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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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10-2519:31:25
      　　《浪奔浪流》二（34）
      　　“688”乍一看，好像接头暗号，但行内人明白这是福建石材的五矿编号。
      　　陈建飞热知道这个代号代表福建花岗岩，但这个代号具体代表什么品种？石材产自什么矿区？一概不知。至于石材价格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陈建飞对章金宝说：“章总，看石材编号，可以断定是我们福建的品种，但我还不知道矿山的源头情况。要不然这样，我回去了解一下，明天答复你。”
      　　日期：2014-10-2519:32:06
      　　章金宝说：“你明天一定要给我价格，因为过两天我要跟总包签订合同。”
      　　陈建飞问：“合同怎么跟总包签订？不是说跟业主签订供料合同吗？”
      　　章金宝说：“你不知道，这就是业主的高明之处。你想想看，业主多聪明，合同跟总包签，业主可以控制总包。如果业主大包大揽，将石材单独划出来分包的话，到时候总包有可能撒手不管，到时候业主不是很被动吗？”
      　　日期：2014-10-2519:32:33
      　　陈建飞说：“这样做，业主当然是轻松了，但是总包到时候拖欠货款的话，你怎么办呢？”
      　　章金宝说：“这一点你放心。这些我都想到了。业主承诺，石材要管到底，假如总包不按合同付款，业主有的是办法制他。”
      　　陈建飞当然清楚这里边的玄机。任何一个项目，业主是大甲方，是大爷，总包是乙方，不听不行的，总之，有业主撑腰，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日期：2014-10-2519:33:06
      　　从长河公司出来，陈建飞马上联系福建厂家，尽快落实石材单价。他先跟上海认识的几家工厂打电话咨询，得到的回答都说不清楚。他又打电话到福建水头工厂询问。有的说矿区在福清，有的说在漳浦。他猜测要么这个品种属于冷门品种，如果市面上没有流行的话，很难一下子找到矿源。
      　　福清属于福州地区，陈建飞没有门路，听到漳浦这个地名，一下子想到他大学同学叫钟万年，听说还是当地的副县长。事不宜迟，马上联系钟万年。
      　　日期：2014-10-2519:33:34
      　　第二天，钟万年回电话说：“建飞，你要的石材，我帮你问过了，的确产在我们这里。688石材当地叫漳浦白麻，就出在我们漳浦林坑乡。既然要采购这种石材，你还是自己下来一趟吧。”
      　　陈建飞说：“我正好要投标，你帮忙问一下石材的价格好不好？”
      　　钟万年说：“好的。我叫688的矿主直接打电话给你吧。”
      　　日期：2014-10-2519:34:26
      
      　　钟万年是陈建飞的大学同学，还是老班长。陈建飞的一个班级30多号人，毕业后绝大多数同学安排在乡镇机关工作，只有少数几个人经商。像陈建飞这样辞去公职下海经商，属于极个别类型。他了解这位老同学的能量，他是副县长，找人办事太方便了。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钟万年的短信就发过来了。陈建飞根据短信上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对方说他是688矿区的矿主，只提供荒料，并不负责加工石板材。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询价的话，可以根据荒料价格推算石材单价。
      　　日期：2014-10-2519:44:45
      　　陈建飞觉得仅凭荒料价格推算石材单价可能存在误差。为了摸清688石材的矿源情况，他决定亲自跑一趟漳浦。
      　　钟万年是畲族人，他毕业后立志从政。凭自身努力加上家族的人脉关系，这几年升职很快，爬到漳浦县副县长的位置。副县长的职务是他所有同学当中级别最高的，而大部分从政的同学只停留在乡镇一级。
      　　日期：2014-10-2519:45:48
      　　两个人自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这次同学相聚，老班长特意安排当地最好的酒店为他接风洗尘。两人酒意正酣的时候，免不了互诉衷肠。
      　　陈建飞回想自己走过的历程，感慨万千。跟钟万年对比，陈建飞属于不安份分子，几番周折，最后索性下海经商。在上海打拼几年时间，且还处在生存的边缘挣扎。见到老班长成就不小，对自己当年的莽撞有一些懊悔。他想要是自己当初坚持待在乡镇工作，估计现在也混个镇长书记也不是不可能。
      　　日期：2014-10-2519:46:13
      　　如果问他究竟当年为什么不走从政之路？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人各有志，不同的性格，命运自然不同。如果一定要深究当年的人生抉择，只能用“天性使然”来解释。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往前，不能后退。
      　　钟万年说：“你我都是微生物专业，毕业后你竟然干起石板材，这我无论如何想不到。我记得大学期间，你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性格内向，沉默寡言，毕业后怎么变化这么大？”
      　　日期：2014-10-2519:46:33
      　　陈建飞说：“你有所不知。我虽然表面上沉默寡言，但我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不瞒你说，我刚刚毕业那会儿从事过本专业工作，但后来发现经营比生产重要得多，就没有继续做下去。当我明白一个二道贩子比我们辛辛苦苦种蘑人不知强过多少倍的时候，还会坚持种蘑菇吗？你说我们当初怎么选这个专业，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的性格不适合从政，不像你老兄有能力有人脉，可以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日期：2014-10-2519:46:55
      　　钟万年说：“我的经历也不是一帆风顺。我从乡镇开始，一步步做起来也不容易。当别人在大城市轰轰烈烈干出一番大事业上的时候，我耐住了寂寞，坚持下来。既然选择从政，就必须走到底。我就是不明白我们班这么多同学，为什么唯独你小子最不安份？”
      　　陈建飞说：“我也不想这样。谁不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我跟你不一样，我既无人脉关系，也不想求人办事，实在是因为被逼无奈，所以才会阴差阳错进了企业，一步错，步步错，终于与机关单位失之交臂。如果我当年老老实实按人事局分配，估计跟你们一样扎根乡土，吃着皇粮……”
      　　日期：2014-10-2519:47:21
      
      　　钟万年说：“吃皇粮有什么好？公职人员要处处受到限制，还不如你做个体户来得自由。”
      　　陈建飞说：“如果跟你们机关人比，肯定自由，但我自食其力，自己为自己打工，没有任何保障，感觉还是相当吃力的，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
      　　钟万年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胆量闯上海。敢到上海发展的人在我们同学当中你算头一个。单凭这一点就令人钦佩。你说说看，在上海情况怎么样？这几年应该闯出一片新天地了吧？”
      　　日期：2014-10-2519:48:11
      　　陈建飞说：“在你老班长面前，说句实话，虽然到上海有好几年了，但仅仅是起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能跟你比，你官运亨通，衣食无忧，令人羡慕……”
      　　上海对陈建飞来说，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见曙光。
      　　现在的他，只能继续扎根上海，苦苦挣扎，等待机会。此刻，面对老同学，陈建飞的心情十分复杂，既羡慕老班长这些年的成绩，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日期：2014-10-2600:51:23
      　　《浪奔浪流》二（35）
      　　当晚，老班长就把688的矿主请过来。有县长撑门面，事情果然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