做了不少工作，商务报价肯定要我们参与。以我们的关系，估计做其中一块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这个项目临近冲刺阶段，由老板亲自挂帅，所以你必须找老板接触一下。”
      　　陈建飞说：“你们老板有没有找福建其他厂家？”
      　　日期：2014-10-2421:39:17
      　　鲁副总说：“那肯定有啊。但你们可以竞争嘛。我跟我们老板说过你跟我们北京项目合作得不错，他也同意跟你谈一下，你明天就到我们公司找他。”
      
      　　陈建飞心里没底，他自认为实力太小，估计他们老板看不上。但听鲁副总说的在理，就算是跟章老板闲谈一次，也未尝不可。
      　　工程项目牵扯方方面面的利益，虽然千变万化，但任何生意都是谈出来的。
      　　日期：2014-10-2421:41:37
      　　陈建飞跟长河公司合作过，对这家公司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北京项目虽然尾款被拖了半年，但最终还是结回来大部分款项，整体上还是赚钱的。现在要找一个利润好，付款100%的项目，基本不可能。
      
      　　陈建飞很清楚地球人都知道的好项目不可能砸在他的头上。他参与的项目多多少少存在一些风险和难度。关键是既能保住适当的利润，可能让公司继续运作下去。这才是做工程的根本所在。想到这里，他决定利用目前这段空挡，想办法攻下这座堡垒。
      　　日期：2014-10-2421:44:08
      　　章金宝长得干干瘦瘦，但精神矍铄，精力一点都不输给他们年轻人。章金宝给他印象是幽默风趣，还特别得健谈。陈建飞没想到时隔一年，又与其见面，而且还是以攻坚工程项目的名义。
      　　章金宝的总公司设在台湾，他本人很少来大陆，且从来不管上海的业务。之前上海所有的业务都交由鲁副总打理。北京项目就是跟鲁副总签的合同，现在还有10万元的余款没有到位。
      　　日期：2014-10-2421:50:08
      　　10万块钱对陈建飞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相当于他公司一年的净利润。现在生意这么难做，这笔钱不可能不要。他心里暗暗盘算是否要借此机会，通过章老板收回这笔钱。
      　　刚刚萌生这个想法，就被林海涛否决了。
      　　林海涛给他的忠告是，千万不要跟章老板提过去的老账。关于这一点，陈建飞始终想不通。因为他事先得知长河公司马上就要解散，如果不尽快把老账收回来的话，时间拖下去，肯定要变成死账。
      　　日期：2014-10-2421:51:07
      　　可是，林海涛说：“你既然要谈新项目，最好不涉及以前的债务，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陈建飞说：“为什么？老账数目不小，总不至于连提都不能提吧？”
      　　林海涛说：“当然不能提了。在新的业务还没有拿下来之前，如果一味纠缠老账，恐怕会把到手的业务吓跑。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谁愿意跟一个债务牵扯不清的供应商合作？老账肯定不能提，起码眼下时机不对。”
      
      　　陈建飞觉得林海涛说的不无道理，决定采纳他的意见。
      　　没想到这件事一拖再拖，直至工程结束，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许多年之后，当他再次想起这件事情，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日期：2014-10-2423:49:49
      　　《浪奔浪流》二（33）
      　　陈建飞跟章金宝刚一接触，就对他产生好奇。
      　　因为在他看来，台湾长河公司是一家大公司，主营国际贸易，一年几个亿的营业收入。上海长河公司只是他的一个子公司，石材业务占总公司业务的比例也不过10%，尽管上海华东出版的案子是长河公司目前最大的案子。可是怎么说也不过是几百万的工程。他无法理解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怎么可能对几百万的生意感兴趣？
      　　日期：2014-10-2423:51:34
      
      　　一个月之后，陈建飞逐渐了解到长河公司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很快又有信息说，台湾长河总公司一夜之间倒闭了。他还了解到上海长河公司由于受到台湾总公司的债务影响，濒临倒闭的边缘。因为陈建飞在他的办公室看见大楼的物业好几张催款单，随意散落在员工的办公桌。
      　　日期：2014-10-2500:05:56
      　　陈建飞留意章金宝的反应，没想到章金宝对他毫不避讳，就越发对章金宝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