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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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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问题。谁也没经过这事,更没人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由于东汉初兴不久,典章制度因王莽之乱,几乎全部毁于兵燹。西汉旧制资料缺损颇多,十不存一。国家大丧,群龙无首,开始当然是一片混乱:朝里宫内,到处一片狼藉,人心惶惶。
        这些“难缠”的事,太子刘庄心里没底,赵熹、李、冯鲂三人也没底。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刘庄虽然已经整整三十岁,本来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但他也对此一概不懂。此外,身为丧主的刘庄也不便具体经办,最后他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太尉赵熹。
        赵熹身为三公之首,德高望重,曾在榻前领头接受了托孤之任,身负顾命之重,做这个“治丧委员会主席”显然是众望所归。李、冯鲂二人的资格没他老,位置又在其下,于是都做了“副主席”,协助操办丧仪。
        三人就位之后,立即传告天下,并命人骑快马飞传各地,招呼皇子、宗室子弟们火速入京奔丧。
        刘秀只有三位夫人,一生共有十一个儿子。前任皇后郭圣通生了五个:东海王刘彊、沛王刘辅、济南王刘康、阜陵王刘延、中山王刘焉。现任皇后阴丽华也生了五个:太子刘庄、东平王刘苍、山阳王刘荆、临淮公刘衡、琅邪王刘京。许美人生了一个:楚王刘英。其中,除了临淮公刘衡早在十几年前夭折以外,其余十个都健在。刘秀虽是一代明君,教育子女的效果却是差强人意,令人失望。正所谓“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虽然刘秀苦心孤诣地悉心调教,这十位皇子还是良莠不齐。
      
        除了刘庄、刘疆、刘苍、刘京几人比较优秀外,其余的大多是资质中下、品行一般的一般子弟。更有甚者,还出了刘辅、刘康、刘延等几个劣迹斑斑的“刺头”。他们大都喜欢结交高士、游侠,惹出了不少事端。尤其是上面说的这几位,要本事没本事,要才学没才学,骄横跋扈,为非作歹,没少给刘秀捅篓子。
        建武二十八年八月之前,所有的皇子们虽然都早已成年,却都留居京师,没有被遣送归国。然而,此刻却大不一样:除了皇后阴丽华所生的皇子刘庄、刘苍、刘荆、刘京四人,加上被刘秀亲自带回京师养病的东海王刘疆、郭圣通的幼子刘焉(当时未成年)在京外,其余的诸王都在各封国。
        真是奇怪,郭圣通、许美人的儿子都被撵了出去,惟独把阴丽华生的皇子都在京师,刘秀是不是做的有点过火了?其实,他这也是无奈之举,都是沛王刘辅惹出的祸事。
        十一个皇子当中,除了阴丽华所生的临淮公刘衡早夭,没有在建武十七年的大封之外,刘庄做了皇太子,其余的九个成年后清一色地被封了王。按照规定,成年皇子必须回封地居住,不得留居京师。刘秀之所以没让他们回国,完全是出于慈爱之心,想在有生之年给他们言传身教,等他死后再由新君遣送不迟。可是这些王爷们大都不“省事”,给他惹下了大麻烦。
      
        诸王们骄横跋扈,竞相招徕宾客,门庭若市,大有“王氏五侯”之风。有些不法之徒,还做下了一些无法无天的事。其中以沛王刘辅为最,他是郭圣通最喜欢的儿子,仗恃着母后的势力,一向骄纵不法。
        刘辅有“龙阳”之癖,宠幸寿光侯刘鲤(更始帝刘玄之子)。建武二十八年,刘鲤为了给父亲报仇,亲手杀死了刘盆子之兄式侯刘恭。刘鲤对昔日的“牧童天子”——刘盆子怀恨在心,却又不敢对他怎么样。“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刘鲤私下纠结宾客杀死了刘盆子之兄、前式侯刘恭。可怜刘恭,对主子刘玄一心一意、忠心耿耿,舍命为刘玄报了仇,最终却死在了刘玄之子的利刃之下!呜呼,真是造化弄人!刘秀大怒,下令将刘辅逮至洛阳诏狱问罪。刘秀亲自提审,责问详由。刘辅不敢隐瞒,将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统统招供。问明情况后,刘秀对诸侯王私交宾客深恶痛疾,认为这是国之大害:“朕今日重申旧制,严禁诸侯王私交宾客,违者严惩!”最终,刘鲤被判斩首。刘辅本人则在大牢里关了三天禁闭才被放出来。本来,刘秀还想让他在牢里多呆些日子,好好磨砺一下他身上的暴戾之气。不料,只因他的生母郭圣通惊闻爱子被逮,一气之下病倒了。刘秀无奈,只好下诏把刘辅放了,让他回去伺候。
      
        几天后,刘秀下诏在全国各郡县搜捕诸侯王的宾客。在这场大案中,凡是涉案的诸侯宾客全部问罪被杀,死者数以千计。
        六月七日,郭圣通连气带病死掉了。刘辅精神受了刺激,索性大闹一场。他令人把郭圣通、刘鲤、刘恭三人的尸体放在三口棺材里,公然示众。这明摆着,公然是对刘秀示威,想要他当众难堪!幸好,此事被司隶校尉李三人为郭圣通主办丧事。
      
        郭圣通的丧事虽然办的红红火火,她生的几个皇子刘彊、刘康、刘延、刘焉皆是面有愠色,对刘秀极为不满。为了解决根本问题,刘秀被迫于当年八月十九日下了严诏,将东海王刘疆、沛王刘辅、楚王刘英、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赶到封国去住。
        此刻,刘秀刚死,前来哭临的只有刘庄、刘疆、刘焉、刘苍、刘京等几人。只有东海王刘疆一人在京师养病。去年他跟着刘秀一起去封禅泰山。刘秀见他身体羸弱不堪,出于怜悯之心,破例带他一起回京养病。中山王刘焉因则因是郭圣通最幼子(建武二十八年时尚未成年),被特许留京。
        几天后,惊闻噩耗的皇子、宗室们开始陆续抵京。有的星夜兼程,有的则慢慢腾腾。过了十几日,皇子、宗室子弟们却还是没到齐。
        这一现象,令赵熹、李、冯鲂三人焦虑万分:“先帝龙驭上宾,神州无主。若不能及时尊奉太子登基,倘若酿出事端,岂不有负先帝之重托?”
        还有一种情状令赵熹非常担忧:已经抵京的这些皇子们,却表现的很不好。诸王的手下官吏,居然与京官们一起出入宫廷禁地,门卫们却不敢阻拦。他们在宫中高声喧哗,随意走动,打破了这里应有的宁静。开始,赵熹强压怒火,硬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可是,有一天,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天,由于皇子、宗室们还没有到齐。太子刘庄的登基大典只能延期。刘庄无奈,只好来到大殿中守灵。这时,诸王兄弟们居然与他并排跪在一起。还有的在殿中窃窃私语,甚至嘻嘻哈哈,全然不像死了父亲的人。刘庄气的脸色铁青,却是毫无办法。
      
        赵熹见状,大为震怒,他厉声断喝:“大行皇帝驾崩,四海同悲,山河饮泣。尔等怎敢如此无礼!”诸王吓了一跳,却又仗恃着自己是龙子龙孙,出言轻薄:“太子都没说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管起老子的闲事?爬一边去!”赵熹大怒,愤然抽出腰间的佩剑,怒喝:“尔等再敢无礼,且看此剑答应否?!谁敢乱动,本官宰了他!都给我滚出去!滚!”这些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抱头鼠窜而去。
      
        次日,赵熹上奏皇后阴丽华,明确提出要求:“所有的诸王官属,一律驱赶出京,全部到洛阳周边郊县安置。前来奔丧的诸王,一律回各封国会馆(办事处)住宿,不得在禁中过夜。”赵熹还强调:“诸王入宫,一律不许带随从,也不准带武器。到梓宫前哭丧,每天只限在晡时(晚饭时)。”阴丽华准奏。赵熹得到了尚方宝剑,立即吩咐南宫司马(宫殿门官):“门卫士兵穿着一定要整齐,严格门禁出入,擅自闯入者,无论是谁,杀无赦!要是出了事,我唯你是问!”此令一出,顿时内外肃然。
      
        几日后,除了个别人以外,该来的人终于大致到齐了。赵熹觉得:“再不能等了!”他急忙找来李、冯鲂二人,筹划登基大典。李、冯二人表示:没意见。他连夜召集了前代的西京老吏,一起研讨,终于拿出了一个稳妥的方案。
        几日后,新皇的登基大典终于开始。赵熹、李、冯鲂搀扶刘庄登基,这就是汉明帝。在三人的提议下,刘庄尊母后阴丽华为皇太后。在赵熹的殚精竭虑之下,仪式搞得既简单又隆重,皇太后阴丽华很满意,新皇刘庄很满意,满朝文武也都很满意。
        至此,一个新的时代——永平王朝的大幕,终于拉开了。
        刘庄的位子还没捂热,赵熹这才刚刚平静了没几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有人要谋反!
      
      日期:2008-11-4 19:13:33
      
        (三)逆臣谋反
        建武中元二年(西元五十七年)三月五日,刘庄在赵熹、李、冯鲂协助下,将大行皇帝刘秀的遗体运出洛阳东门外,亲自送往临平亭以东十五里的原陵。
        几天几夜的忙碌,回到南宫后,刘庄浑身犹如散了架,躺在寝宫卧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了。他的唯一想法是:让朕好好睡几天,太累了。
        这天傍晚,他刚刚从皇太后阴丽华的寝宫中请安回来,正准备歇息。孰料,烦恼却又追着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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